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最近鬼鬼祟祟的。

这么形容一位斯莱特林的绅士可能不太合适，但他近期的行为实在谈不上坦荡。

先是不再参与小格林格拉斯的教学，随后就是时常不见踪影，就连高尔和克拉布也常常不知道他的动向。

塞弗拉问起来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要说心里没鬼她是百分百不信。

不过她虽然奇怪却也并不想窥探别人的秘密。

霍格沃兹的午餐时间，高尔和克拉布正狼吞虎咽吃着鸡腿，而马尔福的位置又一次空了下来。

要说最近最热闹的事，莫过于哈利通过了第一场比赛。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今年的圣诞舞会。

塞弗拉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桌上的午餐，耳边是格兰芬多热烈的喧闹和斯莱特林的交谈声。

克鲁姆走过来坐在她身旁，问起了最近的生活。

马尔福又不见了，与之相同的还有小格林格拉斯。塞弗拉想起格兰芬多双子的话语，此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答两句却并不多说，多数只是听着克鲁姆说。

其实不仅是午餐时间，自从马尔福不来参与后，教导小格林格拉斯的事也基本上停了。

心中闪过的猜想很快就被证实，马尔福和小格林格拉斯的身影从礼堂门口出现。

塞弗拉抿了抿嘴，餐盘里的牛肉显得有些食之无味。

两人逐渐走近餐桌，小格林格拉斯拉着他衣袍的手迅速收回。塞弗拉留意到，垂下眼眸不去直视。

耳边传来克鲁姆的疑问声：“可以吗？”

塞弗拉这会不想多说，她点了点头答道：“没问题。”

克鲁姆显得十分喜悦，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塞弗拉！”马尔福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你最好是想清楚才做的回答。”

塞弗拉愣了愣，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火，但一抬头却又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她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什么？”

“马尔福，我想你这样喊一位淑女的名字就太失礼了。”身旁克鲁姆不悦地回怼。

马尔福正气着塞弗拉的回答，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克鲁姆维护她。

他扬起下巴，态度轻蔑，不可一世地说道：“还不需要你对我说教，克鲁姆。”

斯莱特林的长桌瞬间寂静下来，众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尽量把存在感降低。

现场的气氛着实有些凝滞，想离开的不敢发出动静，而且对这个情况好奇极了。一时间竟也没人敢动。

塞弗拉知道以马尔福的性格，嘲讽别人往往要比这刻薄得多，如今算是收敛了许多。

她视线再次落到两人身上，马尔福他们两人距离很近，小格林格拉斯乖巧地站在他身侧落后半步的地方。

她蓦然跑神了。

小格林格拉斯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她对他从来不是这样乖巧听话，除了金发和家世，她们其实并不相像。

但这些，或许就足够了，对于马尔福来说，足够了。

塞弗拉的视线扫过马尔福，回到小格林格拉斯的身上。

女孩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这份关注，她后退半步，看起来就像是往马尔福身后缩了缩。

塞弗拉觉得没意思极了。

盘子里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牛排如今闻起来让人反胃。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轻轻放下刀叉，站起身来。

“我要回去了。”说罢，她不做停留，径直离开霍格沃兹礼堂，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

霍格沃兹已经进入冬天，城堡内暖洋洋的，塞弗拉缩在沙发上，她静静看着窗外，黒湖湖水冰冷，她陡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四肢向体内蔓延，冰冷刺骨。

他们两个人冷战了。

这其实不是第一次，但塞弗拉觉得这比以往都要难熬的多。

她大概是有些适应不了马尔福不在身边的生活。

但这没关系，她已经知道怎么该去适应他人的离去了。

霍格沃兹最近热闹极了，听闻格兰芬多的麦格教授正在教导学生们跳舞，避免他们的勇士和学生在舞会上出丑。

塞弗拉又一次在廊桥上遇到了格兰芬多，不过这次是三人组，他们正讨论的热闹，听闻是罗恩被麦格教授点名作为示范的舞伴。

塞弗拉虽然不理解这有什么可讨论的，但是表示尊重，她认认真真地面带微笑等他们吐槽完这件事才询问赫敏是否能单独聊聊。

哈利和罗恩看起来好奇极了，但还是给她们留出了私下谈话的空间。因为最近她和马尔福冷战的事情可谓是人尽皆知，看两人离开时的样子塞弗拉不难猜出他们正在嘀咕这件事。

赫敏有些尴尬。她解释道：“我们只是有些担心，听说那天马尔福和克鲁姆吵了起来。”

