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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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探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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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间牢房始终神秘地罩着,我听得见里面有微弱的气息,却见不到神秘的本尊。我们彼此默默无言,就这样在阴湿的牢狱中萍水相逢为伴。

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及时医治,开始化脓,每一块皮肤都奇痒无比,我不敢抓挠,只能将稻草攥在手中用力抓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持续的高烧导致冷汗浸湿衣衫,我蜷缩在地,不断颤栗着。

因为太过疲惫,我在疼痛和刺痒中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滚烫的身体渐渐凉了下来,那些难耐的痛痒也都消失了一般,异乎寻常地轻松。我睁开眼,一个陌生的狱卒正蹲在我旁边,双手在我腿上摩挲。

我心中一紧,试图起身推开那人,浑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是累,也不是虚,是一种——被下了药的绵软。

“别挣扎了,没人会来救你。”他抬手顺着我的脸颊摸到下巴,挑了挑眉,“你就乖乖从了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无奈一笑:“怎么才来?”

他甩开手,怏怏坐到一旁的稻草堆上嘟囔道:“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早就告诉过你,乔装最重要的是眼神。”

我放松下来,是自从出事以后第一次有安心的感觉。

“是是是,你厉害。”双儿不再伪装男子声线,鄙夷地斜了我一眼,“那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虽然双儿总是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但每次只要我有求于她,她还是会一边嫌弃一边出手,刀子嘴豆腐心。尽管这次无法直接传信给她,我却坚信她在谷中听到传闻后一定会来找我。

果然,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

我一个劲地抿唇傻笑。

“你还有心思笑?”她板着脸数落道,“我以为你自己会想办法出去,结果你倒好,在里面住上瘾了。我若是不来,你打算一直在这儿等死?”

“你忍心不来吗?”我软语讨饶。

她对着我没受伤的小腿轻踹了一脚:“少来这套……我说你到底中了哪门子邪?你不是跟我说你和那家伙成亲是逢场作戏的权宜之计?那现在算怎么回事?”

我硬撑着想要坐起来,试了几回都失败了,双儿只好过来扶我,我背贴墙而坐,趁机将头靠在她肩上。

看在我半死不活的份上,她没有一掌把我拍飞。

“我怕你疼得瞎叫唤,上药前给你嗅了点香骨散,能暂时止痛,半个时辰后就能正常活动了。”她轻飘飘地说道。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每一处都已经涂抹了药膏,我醒来时她应该是正在处理我腿上的烫伤。她的药膏无色无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是双儿妹妹贴心。”

我看不到她的脸,但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翻白眼的表情。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用恶狠狠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这伤药只能管得了一时,你要是继续待在这里找死,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留疤。”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小男孩吗?”

“怎么,找到人了?”她的肩膀忽然动了动,“你该不会告诉我就是那个姓厉的吧……?”

“我也是刚知道。要不是那日督察司去查抄,当着我的面从他箱子里翻出了我小时候弄丢的那只荷包,我原本已经准备好要逃走了。”

“可是他当年为何会在场?而且你之前明明说,是厉巍带人去的山庄,他们父子难道不是一条心?”

“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问道:“所以呢?你留下来是为了报恩?”

“嗯……我不想欠他人情……”我扭捏坐直。

“哦~”她故意怪腔怪调,侧过头看着我,“当真没有别的意思?你欠我那么多人情,怎么没见你想着还?”

“……”

我低下头,垂眸不语。

当真没有别的意思吗?当真只是为了还他的人情吗?

我不仅不了解他,好像连我自己都不了解了。

见我不作声,双儿递来一颗白色药丸:“这个能帮你尽快恢复体力,先前喂你服了退烧药,不能混在一起用,你晚些再服下吧。”

看到这颗药,我想起了贺容桓送来的宁息丹,赶忙将我的计划完整告知双儿,有她的托底,我也能更放心一点。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老鼠叫,双儿警觉地朝入口方向望去。

“看来我今日是带不走你了?”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罢了,随你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好夫君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她走到门边拎起地上的木桶,退出去锁上门,走道那头传来了另一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逼近,双儿没有到处张望,只是不慌不忙地蹲在栏杆前,从桶里给我舀了一勺粥,随即提着桶起身,一转身便迎头碰上那位“不速之客”——长淮公主。

公主一身平民男子扮相,也不知双儿是真不认得还是装不认识,堂而皇之地从她身旁走过,消失在转角。

我迅速收拢手指,将刚才的药丸捏在手中握紧。

长淮公主看了眼离开的双儿,目光又在对面遮挡住的那间牢房前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过身面向我。

“嘘——”她见我要张嘴喊她,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我噤声。

她站到离我最近的位置,蹲下来凑近栏杆,小声说道:“你可还好?”

