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晏麒到了猎豹突击队,特警学院里的好几个教导员只要一有时间都会跟他一起训练,因为他们有些人也是从一线退下来的,彼此之间惺惺相惜。这些教导员大多满脸横肉,跟晏麒一样都不怎么笑,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都很正直。他们都曾经保卫过祖国的边疆,而现在他们在学校里任教,教育学生们如何保家卫国。
部队其实跟社会一样,不是说你军衔高,别人就一定尊重你,服你。像猎豹这种一线作战部队,你就得够狠够强,才能站得住脚,否则大家压根都不带拿正眼瞅你。
要说晏麒在猎豹突击队,个子不是最高的,体型也不是最壮的,但是一个人的气势其实和他的体型身高没有绝对的联系。他手下一共有五个中队,这几个中队长对他都是服服帖帖,不敢炸刺。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听话?不听话不行啊,这人打人太猛了,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的管理风格就是有谁不服直接开打,打完再谈,不行再打,直接把你打服为止。
在这里,甭管是用拳头还是用枪,都没人干得过他,所以上到中队长下到各位队员,都这么听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拼命干好本职工作,为的就是少犯错可以避免一顿揍。
部队里很多能人其实在地方上的时候都挺浑的,这种人其实是极好的兵苗子,他们身体素质很好,胆子大,争强好胜,脑子活,下手狠,只要你比他更狠,就能把他调|教出来。整个猎豹突击队一线作战队员接近200人,撒出去都能搅得天翻地覆的主儿,晏麒作为这里的主官,没有足够的气场和能力,真的是很难驾驭这些骄兵悍将。
……
此时猎豹突击队响起了熄灯号,这些日子晏麒太忙了,当真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一整天的时间中也只有在吹过熄灯号后,才能在微信里和金启晗聊上几句,偶尔开个视频看金启晗写字,听他弹古琴,每每在这种时刻,晏麒便会觉得特别幸福。
看着金启晗的时候,晏麒就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慢下来了,连大脑也慢了,紧绷的神经才会在这种时候慢慢放松下来,心里溢满着幸福与宁静。若当真哪天空闲下来,他真的可以看着这个人看上一整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顾虑。
尤其当晏麒看着金启晗眼睛里的笑意,这时心里的爱也随之荡漾了。
透过屏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是专门属于男人的满足感和占有欲,如同皇帝喜欢看自己的江山,厨师喜欢自己炒的菜,而晏麒因为喜欢金启晗,想用自己的眼睛留住这个人的所有。
晏麒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人,看着看着就会越来越喜欢,哪怕闭上眼睛,脑子里也会浮现金启晗的样子。他有时候就会在心里想,这么宝贝的一个人,以后就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此时金启晗在电话的另一头和晏麒分享他最近的生活,比如前两天他刚填完一首诗,把水滴进砚台里,可是一不小心,水洒出来了,结果刚写好的作品立刻成了满脸花,怪只怪那个砚台的口太浅了。
再比如他说昨天他在淘宝上买的一支紫貂毛和狐毛做的毛笔到货了,用起来特别顺手,然后就狂写不止,从晚上八九点一直写到了凌晨两点半,食指指肚都写酸了。
他还跟晏麒汇报最近又去了几趟故宫,几个博物馆,回来又临摩了谁的字帖等等等等。
要说金启晗这人,诗词创作、书法、古琴都有涉猎,可是一般有这种兴趣爱好的男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人,因为日常写字练琴研究这些个东西就很占时间了,最重要的是不能分心。有时候临帖啊,捏面人儿啊,玩儿似的一上午就过去了,然后手上身上随时随地的墨水、颜料,家里到处是宣纸和没来得及装裱的字画。
出门爱逛博物馆、古建筑,爱看书,细数下来,这些个爱好全都是与世隔绝的活动。要搁普通人身上,这些特质真的没那么吸引人,只适合远观——清雅俊秀,翩翩君子,当儿子挺长脸的,但是当情侣不适合,还不如手机来得实在。
其实要真了解金启晗就知道,平时他是挺逗比的一个死宅,他的这些兴趣爱好,不需要别人懂,也不需要谁给予回应。在精神层面,金启晗并不缺乏知己。说实话,他也不需要晏麒是和自已一样,相反的,他觉得两个人能分享彼此截然不同的世界,这无形中也是一种开阔眼界的事情。
金启晗心里明白,像晏麒这样一个从枪林弹雨中走来的人,需要的是亲人的呵护,能够让他感觉到家庭的温暖,所以别看金启晗平时迷迷糊糊,不着三不着两的,他有时候还是很深明大义的,知道别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他有,并且愿意给予,他绝对不会吝啬。
曾经小姨问金启晗对未来伴侣有什么想法,他直言不讳的列举着:贤良淑德,高贵端庄,有当家主母的风度与大气,要懂得不比他少,却又不能跟他抢风头……
小姨直接吹胡子瞪眼,往南边一指:哪儿凉快,你给我哪儿待着去!
