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让颜玄教,但倪苒三人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做个甩手掌柜。
在旁观了几次颜玄教导她俩的过程以后,倪苒三人总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教不会了。
杜慕灵又被唐曼香领了回去,而钟浅浅仍由倪苒负责。
偶尔再让颜玄充当一下中间翻译官。
一切终于又变得井井有条。
倪苒参照颜玄的方法,改变自己的讲题方式,不再急于把所有的关联知识一股脑全部塞进钟浅浅脑子里。
教学过程果然顺畅了很多。
但有时总是会不可避免地钻牛角尖。
这时候就只能盼着她自己想通。
倪苒能做的,就只有找出类似的题型,一遍又一遍地讲解,帮她形成大脑肌肉记忆。
一切的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只要做得够多,就一定可以达到量的质变!
但这个过程确实是十分枯燥而痛苦的。
倪苒第一次承认,学习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学习真的很苦,我说我——倪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值得开心的事。
这次的赛马会,其实是一个剧情点。
没错,一次关于男二的剧情点。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倪苒只想放声高歌。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咦~
......
齐丛此刻是真的很想骂人。
特别是对比齐定国悠然自得的模样,瞬间想把手头上的文件都砸他头上。
个糟老头子。
自己拍拍脑袋想一出是一出倒是轻松,擦屁股的活却全都丢给了自己来干。
上一次超规格的篝火审批就够他忙的了,这次更好,给他整上了千人赛马。
租借场地的经费支出,危险运动的安全审查,还有千人以上群体活动的审批报备和安全许可申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丛想到这些需要层层审批的文件,就暴躁地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抓下来。
赛什么马啊,赛球好了。
把我头上的那颗球摘下来给你们助助兴。
一群大爷。
齐丛嘴里不断开合,含&*%量极高,嘴巴一刻都不带停。
但别看嘴上骂得凶,眼睛还是任劳任怨地盯着电脑屏幕,处理手头的电脑文件。
时不时还和小学鸡赌气一样威胁两句,没有一点儿威慑力。
总有一天,自己要把这些全扔给老头子,卷走家里的所有资产跑路!
就让他蹲在大马路牙子上哭得吱哇乱叫,我倒要看看有谁会来救他。
齐丛一边干活,一边在脑海里排演着齐老头晚年凄惨,不得不跑来向自己求助的科幻片。
......
剧本
人物:齐丛(戴着墨镜),齐老头(衣着破烂),保镖6名(左三右三)
齐老头(抱着面前人的大腿,苦苦哀求。):“只要不把小茶从我身边带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齐丛(拉下墨镜,露出一双冷酷的眼睛):“哦?什么都可以?”
齐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痛哭):“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这里可以哽咽一下),求你把小茶还给我——”
齐丛(双眸里露出嫌恶):“你以为,我会缺你那些垃圾吗?”
齐丛(提出要求):“把自己工作都处理了。”
齐老头(迅速点头)(生怕晚一秒对方就改变主意):“好,好。”
齐丛(继续提条件):“把你那些藏床底下的高油高糖的垃圾食品都给我扔了!”
齐老头(面露迟疑):“这……”
齐丛(目光迅速变冷):“嗯?”
齐老头(慌乱点头):“可以可以!我回去就扔。”
齐丛(推推墨镜)(轻描淡写):“不用,我已经派人都处理掉了。”
话刚落地,齐丛头顶出现几行字。(像弹幕一样滚动划过。)
“少爷威武霸气!”
“少爷高瞻远瞩!”
“少爷算无遗策!”
*6名保镖在齐丛身后登场,左3右3,手里的对联高举过头顶,没过几秒换一张。
(像一个人形滚动LED显示屏)
听到自己的宝贝都被残忍丢弃,齐老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悲痛万分。
齐老头(强行打起精神)(试探地看向齐丛):“那现在……”
齐丛(冷漠):“半年考察期,等你什么时候过了,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说完,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转身离开。
听到这话,齐老头立刻脱力瘫坐在地,抱头含胸,痛哭哀号。
齐老头(带着哭腔):“小茶!我的小茶,我不能没有你啊——”
(轰隆隆的雷声,天上下起倾盆暴雨。)
齐老头(用力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仰天长啸):“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小茶……”
然后低下头,哭得像个无力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用手用力捶地。
掌心血流不止,不断被雨水冲刷稀释。
走远的齐丛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嘴角带出一抹得逞的笑。
......
哦,忘了说了,小茶是他最宝贵的茶叶。
为了表示自己对他们的珍视,他给每一盒茶叶都取了名字。
其中,小茶最得他心。
没办法,他就死好这口。
要是哪天死了手上没有原料,他都得捻一撮自己的骨灰碎当茶叶泡。
齐丛在心里无比嫌弃地腹诽。
……
自己这剧情,精彩的简直堪比正在连载的狗血连续剧!
我果然无愧于天才的称号。
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
在脑子里过足了一把当大导演的瘾,齐丛感觉自己郁结于心的恶气都被释放出来了。
他终于又可以继续高效地处理文件了!
