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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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曾忆梦中 如烟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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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哭一场,毕竟有情分在舍不得。

柳争流也期待着父亲的痛哭,这样看起来他是在乎她的。可惜的是,她的父亲不愿意这样表演。只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绑到她的腰间,告诉她听人家主人的话。然后扛起一袋米,头也不回的走了。

狗尾巴盯着父亲的背影良久,她想叫一声爹,可是她叫不出口。

说到这里,柳争流自嘲一笑,“一袋米可换一条人命。他卖了我,也就不是我的爹。”

薛敏听着她的故事,若有所思。

狗尾巴被柳父扛在肩头回了家。柳家日子不算好,院子破烂,茅草屋,屋顶一处被风吹散了,还没修理。泥巴墙,纸糊窗户。冬冷夏热,屋内两张床,铺的是稻草。年幼的柳如烟就在稻草堆里玩着院里里淘来的泥巴。

她们相见的第一面,没有任何交流。

那时,柳如烟也不叫柳如烟,她甚至没有名字,高兴时叫她小妮子,不高兴时叫她赔钱货。

他也不爱她。

柳父是做生意的,有一些小钱。但她不愿意把钱花销在自己的房子或者自己的女儿身上。他好赌,又好酒,他情愿把这些钱用到这些地方,偶尔赔个血本无归。以至于柳如烟的母亲去世时,没有棺材可以下葬,就裹了些稻草,草草葬在后院,没有坟,也没有碑。

尽管如此,柳争流还是感谢他,起码她有了一身衣服。

生活的草率无法描述,他们二人就莫名其妙的生活在一起。

柳父赌瘾很大,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所以多数情况下是她和她的独处。

五岁的柳如烟没有所谓的童真,眼睛很大,但神情有些呆滞。她总是呆呆地在角落,不喜欢说话。那时,柳争流也一样,不擅长说话,闷着自己。两人常常相对无言。

只有在打雷下雨天时,柳如烟才会表现出害怕,伸出手怯怯地叫姨娘,抱抱。

柳争流也很喜欢抱她,像是两个孤儿相互取暖。这样几次,两人熟络起来。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三年。

柳如烟八岁时,她的赌鬼爸爸酒后坠河而亡,安葬时身无分文。没有办法,她们两人同样将那具尸体埋进了后院,没有棺材,没有墓碑。

茅草屋,泥巴墙,狗尾巴不愿意以后的生活都这样,于是带着小妮子远离绍兴,来到了南京。

南京,国都繁华之地,风景宜人,却无方寸属于她们。新的地方,是新的挑战。索性,她们相信靠自己勤劳,就能过上较好的生活。于是她们寻找谋生的出路。帮人家做手工,洗衣服,保姆,尽自己所能经营一个家。很快有了希望,两年下来,她们赚了些许的钱。然后,狗尾巴有一个大胆的决定,去做生意。起初只是个小摊位,后来稍大了些。

她们很认真生活,从早到晚,不曾懈怠。小妮子长到十一岁时,狗尾巴也意识到,小家伙该上学了。

上学就不能叫小妮子了吧,得有个正经名字。可是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取,柳争流十分犯愁。

“那天十分凑巧,遇到贵人。我至今记得贵人名字”柳争流说着名字的由来,“贵人很漂亮,服装精致,说起话来十分温和。她来我的摊位买东西,问我小如烟多大了,是不是应该上学。我抓住了由头,请求她给小孩子一个名字。南京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她听我讲述经历,有看向四周,有了感触。贵人是位教书女先生,对着小孩子念了一首诗。我听不懂,觉得很有文化。我记得那首诗。”

柳争流郑重其事背了一遍,“劲风折细柳,密雨坠如烟。孤燕语高飞,群蝉鸣惊天。晴空三万里,风霜雪后新。何惧荆棘路,此后万木春。”

“柳如烟。何惧荆棘路,此后万木春。贵人告诉我,小如烟此后去荆棘,万木皆逢春。多好的寓意啊。只是囡囡福薄撑不住,”柳争流停顿了许久才又接下去,“她在年幼时,曾有人给她算命,说她命运寡淡,无福无寿。我不信,还骂了那老东西骗子,到头来,还是让那人说准了,生如细柳,命薄如烟,到底是受不起。”

柳争流红了双眼,哽咽半晌不言。

何惧荆棘路,此后万木春。生如细柳,命薄如烟。薛敏心里反复念着这两句话,如烟,怎么会如此。她应该福大命大,活得肆意妄为。

“姨娘”薛敏轻声唤她,握了握柳争流发凉的双手,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试图安慰一位伤心的母亲。

柳姨娘的情绪好了些,又笑着看向她,她问,“姑娘是哪里人?”

