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黎把手掌挡在眼眸前,平日伪装褪去,棕色双眸顷刻变为最纯粹的金色。
“不好看么?”她问道,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落在约瑟夫身上。
“别跟我开玩笑了……朱,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我是说,你若真心爱她,就该让她尽情感受晚风、日落和新泽西的海浪,而不是让她连爱人的能力都被剥夺。”
朱黎轻啜咖啡:“她不会的。”
“你……”约瑟夫气短。
“别犯傻,约瑟夫。”朱黎金眸一眯,似有不悦。“我自己的女儿,我比你更了解。我猜她只会让自己成半神的,执笔者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吸引力。”
“你永远那么自信……”约瑟夫摇头。
“难道我没有自信的资本么?”朱黎从风衣领口处摘下金色钢笔,在指尖把玩。“约瑟夫,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于情于理你都是最应该相信我的人。”
约瑟夫双肩耷拉下去,看上去十分沮丧。“我知道,朱,我知道……”
“哼,你知道就好。”朱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夹缝游戏'有一部分是出自你之手,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合格的设计师。”
“你———煞费苦心———是这么说是吧?你煞费苦心设计出三关游戏来,就是为了夺走她最重要的人来刺激她成神……朱,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快不认识你了。”
“一缕经过我装饰的执念罢了,”朱黎看着自己涂了鲜红指甲油的修长手指,“放心,我会妥当安排。”
漫长的沉默。
“你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叫我来,”约瑟夫道,“所以我估计我们又会好长时间不见面。”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上显示的日期。
“四月快到了,朱,生日快乐。”他说,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香水盒。“一点心意,老天,鬼知道我站在女士香水专卖柜前时他们是怎么看着我的。”
他尴尬地笑了笑,把香水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慢走。”红唇轻张,朱黎吐出这两个字来。听到关门声,她猫一样地在柔软的扶手椅上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懒懒撑在额头下,双眸轻阖,精心烫出弧度的深棕中短发挡住半边脸颊。
“真有意思。”
一个纤长身影忽然出现。朱黎睁眼,瞥见面前墨发飘飘、戴玉狐面具的男子,缓缓坐直了身子。
“回来了?”
“回主子,'狐'回来了。”“狐”耳语般地轻喃道,顺从地跪在地上。
“拣有用的说。”朱黎好似困倦了,又恹恹闭上眼。
“是。”
“狐”恭敬垂首,停顿一下,道:
“主子,您的船……快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