金启晗对于未来伴侣的要求,表面上听起来这确实是过于苛刻了些,仿如大白天说梦话。可是仔细琢磨一下,这说的不就是晏麒嘛。他符合金启晗所有条件,干家务一把子好手,什么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咋乎不跳脱,有条不紊,身上永远沉淀着一种安宁的气质,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见了就让人觉得舒服可靠。
当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山能打虎弯弓能打狼,守得住寂寞,也创得了辉煌。
金启晗此时正拿着手机拍他新做的湘北篮球队五小只,然后境头一晃,晏麒看到屏幕里一个木架子上摆着的赤木晴子的面人儿。
屏幕外传来了金启晗带笑的声音:“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晏麒相当会捧场。
“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做的……哦对了,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要给你寄东西。”
晏麒很好奇,笑着问:“你要给我寄什么?赤木晴子?”
“不是,好吃的。”
“我这儿什么都能吃到。”
“那跟我做的能一样吗?”金启晗在屏幕里瞪眼。
晏麒一愣,欣喜的说道:“你做的?你都做了什么?”
“你等着啊。”
镜头跟随着金启晗的步伐晃来晃去,晏麒看着屏幕里的陈设变了,知道这是来到了餐厅,桌子上摆着很多塑料袋,金启晗走过去一一打开,将镜头对准了桌上的甜品:“你看,我做了牛轧糖,蔓越莓饼干,巧克力什么的,做了一大堆。”
说着,他把一颗小猪形状的巧克力举到了屏幕前,“可爱吧?知道你爱吃,我做了好多。”
“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网上有教程啊,边看教程边学着做呗,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正说着,镜头变了方向,金启晗的笑脸出现在屏幕里,他笑着说道:“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会我可以去学。”
“够了,谢谢。”晏麒由衷的说着。
金启晗听到夸奖很是开心,“有没有很感动?”
晏麒诚恳的点着头,他脑中浮现出金启晗在做这些甜品时惊喜快乐的样子,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镜头前的金启晗给他介绍那些东西时开心的像个在给他献宝的孩子,晏麒眼神中充满爱意的注视着视频里的人,心中早已被浓浓的满足感填满。
“晏子。”金启晗叫了晏麒一声,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金启晗对这个‘嗯’字很不满意。
晏麒乐了却又不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只得生生挤出一句:“自己理解。”
金启晗一瞪眼,倔劲上来了便不依不挠的说道:“我脑子不好使,理解不了,我要你亲口说。”
晏麒更加不好意思了,“你懂我意思的。”
“我不懂,快说,想不想我,你要不说我可就挂电话了。”
晏麒被逼到不行,终于放下心里的那份矜持,轻声回了句:“……想!”说完顿时老脸一红,抬手捂住了脸,不好意思看镜头。
金启晗爱极了晏麒的含羞待怯,那模样撩得他春心荡漾,这时他突然膝近镜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诶,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小模样,特性感。”
“别胡说八道。”晏麒羞怯的训斥着,可是嘴角仍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我没胡说。你说你这一猛子扎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实在不行我可就出去浪了啊。”
“你敢!”
