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气急败坏。
“陈萍萍,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皇帝座下的一条老狗。”王泓嘲讽地盯着陈萍萍被毛毯盖住的双腿,道。
陈萍萍失望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以为你能骂出什么花来,谁知还是那些东西啊……”
这些骂声他翻来覆去地听过不知多少次,要么骂他是给庆帝看家护院的黑犬,要么抓着他双腿的残疾骂,妄图戳到他的痛处,用恶毒的言语刺伤他的心。
一来二去,陈萍萍甚至练就了在对方骂出声之前,就猜到具体内容的本事。
旁边等着记录口供的七处主办听不下去了,道:“院长,不如直接让属下用刑,免得继续耽搁您的时间。”
“嗯,那便用刑。”陈萍萍轻飘飘地撂下这么一句,表情甚至带着几分享受。
房间里还站了三个年轻的七处官员,是负责上刑的———七处主办毕竟是主办,折磨囚犯这种事情,交给手底下年轻的后辈去做就好。
沉甸甸的藤鞭吸足了盐水,上头还带着微微弯曲的尖刺。这一鞭抽下去,便如生生割肉般疼痛。
三人微微变了容色。他们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也能想象到,接下来自己要遭受怎样一番非人的折磨。
藤鞭被高高挥起,又带着凌厉的风声落下,直直抽在方才出言挑衅陈萍萍的王泓身上。
他的囚服顿时被抽开了一道长口子,零星几条破碎的布条,堪堪连着几缕丝,无力地垂挂着。
还未等疼痛袭来,第二鞭便骤然抽下。鲜血浓郁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整间屋子内,猩红的血丝,粘稠而灼热,几乎从正鲜艳的伤口中喷出。
刺鼻的腥臭气息直冲陈萍萍的鼻腔,令他的胃脘忽地一阵抽搐,几乎干呕出来。他左手轻轻掩在胃部,微微攥拳,因着袍袖宽大,手指都拢在里头,倒未被察觉出来。
而此时,另外两位官员,也不约而同地挥下鞭子。他们的动作连幅度、力道都完全一致,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大约打了十余下,陈萍萍才挥手叫停。屋里已是遍地血迹斑驳,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幽光。
那满身血污的三人,已然气若游丝,却偏生求死不得。
“陈……萍萍……”始终缄默的詹明困难地缓缓抬起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费劲撬开我们的嘴?”
他说得其实有道理。陈萍萍现在完全可以自己编一份供词,递交到宫里充数。
陈萍萍的眼角漫起笑纹,只是那笑却比不得面对李瑶兮时的温柔,而更多是冰冷的讽刺意味。
“詹明,我记得……鸿雁楼的刺杀,也是你们负责与松海联络吧?”
“什……咳咳……”詹明骇然地睁大了灰败的双眼。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爱护短。”陈萍萍眼底流动着潺潺笑意,而这次的笑比方才又多了些温度。“我……只是在为李瑶兮报仇,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