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知道她猎魔人的身份?!艾尔额头的青筋一跳。
“什么灵异事件?我不知道。”她咬牙切齿,包装纸在她手中嘎吱作响。
她出于信任才告诉彼得和内德,特别是彼得·帕克,他倒好,转头就告诉蜘蛛侠。
对面似乎在深深叹气,可古怪的电子音传过来就变成了一阵卡顿:“我很担心你、你们这群小孩。”
艾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汉堡,很长时间电话里都只听得见她咀嚼晚饭的声音。
“你生气了吗?”这句话不该由“蜘蛛侠”来问,可他问了出来,但艾尔正处于气头上,自动过滤了他这句话。
女孩起身去续了一杯可乐,电话还没有挂,她勉强说了一句:“你还有事吗?”
“他不是故意的,其实他是我的线人,如果你需要调查案子可以找他......”
“线人?”不知道又是哪句话戳到了她的痛点,她明显把生气的对象转移到了蜘蛛侠身上:“他还是未成年,你为什么要一个未成年来做你的线人?!”
蜘蛛侠哑然,疯狂思索该怎么让她消气,他一紧张话就多了。
“他其实很厉害的......比如他的黑客技术,他也很擅长搞一些小机器,化学和物理都挺好的,另外他还不怎么起眼,长相也普通,很多事情你都可以找他帮你去办,他虽然总会搞砸一些事情,但我会替他收场,他有很多不擅长的,但擅长的那些你可以尽情使唤他......”
“蜘蛛侠!!!”艾尔冲电话对面吼了一句,这一声把快餐店里的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她的眼睛僵硬地四处望了望,慌张地起身,把手机放下,指着地面,拍着胸口夹起嗓子道:“刚才有一只蜘蛛,吓死我了......”
她气到发红的脸在别人看来成了因为看见蜘蛛而恐慌得不行。
说完她像是真的害怕到了极点那样背着包迅速离开了快餐店。
布鲁克林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仍旧很多,她靠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冷风拂过,冷静了不少。
她把手机放回到耳边,对面的人一直在等她。
她很想骂他一顿,觉得他在贬低自己的朋友,但憋住了,妥协道:“那个泳池确实有灵异现象,我在里面找线索的时候,刮起了狂风暴雨,还下了冰雹,但我出来后雨就停了。”
蜘蛛侠一顿:“我记得前几天天气预报报道过中城区局部冰雹......”
纽约很少下冰雹,这件事还上了热点。
“没错,就是那次。”
“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艾尔:“没有,但是鬼魂作怪的情况很大,不过我打算再查查。”
“好吧,”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电子音有些低落:“你有需要可以通过彼得联系我。”
......
艾尔深呼吸,她跨上了自己新出炉的白色摩托,语气严肃又郑重。
“蜘蛛侠。”她唤道。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艾尔回忆起在邪神空间里遇到的那个人,“你很友好、善良、勇敢、大无畏......”
她说了很多美好的词汇,彼得·帕克心跳如雷,耳根猝地一下就红了。
“我理解你作为超级英雄的那种......义务感,但彼得·帕克,他只是普通人。”
艾尔不希望把普通人牵扯进这些事端里,如果硬要说,这也是她的一种义务感。
【有些鬼怪会附身到人身上,如果驱赶不了,你杀了他们也不是你的错,别责怪你自己。】
这是艾尔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卡西迪奥告诉她的。
她也曾问过卡西迪奥,人会不会有转世。
卡西迪奥没有直说,他道:“……即便有,转世的那个人也不是之前的人了。”
“为什么?”
“因为人是由记忆和情感构成的。”
她确实对死亡缺少敬畏,但她知道她只是在麻痹自己,因为不这样做,她会很难保持本心。
......
“如果你需要线人,你可以找我,别找那种毫不相干的普通人了。”
“还有,我不再是你的粉丝了。”
她凶巴巴地说完就把电话摁断。
.