“江苏南京人。”

“南京?南京真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她又讲了起来,“如烟这个名字,她很是喜欢。她拉着人家的手央求着给我起一个名字。毕竟狗尾巴太难听了。贵人同意了。见我做生意,给了我一个名字,争流。”

“百舸争流,奋楫者先?”

“对,争流。争的是细水长流,更争滔滔不绝。贵人对我讲,满眼是期待。但我有负她的期待,对不起她给我的名字。柳争流,现在只能混迹于此,招人唾弃。”

早上那几位女人的话着实刻到了她的心里,晦气,为人所不耻。她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想过出头,可惜被现实打击个粉碎。

南京,人杰地灵之地,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再去忆往事,发现只剩下一声叹息。

柳争流欲言又止,薛敏便知道之后的事情已经不方便询问了。太阳已高高挂起,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是该回去了。

薛敏起身要告别,忽然想到了梦中之景,柳如烟对她的嘱托。她握紧柳争流的手,恭敬地叫了声,“妈妈!”

柳争流明显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薛敏又道,“妈妈。如烟说,妈妈,我爱你。”

柳争流听了笑面如花,“她这个人啊,嘴甜,就会哄我,说话没着没调的。以前说什么长大后要给我养老,总以为我能比她先走一步,谁知道她比我走的早。她从来不听话,我养她这么久,她也只叫我姨娘,怎么会叫我妈妈呢。”

“妈妈,过年好,平安康健啊!”薛敏张开双臂抱住了柳争流。面前的人与柳如烟的影子相重叠,强压的情绪终于失控,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猛的扇了薛敏一巴掌,几乎攥紧了她的衣服,压抑情绪释放,丧女之痛让她近乎变成疯子,疯狂捶打薛敏的后背,“我好恨,恨你先离我而去。世界上除了你,我再无其他。你牺牲了,成了英雄,叫我如何。”

等柳争流发泄够了,薛敏蹲下身体,双腿跪地,靠在她的怀里,又唤了声,“妈妈,我爱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良久,柳争流才缓过神来,眼前的人并非自己的女儿。胡乱涂抹泪水,连忙叫薛敏起身,“小敏,快请起,对不起是我糊涂了。”

看着薛敏通红的脸颊,柳争流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对不起,小敏。”

“没事,妈妈。”薛敏笑道。她希望柳争流敞开心扉。

“你唤我什么?”柳争流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很快,又暗淡下去。她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去,道,“你不是如烟,不需要这样唤我。”

“您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啊。姨娘,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在南京。”她说起来有着淡淡的忧伤。

“你是南京人?”

“是的,姨娘。”

“可识得沈让眉?”她忽然问了这么句。

“此乃家母。姨娘可与我母亲相识?”薛敏眼睛一亮,追问。

柳争流听罢,沉默一会儿,方冷漠说:“长官,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这里脏,恐玷污长官声誉。凤妹,送客。”

凤妹是个行动派,薛敏愣了片刻就已经被赶出了屋子,一晃神就出了院子被挡在了大门前。

“薛姐姐,莫怪!姨娘是个好人,只不过烟姐姐的离开对她打击太大了,兴许过几天就没事了,薛姐姐,早些回去吧!”那是凤妹的劝告声。

这里脏,恐玷污长官声誉。薛敏想着这句话,早上的那几句争吵她也听到了,污言秽语,恶意太大。她明白柳争流的意图,怕她受委屈。

她无声笑了笑,随后跪地一拜,她道:“妈妈,新年快乐。此后平安康健,长命百岁。保重。”

她望了望院内,瞧不到什么,便返回军统。雪很厚,踩在上面作响,脚印串串,消失在拐角街口处。

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柳争流才打开房门。地上雪白一片,刺得她泪流满面。

她喃喃念道,“如此缘分,原是贵人之女,可我非清白之人,不可……”

“姨娘,您又是何必呢?薛姐姐她……唉!”凤妹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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