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一睁眼,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沈译的情况。
大家都回家了,“希”的基地里就这几个过年不回家的人。
沈译在梦境中被砍断了左手,伤势折算到现实,估计是要住几天院的。
沈译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冷汗从额头滑下。
柳况正好从楼上下来,一见大家都围到了沈译身边,就感觉不太对劲:“沈译怎么了?”
蒋瑞:“在梦境中被砍断了手。”
柳况折返回去:“我去叫艾源!”
不到一分钟,艾源就从楼上急匆匆跑来。
艾源不仅下来了,还拿了根体温针,他将手掌搭在沈译的前额上,道:“太烫了,不用量了,发高烧。”
沈佳昕惦记着她哥的左手,于是往左手处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血都渗出来了!”
艾源脱了沈译的衣服,只留一件贴身的,然后找剪刀剪开沈译左手处的袖子,防止血凝住,把皮肤和衣服黏在一起。
艾源顺便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当机立断:“去医院!快!”
沈译左手处的伤口又长又深,看起来很恐怖,要去医院缝针才行。
蒋瑞背起沈译,现在留在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跟去医院了。
几人来到医院。医生给沈译治好了伤之后,又让沈译住个几天院。
沈佳昕交了钱,让沈译住单人病房,这样住的舒服一点。
“以我的经验,昏个三天差不多了。”艾源道。
柳况:“高烧昏迷,好很多了,我还进过ICU呢。”
柳况确实进过ICU,不过这跟梦境无关,只是出任务的时候伤到了。
沈佳昕:“你们走吧,我留下来照顾我哥。”
蒋瑞叮嘱道:“实在不行就喊我们。”
沈佳昕强撑着笑了笑:“好,谢谢蒋哥。”
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现在正在昏迷当中,哪怕知道他没事,沈佳昕心中还是有点难受。
蒋瑞等人走出医院大门,蒋瑞一看日历:“快过年了。”
今天是2049年1月31日,除夕。
柳况吊儿郎当吹了一记口哨:“啤酒、烟花,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谁知道出了这回事。”
蒋瑞拨电话:“我问问刑舒澈过不过来。”
电话被接通,电话那头是刑舒澈没好气的声音:“干嘛?”
“来我们这里过春节,”蒋瑞的语气轻松,“带玥儿他们来吗?”
刑舒澈笑了笑:“玥儿他们都要回去过节。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我父母一样,一到春节就丢下我,两个人一起去旅游。”那笑似乎有点苦涩,语气到了后面越来越委屈。
蒋瑞:我居然有点心疼。
刑舒澈的父母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孩子是上天派来的无关紧要的意外。
不过刑舒澈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还是会带他一起去玩的,不带他去玩只是在他长大成年之后。因为刑舒澈找不到对象,他爸妈嫌带着个电灯泡麻烦,说是等什么时候他给他们带个儿媳妇回来,凑成个四人约会局再带他玩。
刑舒澈根本不稀罕和他们一起玩!因为刑舒澈虽然长得帅,但是根本找不到对象!
蒋瑞的心疼只存在了不到三秒,然后他懒洋洋道:“你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大孩子了。”
“对!他们就说的这句!”刑舒澈快把手里父母留的纸条给撕了。
刑舒澈那里传来了翻东西的声音:“等等,我收拾一下行李就过去!”
“那你慢慢收吧,我挂了。”蒋瑞说完就挂了电话。
蒋瑞刚挂电话,柳况的电话就响起。
来电的是雷忍:“新年好啊。”
“过年的话,方便加我一个人吗?”
“我父母跑出去玩了,没带我。”雷忍声音里的怨念几乎要化为实体。
“哈哈哈哈哈!”柳况毫不留情的嘲笑,“在偌大州城的某一处,也有和你同样境遇可怜的人。”
“那个可怜人是刑舒澈吗?”
“对呀,”柳况疑惑,“诶,你咋知道的?”
