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是不是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我想起昨天西里斯的不对劲,问道。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没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抱着胳膊,有些训斥的意味对着他说。西里斯嗯了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是因为我你才会……”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整天说别人傻瓜,怎么如今自己也成了傻子了。”我不满地说,我就知道他又要自责了,可这明明不是他的错。凭什么那些恶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霸凌同学,欺凌麻瓜出身的巫师,得到微不足道的惩罚后继续作恶。而无辜的人们却要为他们的恶行付出种种代价,或是生命,或是热爱,又或是自己的快乐。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这么恨你。”西里斯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他们是恶人,他们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明白吗?”我说。可这句话显然没什么用。
“西里斯布莱克。”头一次,我叫出他的全名,他轻轻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别叫我布莱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样皱起眉来。
“听着,我是自愿和你做朋友的,而且做坏事的是他们,错的自然也是他们,我们都没错。”
“我当然知道啊,这还用你说。”他又换上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可我知道他只是在假装。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他挺像的,看似随和,其实是不容易对别人敞开心的。
“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在魔咒俱乐部上多教我几招吧。”我说。“你可不能偷偷藏着,都要教给我。”
西里斯笑了,这是他今晚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就算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会努力教你的,这样就可以你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了,毕竟我也不是总在身边。”
“那我想想…”我仰起头思考着,“下次魁地奇比赛你要故意放水,怎样?”我像他之前一样挑衅地说。
“这也太…”西里斯皱了皱眉,“不过我相信就算我放水了,我们也还是能赢。”他又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口气不小嘛,我明天就告诉莱维娜和伊登,看他俩不揍你。”我搬出我们队里的两个活宝说道。
“那就走着瞧吧。”西里斯笑着说,“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觉得我打不赢沃尔顿吗?”
“我当然相信你,你最厉害了。”我立马奉承道,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不觉里,夜已经深了,西里斯走后,我独自躺在床上,才开始慢慢回想起发生过的一切。我没想到伏地魔会利用学生进行校园内势力的渗透,我更震惊于穆尔赛伯一行人将欺辱同学当成讨好伏地魔的投名状。虽然愤怒,但同时我也绝望地意识到,如果真的实打实地打斗起来,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甚至无法完美地逃跑。
来这里的头一次,我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我会走向哪里呢,究竟有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还是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食死徒们杀害,成为他们邀功的奖励?我随后又无助地想到,就算我幸存下来又怎样。除了莱维娜是有可能幸存的,我其他的朋友,或牺牲,或入狱,或开始颠沛流离之路。还有姨妈,她在麻瓜世界也不安全,伦敦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由伏地魔策划的爆炸或者自然灾害,可我又能做什么?
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响起:
“你会失去所有的。”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周围万籁俱寂,我又看到那处即将剥脱的墙皮,它在挣扎,可我知道它最终是逃不过掉落的命运的。
不,我不要失去这一切。我脑子里开始像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
在戈德里克山谷度过的圣诞节,桑尼娅阿姨做的布丁,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阳光,每一次与莱维娜的彻夜长谈,西里斯,詹姆和莱姆斯的斗嘴,深夜藏在隐身衣下的冒险,海格递给我的热巧克力……
一切都来得这么快,就在我回忆着这些美好的时候,一个想法就已经慢慢成形了,只是我知道,还需要点时间,还需要点勇气,去做出最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