金启晗笑着,慢慢走回了正房,坐到了沙发上:“我出去浪也会时常想你的,有别人追我,我也会想你的。”
晏麒敏锐的神经突然嗅到了某些信息,他连忙问道:“有人追求你?”
金启晗毫不避讳,“嗯啊,我的一个学生,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这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人,也就你敢下手。”
晏麒心里十分懊悔,他觉得自己还是下手晚了,好在还不算太晚。
晏麒算了算,“差不多还有一周,咱们就能见面了。”
屏幕里的金启晗打了个哈欠,晏麒抬头看了看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
金启晗眼睛滴溜一转,坏坏的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要不,你上我这儿来吧,只要能睡到你,什么姿势我都可以。”
晏麒此时早已经憋笑憋得不行,他知道金启晗又在逗他了,随即附和道:“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我知道啊,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嘛!诶你知道吗,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把我们的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
晏麒心里乐开了花,可表面上还装作一本正经,“你想怎么升华?”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要睡你,我连姿势都想好了。”
“是嘛,这么主动?那我是不是只有配合的份了。”说完晏麒偷偷的笑了。
金启晗俏皮的一吐舌头,“希望到时候首长同志要好好表现。”
看着金启晗在那里兴风作浪,晏麒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他知道金启晗是在故意逗弄他,但是却句句说得他心尖痒痒。
“收到!请领导放心。”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配合?”金启晗十分好奇。
晏麒严肃认真的回答道:“到时候我就往床上一躺,领导您随便。”
“滚。”金启晗顿时脸红心跳。
“快去睡吧,嗯?”晏麒诱哄着,声音温柔极了。
“好嘞!”金启晗对着镜头敬了个礼,笑得眯了眼:“那我睡喽,首长晚安,要记得想我哟。”
“好,晚安。”
挂了电话,晏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一次次的回想着金启晗的模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映入晏麒的眼里,就是越发的撩人。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人笨的可爱,有时候又会觉得他精明的可爱,但不管金启晗是哪种样子,都会把晏麒弄得脸红心跳,他本来就对金启晗没有抵抗力,偏偏那个人又是撩人而不自知。
此刻晏麒的身体里有如翻江倒海,地动山摇,身体异常滚烫,耳中听到的都是自已积压已久的艰难喘息。
面对自已身体的自然反应,晏麒无奈叹息,他抬头注视着自已下身隆起的帐篷,默默的调整着呼吸,他感觉自已都快心律不齐了。此时此刻晏麒真的无比唾弃自已,打个视频电话都能硬成这样,真的没脸见人。
深吸一口气,他换上作训服,决定到操场上去跑步。
曾柏瑄从厕所回来,刚准备爬上床,一眼便看到了在操场上快速移动的身影,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卧槽!大队长竟然黑更半夜的在操场上跑圈?!曾柏瑄心想,这个人难道不会累的吗?训练了一天,都快累瘫了,他怎么还有力气跑步啊?
“你干嘛呢?”跟他一个宿舍的苏芃邑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边问着。
曾柏瑄被突然出现的苏芃邑吓得一机灵,猛的跳开了一步,“你啥时候过来的?”
“少废话,看什么呢?”
曾柏瑄抬手一指,意思是让他自己看。
“卧槽!”苏芃邑顿时惊呼,不由得发出感叹:“他怎么大半夜的跑步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不会是失恋了吧?”曾柏瑄在一旁小声嘀咕。
苏芃邑抬手就给了曾柏瑄后脑勺一掌。
“哎哟!干嘛?”曾柏瑄痛呼出声。
“小心隔墙有耳,回头传到这‘阎王’耳朵里,你吃不了兜着走。”苏芃邑瞪了曾柏瑄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曾柏瑄委屈的撅着嘴,抬手揉着自己刚被打的后脑勺,不情不愿的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