海丽斯最忠实的牛马——齐丛
……
倪雄英再得知倪苒要参加赛马会以后,整个人比倪苒还要兴奋。
他专门拜访了业内的大能。
一边听讲,一边拿起小本本,事无巨细记下注意事项。
他还挤出时间,买下了马术服的各个品牌和款式。
他誓要让自家娃成为当天全场最亮丽的崽!
最后送到倪苒面前的,就是一本密密麻麻的小册子,外加上排满一排的各式各样的马术服。
看得倪苒眼花缭乱。
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结果……
倪雄英一脸神秘,带倪苒来到一个封闭式农场。
倪苒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
却还是跟着他来到一个距离市中心有十几公里的郊外。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农场里只有大片大片连绵不断的绿色旷野,没有任何眼熟的农作物。
唯一一个能看出来是农场里专门种植的,是一种名叫苜蓿草的绿色植物。
长得跟野草一样。
后来倪苒才知道,那是马吃的草料。
苍绿占据了倪苒大部分的视野。
坐着观光车,迎着柔和温暖的阳光,倪苒不由放松了身心,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治愈之中。
而等到达目的地以后,倪苒不淡定了。
倪苒先是被逮着换了套衣服。
她穿着耐脏的靴子,跟着倪雄英神神秘秘地走进闸门。
门刚被打开,一股猛烈的牧草味就伴随着土腥扑面而来。
应该是提前做过清洁,马厩里没有多少排泄物的异味。
但附着在木头上的残存的顽固分子还是若隐若现地飘荡在空气中。
一不注意,就在你的鼻头彰显它们的存在感。
但此时,倪苒却完全注意不到。
她的耳边传来一句充满兴奋的话:
“surprise!人生中的第一个马场,开心吗?”
倪雄英在一旁表现得十分雀跃。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倪苒,企图从倪苒的脸上看到一丝惊喜和激动。
但此时,倪苒却是满头的黑人问号。
刚刚在来的路上,倪苒就从领路人口中知道了,这个“农场”实则是个马场。
不对外开放的小型私人马场。
前主人因为经营不善,想要脱手跑路,于是低价出售。
却被现主人高价接手。
据说前主人挂出时怕没人要,把售价降到了原价的三分之一。
但现主人却用原价买下了马场。
现主人说,他想把这个马场送给一个对他来说很珍贵的人,他希望这个礼物能够配得起她。
这番话把前主人感动得那叫一个痛哭流涕,走之前都还一个劲儿的赞扬现主人的心意。
倪苒当时听到这儿差点笑出来:
这是哪家有钱没地方花的冤大头跑出来了。
我要是原主人,我也乐得多夸几句。
几句话上千万到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赚的钱吗?
结果没过多久,倪苒就笑不出来了……
这冤大头,居然是自家的???
倪苒看着一脸喜色,还觉得自己赚到了的倪雄英,心如刀绞。
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败家子儿,真是太败家了。
走过马厩的一排排马匹,倪苒是越看越心痛。
这都是钱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倪雄英小心瞟两眼倪苒越来越凝重的脸,颇有点忐忑不安。
这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我还特意让小陈在来的路上,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有多么用心,就连前主人都夸我是世上少有的大好人。
前主人:滴!好人卡一张,请查收。
难道是太隐晦了,囡囡没注意到?
倪雄英想了一会,觉得应该还是自己这个王婆没有当到位。
他又对小陈使了个眼色。
你待会细说一下这个马场种类有多么齐全,马的品种多么多么好。
领路人小陈立马get到老板的意思。
不就是吹嘛,他懂,这是他身为一个销售的基本素养。
他当即准备发挥自己的毕生所学,誓要让老板体会到他的钱花得有多值!
他向倪雄英发去一个眼神。
放心,包靠谱的。
“倪小姐,请看这边。”
他带着倪苒来到左前方的马厩,那匹马通体乌黑,马身油光发亮。
“这匹黑马名弗里斯兰马,也称比利时黑马,最早产于荷兰。您看这纯正的黑色和浓密的鬃毛,故名弗里斯兰黑珍珠。“
“别看名字这么优雅,但其实战斗力十分强悍,在市场上很抢手,市价在三万左右。”
“三万?!”
听到价格,哪怕倪苒事先做过心里预料,也忍不住小声惊呼。
小陈却以为倪苒是觉得太过便宜,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当然,那是品相一般的,马的价格还和血统,年龄有关。像我们这匹是成年纯种马,市价比一般的要贵上六七倍。”
“折合人民币一百多万。”
嚯,感情那三万还是美金。
倪苒双目失神,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
我还没半匹马值钱。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挽尊,小陈也顾不上再继续铺垫,迅速略过这匹马,带着倪苒一行人直接往最贵的那一排走去。
“这匹名汉诺威,红棕的马身夹杂几道白痕,很有特色,市价七十八万。”
“这匹叫阿哈尔特克马,通体白金,毛色上佳,购入价一百五十八万。”
“这匹荷兰温血马,通体黑棕,看起来健美硕壮,二百八十万。”
倪苒听着眼前阵阵发黑。
她听着这些吓人的数字,在心里默默换算人民币,换算结果让她由吃惊渐渐变得麻木。
得嘞,这下动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