两千年前
听闻这次仙界来了两个拜师的天才少年,一个妖修,一个人修,两人都样貌非凡,天资卓越。
两人天赋迥异在拜师大会上相遇,一个冷冽内敛却意外纯善细腻,一个耿直心细却暗藏杀意。唯一相同的是俩人同样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来的路上没少暗中较劲炫技斗法。
试炼比试中,白衣少年以柔克刚,面对灵仙门诱惑不为所动;黑衣少年以力破巧,却能控制住杀意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两位少年通过所有拜师考验后,门主和长老们都为争夺这两位奇才吵的唇焦舌敝。
“为何求仙?”
不知何时两位神君来到仙界,众人伏地行礼。
白衣少年不卑不亢直面既白神君说出心中所想:“伏妖卫世。”
“可我也是妖修。”
“既白神君和那些妖不同。”
“未成仙成神之前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有何不同?”
白溟玦回答不上来,他讨厌妖,和玄墨峥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所以也讨厌他。
“那你呢?”同尘神君问向另一边的玄墨峥。
玄墨峥抱臂而立神情恣意,“那当然是因为修仙者都很厉害,我只崇拜力量,也只有强者才配做我的师尊。”
白衣少年看着玄墨峥眼里又是没来由的厌恶。Bking。
最终白衣少年拜入同尘神君门下,黑衣少年拜入既白神君门下,二人成为两位神君的首席亲传弟子,本以为今后两位在仙界修炼能是一段佳话。
离开前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白溟玦挑衅自傲的看着对方,玄墨峥也不甘示弱讥笑回去,直到神君们审视灼热的视线传来,两人才纷纷移开视线。
本以为这次之后两人各跟各的师尊回去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见时,两人第二天就被迫分配到一起训练。
神域内罪魁祸首的两位神君面面相觑在屋内研究着棋局。
同尘神君:“既白啊,你那个徒儿心术不正,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早晚要给你捅乱子的。”
既白神君指尖放下莹润的白子,“哦,彼此彼此吧,我看你那小徒弟可一点没把你这师尊放在眼里,回去后怕是连你的话都不会听吧。”
同尘神君尬咳一声转移话题,“我那可没有实力相当的同门与他一起训练。”
既白神君:“我那儿也没有。”
两位神君视线相撞彼此心领神会:“那不如……”
明白被自己师尊安排一起训练的两位少年互相嫌弃的看着对方。
今日任务练习术法,最后学会的那个要去剑阁洗剑,药阁浇水,炼丹阁送煤。
两人拿到修炼手册就开始运转体内灵力,玄墨峥还在打坐一道御水术朝他袭来,白衣少年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妖修,心底满是得意。
“我先学会,你输了。”
“是吗?”
玄墨峥调动体内灵力,附近的玄铁都被吸引过来在他手中汇成一把“剑”。
攻击迅速携带着剑罡朝白溟玦刺来,白溟玦身边的水如有灵识般护着他不被剑划伤,在水的绵柔中卸掉对方的劲猛攻击。
“废话少说,看招!”
金灵根修士以攻击力强悍著称但防御较弱,水灵根修士爆发力较弱不及金灵根,但如江水般连绵不断,只要能防下玄墨峥的攻击,论持久战对方绝不是他的对手。
玄墨峥几招剑气都被对方灵巧避开,水源反而像绸缎般缠在自己身上,挥剑过去又狡猾的逃开,如白溟玦所料,没过多久,大量灵力消耗玄墨峥开始有些喘息。
白溟玦悠哉悠哉居高临上地看着他,水流还在他腕上游曳。
“认输?”
玄墨峥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嗬,想得美。”
四周的玄铁被召集过来,玄墨峥手中的剑越来越大,这次他没有选择远处攻击给对方御掉他灵力的机会,而是选择和对方贴身肉搏。
对方能用水包裹住自己护体,而他自己将周身灵力注入到手中的剑中,稍有不慎被对方攻击或灵力反射到,自己都会受到创伤。
白溟玦看着对方迅猛的朝自己冲来,双手快速结印,脚下随着水流迅速后撤拉开距离,七道水柱从他脚下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水幕:“你……你这只……疯……疯狗!”你们妖修打个架都这么拼命吗!
剑光和水幕相撞发出“嗤嗤”声,玄墨峥脸上已被水幕反射的水刃划伤,但他完全没有后退半步的意思,反而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心底压制不住的雀跃和欣喜,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叫嚣着痛快干一场!
“天罗水网。”《玄真水经》中的高阶防御术法。
白溟玦重新稳定心神,“没错,识相的话就乖乖早点认输,本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和你这粗鲁野蛮的妖族一般见识。”
玄墨峥脸上涌上一股兴奋的潮红,金色的瞳仁明亮迥异,鼻孔嗅到自己血的气味,“不用,我现在正想见识一下。”
锐利无匹的剑罡被层层水网滞隔,威力也在减弱,最终停在白溟玦胸前半尺,再也无法前进。
正当白溟玦要松一口气时,玄墨峥抬起剑化成一道剑气像要将自己与剑合为一体。
“剑气归一。”
???这家伙竟然会这招!!!