“公主这是……”

“我与郑尚书的千金有些交情,特意请她拜托郑尚书,通融我进来见你一面。”

“多谢公主挂怀,但我如今是阶下囚,不敢连累公主。”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她坚定地看着我,“我相信你,也相信厉将军的为人。”

她不再只是如平日那般闲谈寒暄,仿佛又变回了天禄殿里那个让我无法看透的贵女。

今日的她未施粉黛,衣装素朴,摘下了温婉娴静的面具,她眼中的锋芒显得格外犀利。

老实说,我仍不信她。

我可以信惠阳公主,可以信贺容桓,但就是莫名难以信她。

我很难相信一个和我几乎没有太多往来却甘愿冒着欺君谋逆风险来帮我的人,即使她不止一次向我示好,即使她曾经的确帮过我。

“这件事来得蹊跷,你有什么怀疑的人或者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她问。

我摇摇头:“我只能确定从他房里、还有所谓细作身上搜出来的那些信,是假的。”

她皱了皱眉,默然沉思片晌,然后往外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当年肃王是怎么暴露的吗?”

肃王?

我愣了愣,正疑惑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不相干的人,猛地想起肃王也是反贼。

崇明二十九年三月初七,于肃王府内搜得肃王贺昭与平远大将军邱颂往来书信,涉二人勾结谋逆,诏令三法司收押查办——这是当时在天禄殿翻看的卷宗上所记载的。

“书信……”我喃喃道。

“不错,也是书信。”她神情淡定,“而且,也是有人秘密向三法司检举。”

我隐约意识到她所说的“不对劲”是指什么。

“公主说这些是何意?”我避开了她的凝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她笃定地看着我,“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尤其是在精心算计中。”

我看不透她,而她却似乎总能看穿我。

这或许就是我无法相信她的原因,我们之间并不对等,她的心思远比我想象得更复杂。

她继续说道:“原本只有书信作为证据还不足以立刻定罪,但因邱颂拒捕叛逃,变相坐实了罪名,肃王也就因此被下旨斩首。”

我若当场逃走,厉云深也会是这个下场。

“不料在行刑的三日前,有人劫狱,救走了肃王。肃王自知没有退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反了。我还听说,劫狱的是江湖人士。”

怪不得皇帝这么多年来都厌恶武林门派,他是在忌惮,忌惮那些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不可控势力。一旦朝中有人与江湖中人勾结,必将成为帝王大患。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皇上曾经想改立太子。”在我分神冥思时,她又抛出了另一则令我惊愕的消息,“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想到那个人选是谁。”

是肃王……?

她说的不无可能。

当年的肃王才识谋略都是皇子中的佼佼者,而贺晟在各方面都不出众,只因他是先皇后的嫡子,才顺理成章地被立为储君。

若皇帝有意传位于肃王,贺晟必然对肃王心存怨怼,完全有可能想要除之而后快,那么给肃王捏造一个能让皇帝心灰意冷的罪名是最好的办法,而谋反正是自古帝王最忌惮的滔天大罪。

照这个逻辑,贺晟是构陷肃王的人,可同样的手段他用来对付厉云深的理由是什么?

厉云深是朝中大将,手握兵权,贺晟按理应该巴结才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厉云深不买账,从不给他好脸色。

如果是因为这个,以他的脾气,倒真的有可能。与其留一个不受约束的眼中钉将来在朝堂上和自己作对,不如在继位前名正言顺地将其除掉,对他来说这是万全之策。

如此一来,又回到了当初我一直没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上:厉云深究竟为什么那么抗拒太子的笼络?直觉告诉我,这当中必定有什么特殊原委。

“我不能待太久,得先走了。”长淮公主缓缓起身,直勾勾地望着我的眼睛,“我会救你出去的,你万事小心。”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点什么,她已经仓促走了。

她要救我?一个既没有权力也没有武力的公主,她想怎么救我?恐怕是说来安慰我的。

接下来的几日窦廷尉想必是在等贺容桓那边的动静,一次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我的身体好不容易借助双儿的药恢复了许多,那个瘟神就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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