塞弗拉会想起那天的事情，默然道：“有两句争执，不过不重要。克鲁姆想约你作为圣诞舞会的舞伴，你怎么想？”

“约我？”赫敏脑袋有些宕机，她聪明的脑袋这次没反应过来。

塞弗拉瞥了眼哈利和罗恩消失的方向，追问道：“你有约了？”

“没有。”赫敏犹豫了下，还是如是回答。

“话我带到了，你考虑下，他在等你的回复。”塞弗拉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其实邀约这件事克鲁姆一早就和她说了，就在吵架那天中午。他找塞弗拉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你能帮我问问赫敏吗？她愿不愿意圣诞节做我的舞伴。”

塞弗拉是答应了，但当时心情不太好，一时给搁置了，如果不是今早在礼堂和克鲁姆对视上，她大概真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甚至因为今早的对视，马尔福那边还冷哼了一声，乌泱泱带着一群人离开礼堂。

塞弗拉预感到这次的冷战和以往都不一样，但这次，她不知道还是否要去哄他。

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金发女孩，眼神瑟缩地站在他身侧。

“你呢？圣诞舞会和谁一起参加？”赫敏问道。

塞弗拉无所谓地说道：“自己去。”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要真是这样第二天一早斯莱特林长桌上的话题中心就是她——卡伦家的礼仪。

她还丢不起那个人。

“那也太可怜了。”赫敏皱起了眉。

塞弗拉微微一笑：“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

塞弗拉临近舞会开始的时候终于接收到了第一份舞会邀约，来自于一位格兰芬多。

准确来说，是两位。

在廊桥上看到乔治和弗雷德的时候她丝毫不意外，而等两位格兰芬多向她提出邀约的时候塞弗拉确实犹豫了，说起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恩怨那真是能媲美一篇魔药学的论文。

“或许是我听错了？”塞弗拉微微挑眉，给两人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

“要我说现在可没几个人敢邀请你。”

“斯莱特林不是最重视荣耀？”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塞弗拉轻笑出声，这确实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只是心中还是闪过某个身影。

“晚点给你们回复，可以吗？”

“当然，美丽的女士应该拥有考虑是否接受邀请的时间。”两人并不多说，只是坦然的接受她的回复。

塞弗拉知道他们大概率是为了答谢之前的事，但她还是很感谢两人在这时的帮助。

“谢谢你们。”

虽然白天里是这么自信满满地向格兰芬多双子提出了考虑时间。但她并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只是犹豫了而已。

她特意把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坐下。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她就等到了德拉科他们。

德拉科少见地冷着脸，嘴角微抿，自他回来后，休息室内低气压就直线上升。

“安静点。”德拉科用拇指摩擦着手中的高脚杯，慢条斯理地命令着身旁的人。

马尔福家少爷对人颐指气使不是一天两天，大家也听他指挥惯了。但今天这样不怒而威倒是让身旁的人都局促了几分。

一时间，连带着休息室内交谈声也逐渐降低，以至于塞弗拉隔着大半个休息都能听到德拉科声音中的寒意。

空气凝滞了几秒，熟悉他的几人交换了七八个眼神，斟酌着怎么开口。

帕金森率先问道：“德拉科，圣诞舞会快要开始了，你考虑好舞伴了吗？”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扎比尼明显被果汁呛到了，他举起空闲的手摆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过程中还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帕金森，似乎是在诧异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德拉科把这一切收入眼底，银灰色的眼眸显得有些淡薄，他冷淡道：“不过是场舞会而已。”

扎比尼这才缓过来，他放下杯子，一手松了松领口，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邀请了莉亚。”

“怎么可能？”潘西不满地反驳他。

德拉科微微皱眉，他本想反驳扎比尼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但却看到了休息室角落处正要起身离开的金发女孩。

他改口道：“邀请她，有问题吗？”

扎比尼先是一愣，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墙角处塞弗拉安静离开，仿佛和这一切都无关。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扎比尼才提醒道：“小心搞砸了，女孩子可是很难哄的。”

德拉科收回视线，握着高脚杯的手指攥紧，他低声道：“别多管闲事，布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