水幕……要挡不住了……
白溟玦看着耀眼的剑罡即将斩向自己的身体,今日是他拜入师门第一天,才第一天修炼他就要死在这里吗?不,他不要这样,他也是一名天才修者,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
正当白溟玦准备施展水系神通殊死一搏,自己有水罩护体尚有一线生机,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完整使出,但那招一出对方绝无生还可能。
“住手!”
玄墨峥的剑被既白神君空手接下,同尘神君在一旁姗姗来迟一脸焦灼的赶来。
“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怎么回事喽!”
“怎么一起训练还不让师父们省心,要是不喜欢对方以后就不一起训练了喽!”
“多大点事的喔哦!”
“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啊!瞅瞅这小俊脸都给挠秃噜皮了喔哦!”
玄墨峥松开手中的剑跪在地上,“师父,徒弟有错,请师父责罚。”
“罚什么罚,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能站的起来的吗?”同尘神君面露焦急的替玄墨峥求情,“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哇哦,既白你可不能和小人儿娃娃一般计较的。”别打孩子,小娃娃不禁打嘞。
闻言,站在既白神君身后的白溟玦看向跪在地上的玄墨峥,因为穿的是玄色衣服,不易看出血迹,但此刻,那衣服上大片洇暗的湿痕,对比跪下地上的那位他自己反倒只是受了点轻伤。
疯子……如果没挡下这一击……
既白神君一言不发将玄墨峥领回去,白溟玦也跟着同尘神君回去。
白溟玦小步跟在同尘神君身侧,余光中看到那家伙踉跄染血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你管理的云岫宗和既白神君管理的万象宗还会收妖族作为弟子?”
白溟玦闻言转身,宽厚温暖的手掌覆上白溟玦的发顶,温润的指尖混着白茶香和竹叶的气息,大概是匆忙赶路不小心染上的,“乖娃娃喽,修真之路不分种族,不论贵贱,只论天赋,讲求机遇的噻。”
指尖带着清凉的触感将药膏化在白溟玦额角。
“人族和妖族都放下成见,三界以后才会有真正和平的时候喔唷。”同尘神君手上微顿神情肃穆的看着自己刚领回来的徒儿,“玄墨峥虽是穷奇后裔,但天赋了不得的撒,但若培育不当恐怕会去人界嚯嚯人了嗦。”
“既白神君他同为妖修出身的嗷,除看中他自身的潜力外,恐怕也是为此喔哦。”是成为为祸一方的妖还是众人敬仰的仙,全在一念之间,这也是他这个师父今后要担的责。
同尘神君牵着白溟玦的手往回走。
“乖徒儿可是与他有过节?”
白溟玦心虚的摇着头,“初次见面,还……还不习惯与妖族相处。”师父怎么把他当小孩子看,修仙世家要求他坚韧独立,甚少像寻常孩子般牵着他。
同尘神君颇为理解道:“没的事没得事哈,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相处,你也要放下心中的成见的哇。”
白溟玦若有所思地点头,但他明白自己心中的芥蒂并不会因师父的几句话就轻易消除。
后来听其他弟子说,玄墨峥养好伤势后洗剑、浇水、送煤的处罚一个都没少,另外还去刑堂领了鞭刑,他俩的事迹也是在仙门弟子中扬名。
这日清晨,白溟玦正在云岫宗后山的寒潭中修炼。他盘于水面之上,周身环绕着淡蓝色的灵力,潭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突然,一道金色流光划过天际,落在寒潭对面的巨石上,金光散去,露出那玄色的身影。
“云岫宗的修炼之地的防御也不过如此。”玄墨峥抱臂而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白溟玦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一闪:“万象宗的人跑到云岫宗来,有何贵干?”这才过去几日?又来?
“不知前几日在刑堂领的鞭刑可是养好了?怎么,皮又痒了?还是上次的鞭子没抽够,今日回去还想再领几道?”
玄墨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扯开衣襟露出光洁无瑕劲瘦的腰腹,声音带着恶意地调侃:“上次的比拼连热身都算不上,区区鞭刑算的了什么,还不是转日就恢复如初,倒是你最后害怕恐惧的模样,我可甚是欣赏难以忘怀。”
“冥顽不灵。”天底下的妖都一个样。
从他俩第一次见面起,这人看他的眼神玄墨峥就清楚的感受到,尽管对方掩藏的很好,但他太熟悉那种感觉——厌恶,冰冷又高傲自大。天底下的人都是如此。
骨子里的血脉让人想去征服折断和掌控,叫嚣着要去折断那人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