“我父母就是和他父母一起出去玩的!说是要搞什么四人约会!”单身贵族雷忍唾骂道,“我呸!大过年的不带我!自己跑去玩了!”
“许茂和汪益也不回家,”雷忍道,“我们三人成群结队过来找你们过年。”
“不许拒绝啊。”
柳况笑道:“蒋哥说了,随时恭候。”
柳况这边电话刚挂,那边南新的电话又响起。
来电的是蓝子宁。
“阿新阿新阿新!带我和添让哥出去玩!”蓝子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钻出来。
“子宁,你和添让哥……?”南新只想知道,为什么从小爹疼娘爱姐姐宠的蓝小少爷也被丢下了,还和童添让一起被丢下了。
“我爸妈和添让哥的爸妈带小谦出去玩了,”蓝子宁道,“我姐大过年的还在B国那边巡回演出。”
南新看向蒋瑞。蒋瑞那双瑞凤眼里带笑,他吻了一下南新的额头,点了点头。
南新立马向对面说:“你带着添让哥来我们这里吧,地址我回头发你。”
“得嘞!”蓝子宁大声道,“添让哥!阿新带我们出去玩!”
南新猜他们要收拾行李,于是挂了电话。
“今晚做大餐!”南新单方面宣布。
艾源淡淡道:“你想清楚。廖期良回家,沈译住院,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南新:“呃……”
蒋瑞搂过南新,道:“今晚出去吃,我请。”
柳况带头起哄:“蒋哥万岁!”
现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于是几人先回了“希”的基地。
刑舒澈、雷忍、蓝子宁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希”的基地。
蓝子宁刚开始还有点拘束,但在发现大家都是好相处的性格之后,迅速与大家打成一片,好不快活。
南新看着也很开心:将自己的新朋友介绍给老朋友,而且新朋友和老朋友相处的还不赖,他很开心。
廖期良等人已经回家了,沈氏兄妹在医院里,所以在这里的只有十个人。
十个人去吃了一顿非常昂贵的大餐,消费好几万,而蒋瑞掏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蓝子宁和柳况见到这种行为,不停的起哄。一个就“阿新你怎么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发表了一篇上千字的记叙文,一个狂吹蒋瑞上千字彩虹屁。
最后蓝子宁被南新捂了嘴,柳况被艾源踹了一脚,这两人这才消停。
刑舒澈叼着烟,点燃,咬着滤嘴含糊的问:“你们谁要?”
雷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自己给点了根烟;许茂从汪益的大衣口袋中掏出一盒烟,两根烟的尾巴靠在一起,同时被一簇火苗点燃。
柳况看向艾源。
艾源笑道:“今天我心情好,让你抽两根。”
“一定就两根!”柳况指天发誓,然后从刑舒澈那里拿了根烟,又找刑舒澈借了火。
令人意外的是,蒋瑞居然也从刑舒澈的烟盒里拿了根烟。
蒋瑞将烟点燃,在朦胧的烟雾中眯着眼笑道:“好吧。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抽烟,现在我想收回那句话。我抽,不过只在过年的时候抽两根。”
十人说说笑笑的走回基地。
南新全程手握火柴炮,一边走一边丢,还专往别人脚跟处丢。刚开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追着南新打,只有蓝子宁神情安详,仿佛已经看破红尘。
汪益追了南新几条街,最后气喘吁吁的回来:“不追了不追了,这人跑的忒快。”
南新躲到蒋瑞身后,还在那蹦哒呢:“来呀来呀,来打我啊。”
“我……”汪益一撸袖子,就要继续追,下一秒他就被许茂抱了起来。
汪益锤许茂的肩膀,气急败坏:“许茂!你不帮我揍他就算了!你还拦我!你居然还拦我!”