艾尔回到慈善会的时候,本打算给彼得·帕克打电话也让他最好远离这些事,可她的胸口还觉得气闷,也怕自己把怒火牵连到彼得身上,便陪汉斯他们下了几盘象棋。
她勉强搞清楚了国际象棋的规则,磕磕盼盼下了好几局,哪知下到最后变得更加郁闷。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她努嘴,对长头发带着股摇滚风的流浪汉道。
“你需要靠你自己赢。”汉斯眼底挂着笑意,话里却不留情面。
下了几局艾尔回到二楼房间,注意力被转移,她就将给彼得打电话的事抛掷脑后,反正明天也会见面。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拿起了戴卫·阿德2007年的日记。
翻过那几页的流水账后在07年的年末,她找到了疑似安德鲁的线索。
【W回来了,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除了死亡,我想不到他任何别的归处,他就是那种活该下地狱的人。
我在放学路上遇到了他,他很狼狈,满身是伤地在我放学路上接我,跟过去一模一样。
他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但我不愿承认的事实是,他是最重要的那个部分。
……
他朝我诉苦,说他这一年多以来是如何度过的,他说他捡过垃圾,吃过剩菜,每天跟狗一样活着,他说他受不了了想要去死。
他说了很多很多,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因为他走在前面时,灰扑扑的衣服,满是伤口的身体,和过于干净的鞋底形成扭曲对比。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关于他所有美好的言论都是假的,在我认识他的那一年里,直到今天才彻底认清他。
我感到愤怒,对轻易交付信任的自己而愤怒。
但看在他曾经对我很好的份上,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消息,包括医生。
我很后悔,曾经医生说想要走进我的心里,要我把我的日记给她看,但我拒绝了。
她说我需要正确指引,所以我找了一个我认为最正确的那个人。
W。
一个我那时候觉得最正确的人,他才是那朵开在淤泥中的花,而我只要看着他我就很满足了。
现在的W跟一年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虽然他隐藏地很好,但他骨子里的残暴似乎在那件事之后彻底被引了出来。
他还是对我很好,假惺惺的好,他看我笑时,就像在做任务一样。
我该怎么办,我这样算窝藏(划掉)
......】
W会是安德鲁·凯拉吗?
若是今天之前,她绝不会把这个新出场的W跟安德鲁联想,但知道戴卫跟安德鲁关系曾经非常好后,她难以避免将他们等同。
可是为什么用“W”来代称呢?
艾尔继续看了下去。
【他从街边狗窝里拿了一根骨头回来,他洗干净说要考验我的木工活。
他之前教过我木雕,可木头是木头,骨头是骨头,怎么可能一样呢?
他又说,都是雕刻,一样的。
我问他我为什么要改学骨雕。
他拿出了一本书,准确来说是一个本子。
他说这是他朋友手写的一部小说,他打算出版,但在出版前,他希望我能把书中的场景雕刻出来。
……
一座承载着无数幽灵的航海之船。
他只给我看了一页,大抵就是那座船的外观。
木头跟骨头很不一样,我连雕一只猫都很难,别说一座船了。
我让他自己雕。
他偏要拉我一起。
就这样在很长时间里,我用他捡回来的骨头一个一个雕,说好一起的人却常常看不见人影。
其实看不见他我有时会很恐慌。
我怕因为我的原因,一年前的事情会再度发生,可时间久了,他好像只是单纯的把我这里当作一个旅馆,他不常来,来时只会问我骨头雕刻得怎么样。
我那时忽然对那本小说来了兴趣,很想再看看。
他拒绝了。
......】
时针渐渐指向了十二点,艾尔很困,可她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于是去一楼找了咖啡来喝。
十二点了,那群流浪汉们还是亮着灯,好像每次,不管多晚,大房间都是敞亮的。
她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回到房间继续看起了2008年的日记。
【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拿了那本小说。
我翻开一页。
那本不知道谁写的小说名叫《幽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