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睡梦中惊醒时突然接到秘书的电话,你很困,昨晚为了招标会的方案审核了半天,脑子还在迷糊之中。
秘书一句话将你炸醒。
“什么?找了没有?”
“找了。监控上显示是一个很高挑的男子抱走的。老板,你认识他吗?”秘书话音落下,手机接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你将电话开免提,查看信息。
【你女儿在我这。来见我。】
又是他。又是他!你眉头皱起对着秘书说一句:“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了。”秘书道好,你把通话摁断,对着陌生短信的号码拨了过去。
打了两次没人接,直到第三次对面接通。一道暗哑缠绵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亲爱的,想我了吗?”
“我也好想你哦。每一天都想。幻想你和我,从客厅到厨房。跟从前一样,标记我,好不好啊——”那道声音尾音悠扬,像含了个小勾子,哼唧着撒娇。
你没那么多耐心,从第一句话起就恶心地揉额角:“靳攸,你能闭嘴吗?我问你,小言呢?”
“小言……小言她在玩呀。她太不乖了,和你以前一样调皮。”靳攸似是叹息一声,“明明教她喊那么多声爸爸,却一句不叫我。你的女儿一定是随你一样笨。”
你冷着脸将电话挂断,起身随意收拾了一下拿起车钥匙就走。拜那个神经病所赐,你现去他家都不需要导航。
你有些后悔,或许一开始就不要接触靳攸。他根本就是一条有毒的藤蔓,将自己的枝条和根都埋植在你身上。就算是拔掉枝条,根也会重新在你这里发芽。十年间,他无所不用其极,你从一开始的接受到厌烦再到他不停的纠缠,是狗也该换个主人了吧。纯有病。
来到靳攸家里,他的门上还留有你的指纹解锁。你推开门,准备直截了当地将女儿带回家,一道黑影冲过来将你压在门板上,随之而来的是黏腻的亲吻,他啄吻着,慢慢移到你的腺体处,将脸埋在上面。
“唔……老公,信息素好香……好想你啊……”他黏糊地紧紧圈住你。
……(和谐)
你挥起手掌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啥diao,没听见我在问你,小言呢?”
靳攸自顾自瘫下来,贴着你的大腿亲吻。
“老公,别生气。小言我让保姆带她在屋子里玩。我买了好多玩具,特地为小言布置的。她喜欢极了,拉着我撒娇了好半天。可惜,就是不喊我爸爸……”他语气温柔,笑着的样子还有几分当年上学时候的巧笑倩兮。
你差点忘记,靳攸当年是你们系公认的美人,不同于一般o的娇弱,他的秀美是带着诗意与锐气的。从前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a,因为宿舍的一个赌约你将他追到手,你们其实有正儿八经地谈恋爱,谈过一年。
那时候的他年轻自信,他说,自己来上大学就是为了摆脱家里的ao匹配。他可以自己做想做的事,自己选择想爱的人。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往你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你一直都没忘记,像是含着万千星光,每一点都义无反顾地想冲过来,只为了照明你前方的路。
可能那个时候你就意识到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他熠熠生辉的理想下,你的阴暗无所遁形。你爱他的开始不过是个赌约,过程也是意外得知他是个富家o而对他好,你是个穷人,穷到连爱都无法支付得起。
所以你通过他认识了别的有钱o,继续你的爱慕虚荣。或许是不忍心,潜意识里你已经觉得,这样的自己,不该污染他的理想。
……(和谐)
难道他现在变得这么变态是因为你?你皱着眉将他甩到一边。
“我再说一遍。别打小言的主意,你听不懂话吗?”
“老公,我真是太想你了。你把我拉黑,又让我没办法靠近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老公,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的手再次缠上来:“只要有了小言,你就会见我了,对不对。明明只是一个贱东西生的,老公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生个更好的,只要老公终生标记我,好不好啊。”
“闭嘴,别喊我老公。我结过婚,请自重。”
“结婚……”靳攸狠狠地抓起你的手,“明明就是那个贱o蓄意勾引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会错过了那么多年。”
“幸好他死得早。老公,你说,那一定是他的报应吧。”
不,那是个意外。你其实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但靳攸很擅长脑补,总是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你结婚了,他又哭又闹的最后还是哄着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三,现在你原配去世不到一个月,就迫不及待想上位。
讲真的,你自诩铁石心肠,都忍不住要怜爱了。这简直是究极恋爱脑。
——
从靳攸家里好不容易走了,你将睡着的小言放在车上定制的儿童座椅上。你看着小言白嫩嫩的小脸,一双小手还在紧紧抓住你不放。
你心下软成一团。如果说除了钱你还有什么爱的,那便是你的孩子了。
小言从小就很懂事,有时候会让你生出真正的归属感。原配的去世在你心中其实没掀起太大波浪,你的能力早已经是众目昭影的,只有因为他突然的离去需要重整公司框架和法定财产的文件签署等一堆事让你觉得劳累。
你的手机从刚刚开始不停地响,你拿起来调了静音。为了从靳攸家里离开,你答应他看到他的消息一定会回。回个diao,不知道a的嘴是骗人的鬼吗。
回到家,保姆迎出来,你对着她“嘘”了一声将小言放到卧室的床上。你正准备走出去辞退今天负责接小言放学的人,衣角被一双小手拉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言已经醒了,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过来:“妈妈,抱!”
