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皆一无所获后,他就该猜到苏离已凶多吉少,只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就仿佛被剜去了一块,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所以本能地想要逃避。
见他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语,南景铄状似无意道:“姜庄主若执意不信,那本王只能将这具遗骸交给北海派处置了,听闻他们的前任掌门两年前死于苏离之手,这两年来也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不!”姜沉突然紧紧抱住那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棺木,像个霸道的孩子一样宣告,“无论是生是死,她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带走她!”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云影被他的理直气壮气得七窍生烟,腾地一下起身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苏离活着的时候你把她当成工具,百般利用,榨干了她的每一分价值,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你究竟有没有心?”
依姜沉的性子,云影这样骂他,他必定会暴跳如雷,南景铄怕他对云影不利,连忙起身护住她,可姜沉却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魂魄,对她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沉默地抓住棺椁冰冷的外壁,手背青筋暴起,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装聋作哑的模样让云影愈发来气,咄咄逼人地问:“你知道苏离是怎么死的吗?她杀了何峰之后,北海派举全派之力追杀她,她寡不敌众,身中数刀,跌落悬崖,我和师父在悬崖下发现她时,她已粉身碎骨,奄奄一息,但这都不是她真正的死因,真正的死因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姜庄主可知一个人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死是自己的唯一归宿?”
云影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堪比最锋利的刀剑狠狠扎在姜沉心口,他看着棺椁中那具了无生气的森森白骨,想起他和苏离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满面泪痕,声声泣血的问话,心脏顿时像被撕裂一样剧烈疼痛起来,他右手用力地揪住左胸口的衣襟,额角渗出冷汗,苍白的脸血色褪尽,表情似乎极度痛苦,身体也颤得厉害,云影奇怪地看着他,正想质问他在耍什么花样,却见他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喷洒在苏离遗骸的肋骨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妖。
云影被吓了一跳,小声问南景铄:“我的话威力有这么大吗,居然能刺激他到吐血?”
南景铄摸了摸她的头,褒扬道:“你做得很好,先去偏厅休息会儿,吃点点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诛心的目的达到了,云影可以功成身退了,她转身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
待云影离开,南景铄重新回到高位上端坐,一边品茶,一边冷眼旁观着姜沉的悲痛。
姜沉颤抖着手想要抱起苏离的遗骸,可她摔下悬崖后浑身骨折,骨头支离破碎,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拼贴完整,最后只能双目赤红地抚摸着苏离支离破碎的骸骨,嘴唇开合数次,才能发出声音。
南景铄听见他用喑哑的嗓音一遍遍地唤着“阿离”,可惜再也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