许茂笑道:“没拦你啊,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汪益刚想继续说话,结果许茂的下一句话就堵了他的嘴:“你要想一直被我这样抱到希的话就继续闹。”
春节呢,大街上人很多,都是来买年货的,现在已经有行人将目光投过来了,更有甚者甚至举起了手机要拍照。
“等等等等,你放我下来!”汪益一边伸手捂脸,一边道。
许茂不要脸,他还要呢。
“你先保证你不要闹了。”
“我不揍南新了还不行吗?!”
许茂这才把他放下。
蒋瑞也用力揉了揉南新的头:“好了,收敛点,别逗汪益了。”
刑舒澈凑到柳况身边:“南新是不是和蒋瑞在一起久了,身上也沾染了蒋瑞那种欠欠的气息?”
柳况已经被火柴炮吓过两次了,遭到艾源无情的嘲笑两次了,此时叼着烟,生无可恋道:“你就当是吧……”
回到基地后,南新又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开始致力于把火柴炮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每个人的衣服口袋里。
当然,这种火柴炮是一种新发明的电子火柴炮,只是一根很像原本的火柴炮的发明,按下火柴炮上的按钮,再按下总遥控,火柴炮就会“爆炸”,只有声音,没有威力。
他刚刚玩的是原来那种会爆炸的。
南新对火柴炮可能比对蒋瑞还执着。
说出这句话的受害者之一刑舒澈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被蒋瑞追着打了三条街。
回归正题,这次反应最大的不是汪益,而是蓝子宁:“南新!你他妈站住!老子的精神损失费呢!”
有人即使被吓惯了,也难逃追着南新打的宿命。比如蓝子宁。
最后还是童添让拽住蓝子宁,蒋瑞把南新抱走,才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蒋瑞把南新抱到后院那片竹林里,把人放下,随后挑起一边眉,问道:“这么调皮?”
南新低下头,模样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我错了嘛。”
蒋瑞微微低头,吻住南新的双唇,同时一只手在南新腰背游走。
唇齿纠缠间,南新急促喘了两下,眼底带着点水光:“蒋哥,我真的错了……”他说着,还轻轻拽了两下蒋瑞的衣角。
他的腰已经被亲软了,如果不是蒋瑞紧紧搂着他,他或许能直接瘫在地上。
“走了。”蒋瑞说着,带着南新回去。
前院,南新默默打开一个火柴炮的开关,打算丢进蒋瑞衣兜里面去。
结果蒋瑞道:“你要是敢把这东西丢进我衣服口袋里,今晚就别睡觉了。”
南新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为防止他明天下不了床,南新将火柴炮丢到正和柳况聊天的蓝子宁衣兜里。
“砰!”火柴炮在蓝子宁的衣兜里面“爆炸”,蓝子宁当场就跳起来了,柳况也是虎躯一震。
“南新!”蓝子宁拔腿就追,“你妈的!傻逼!”
南新一边跑一边叫道:“我本来不想扔你口袋里面的!我是逼不得已!”
“去你妈的逼不得已!”蓝子宁怒吼。
童添让及时拦住了蓝子宁:“子宁,准备到零点了,零点的跨年烟花要放了。”
蓝子宁这才消停。
柳况把一箱啤酒搬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罐,顺手递给艾源,笑问:“艾医生,喝酒吗?”
艾源接过啤酒,笑骂:“比你能喝!”
“有酒喝?我拿一罐。”雷忍一路大步走过来,从箱子里拿出一罐啤酒。
很快,啤酒就被分发光了。
南新打开手机,兴奋的倒数:“10、9、8……”
接着所有人跟他一起倒数:“7、6、5、4、3、2、1!”
手机上的日期变为2月1日,新年烟花在空中炸响。
所有人齐齐喊:“过年啦!”
一时间,“新年快乐”的祝福此起彼伏。
千家万户灯火通明,举家欢庆。
市中心的钟楼被敲响了十二下,飘渺的钟声传到这里,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第十二声响起好久之后,钟声才归于虚无。
“Cheer!”所有人在绚烂的烟花中举起手中的啤酒。
喝完一口酒之后,许茂走到汪益身边,笑道:“新年快乐。”
汪益回以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