你过去将温暖的小小一团抱在怀里,一瞬感觉今天受到的所有疲累都被冲去。
“妈妈,你不要怪阿姨。今天是我自己跟叔叔走的。”
“为什么啊?”你忍不住抚摸女儿的额头。
“爸爸好久没回来了。叔叔说,我的爸爸不会回来了。他说可以给我当爸爸。”小言的话让你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就这么相信他啊?”
“不是的。”小言抱着你的脖子笨拙地亲了一口,“我问了他好多问题,结果那个怪叔叔一直在说妈妈的事情,我感觉他比我还要爱妈妈。”
小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妈妈不会比爱我还爱他吧。呜呜,小言不要——”
“哈哈怎么会呢。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谁,那一定是小言。”你温柔地将吻印在她的额头上,陪小言玩了一会,小孩子就又累得睡着了。
终归是孩子。你想起小言的话,你从小被扔在孤儿院长大,因为独立的性格,并没有觉得父母对于孩子有多重要,可就因为你这方面的疏忽,小言差点因为对爸爸的依恋被拐走,若是今天带走他的是随便一个陌生人,你根本不敢想象其中的后果。
想了想,你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她给你安排一些适龄且温柔贤惠的o相亲。刚刚你其实下意识想到了一个o,可靳攸自从你上学时候单方面对他宣告分手后,就朝着阴湿男鬼的方向进化。总觉得他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点发疯,还是算了。
手机屏幕上还在弹出消息,你拿起来看了一眼,最新的一条是靳攸发来的视频,他对着镜子弄自己,嘴里呜呜喊着你的名字。
你习惯性拉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死变态,离远点。
次日晚上,秘书安排了招标会的晚宴事项,你熟车轻路地走流程,在会场侃侃而谈,一名男a走过来,你想了一下,是合作公司的王总,他的身后是一名很年轻的男beta。
王总对你举起酒杯,将身后的人拉到前面来,你看清了那名beta的全貌,很高,身材纤细,他往你的方向看过来一眼就红了耳根,白皙的脸多了几分艳丽,连着左颊一颗棕色的小痣也变得色气起来。
长得很标致,是你爱的那一款。
你勾起笑整暇以待地回举酒杯,那名beta害羞地拿起酒杯朝这边走来。离近了,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
他用一双细白的手拿起一杯酒,与你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你好,小姐,要不要喝一杯。”
你不由自主地闻了闻鼻间环绕的香气:“当然。”你和他往里间走,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搂在怀里的人越来越香。你忍不住在他的腺体深吸一口,怀里的人贴过来将唇送上来,一阵水声啧啧作响,恍惚间,你看见那名beta躺在你身-下。
你找寻那股香味,却没有在腺体处闻到,有股焦躁从心头传来,你清醒了一瞬,看见那名beta爱慕地看着你,正在向着你索吻。
“我爱你。唔……爱你好久了,我就知道你也爱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爹的,又一宇宙级梦男。难道你天生招变态?
反胃的感觉让你更加清醒,你将怀里的beta一把推开,他惊愕一瞬红着眼贴过来:“你不爱我了吗,我们很早就见过,一直相爱,为什么推开我?”
什么和什么啊。那股气味还没有完全消散,你的脑子中一根理智的弦在慢慢绷紧,你拉扯着他,没想到他虽然高挑颀长,力气却大得不行,……(和谐)
脑中那根弦就要断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随着门板被撞开逼近,与此同时开始了尖锐的咒骂。你的神智还很模糊,但你隐约间看到了那名b被另一个身影狠狠扇在地上。
“你个贱东西敢勾本少爷的人,你那破地方是镶钻了还是镶金了那么自信,不看看你长得什么丑样子……”
后面的事情记不清了,你再次醒来时,靳攸正趴在你怀里哭:“你个狗东西就知道招蜂引蝶,老子给你白睡十年还不娶老子,就知道找外面的人,去你大爷的,下次我不要管你了……”
你本能地摸向他的腺体,他颤抖了一下盛满水光的眼睛看过来,你想起来,记忆深处,那个年轻锐气的他也总是这样望着你。
“过来。”你扯了他一下,他就乖乖趴起来将腺体对着你。
他声音闷闷的:“每次易感期只会这样。你是不是真a,有本事你咬破我标记我啊。只会拿我腺体磨牙的狗东西。”
你轻轻“嗯”了声,触碰到的身影却狠狠抖了一下。
靳攸有些激动,他想翻过来说什么,但当你轻柔地将他后颈的头发拂开时,他又安静下来,甚至很乖地迎合你的动作,你分明看见他抓住床单的手在泛白。
咬破腺体注射信息素意味着终生标记。
在那个瞬间,他呜咽起来,明明不疼的。你将他拉起来,他却猛然把你圈住。
“快说!我是谁?”
你顿了一下,靳攸红着眼就要抓住我的肩膀,你赶在那之前平淡地回答:“靳攸。”
靳攸双手失去了力气,他再次趴在我怀里哭:“你个混蛋!”让他等了那么久。
有时候年轻时不能遇见太喜欢的人,就像他,追逐的路上抛开自尊与道德,他本来想追一辈子的,没想到梦寐以求的人突然回了头。
他其实什么都不剩了,只有灵魂中依旧炽热的爱。他没有赢,只是在快迷路的时候终于被灵魂的主人找回了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