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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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周山:七重爱别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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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知被人如抓小鸡似的拎着在谷中穿梭,瘴气呛得他直咳嗽,身旁的女子却无半点要停下歇息的迹象。

”欸。欸、停。“杨玄知扯着那姑娘袖子喘着粗气想让她歇会儿。

那姑娘终于顿住步子扭过身来,杨玄知一面大口呼吸一面抽出劲儿瞟着姑娘家。

此时雾气稍淡,天幕上划过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视线勉强能分辨她的衣着。她身着一身皎洁如雪的交领衣衫,竟闪耀着幽幽蓝光,上面以银丝绣着山峦和霜花。他曾在南山待过,见到这样的针绣,第一反应便是南月派的标志。

可是……

他和他们一块儿出了山门,南月派不是只说贤与苏怿两人会来吗?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纱没盖住的那双杏眼,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你……”

姑娘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呢,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是……”

“南月派不是只派了两个人吗?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一个人溜进来的!”杨玄知打断她,口上说着要保护她,其实是掩盖方才自己的狼狈。

最终竟然还是要依靠这位看上去如此呆萌娇小的姑娘来拯救自己,杨玄知心下暗自懊恼不已:苏兄啊苏兄,你究竟身在何处呢?为何将我一个人丢在此处,我若是有闪失,你恐怕再无知音!呜呜呜……

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姑娘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松开,眼中的戒备之意也稍稍减退了一些,但仍有一丝疑惑萦绕心头——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沉默良久之后,终于还是姑娘率先打破了僵局,笑着作揖道:“北山宁采音,哥哥好啊?”

杨玄知闻言一怔先想宁采音是哪位,随即赶忙拱手回礼道:“原来是宁姑娘,久仰久仰!我乃摘星寺弟子杨玄知,幸会幸会。”

语罢,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羞涩之色。

其实是太尴尬了,出门在外他只认得苏怿他们,至于其他人如果他得不到好处,他统一称呼甲乙丙丁了。

不过一口一个哥哥确实叫得他心里酥。

宁采音道:“嗯嗯。不过此地危险重重,不宜久留,哥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妙。”说罢,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步伐轻盈自若像心里有定数。

“好好。”

杨玄知略显局促地摩挲着,回首望去,已与石潭相距甚远。此刻,唯有跟随前方这位实力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比他强的姑娘?才能保证安全?

北山实力应该与南山相差无几吧?不管了,先活着。面子荣誉什么的都是狗屁。

“欸,慢点儿,等等我。”

他轻吐一口浊气,小跑着追上宁采音。

这一路漫长无尽看不到头儿,明明穿过了几重山,雾气反而越来越重,一层层如同纱幔将前方遮得严实。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吟唱,飘飘渺渺、时断时续。

杨玄知在旁不断捣鼓,宁采音碍于形象竭力忍耐,始终没有发作。然则,那吟唱声却愈加清晰,奇异的是,杨玄知似乎并未听闻,依旧兀自言语。

宁采音霎时警觉,低声问道:“哥哥,你未听到吗?”

“听到啥?”杨玄知支棱起耳朵,满脸问号地看着她。

宁采音沉默不语,甩袖离去,继而侧耳倾听。

“变脸这么快,好一副小大人的威严。”杨玄知咂咂嘴,跟在她的身后。

“梨花落,梨花悠;故人一去不回头。梨花谢,梨花愁,枯藤爬满断肠洲。”

那歌谣仿若一柄利刃,割裂了她记忆的帷幕,使往昔的影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惊异地辨出熟悉的地名。

断肠洲,不是北山陵墓所在之处吗,是她亲手所造。

九九八十一天不知疲倦,身痛远不如心痛。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那些无法言喻的悲伤......

“不!不!”宁采音心头猛地一揪,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她的嗓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忽然对着杨玄知厉声呵斥道:“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那首歌谣宛如悲泣哀号一般,在耳边回荡缭绕,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刺穿她内心无尽的凄凉与苦楚。

岂料那无赖竟然色胆包天,不给回应反倒直接走过来执起她的手。

“非礼!”宁采音想要挣脱。

牵着她手的人却开口:“宁宁,不要胡闹啦,师尊让你去寻师叔,自然是信你有几分本事的。”

宁采音蓦地愣住。

不是杨玄知。

这声叫喊如黄莺出谷、似珠落玉盘,又如山泉叮咚、若雨落山涧,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她心中那片荒芜干旱的沙漠涌出了汩汩清泉,一直流淌进她的双眼。

双眼浸湿蒙上了雾,宁采音不禁有些哽咽。她那只被幻象紧紧拽着的手无力挣扎,另一只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清楚地知晓自己是入了虚幻之地,但一向果决的她竟有些踌躇。

所有的往事如潺潺溪流般在歌谣中流出,身旁传来梨花芬芳萦绕在空气之中,如丝般细腻地渗透进每一个感官中。

“小师妹,还生气呀,都不敢回头看我啦。”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是呢喃着。

心绪如乱麻般缠绕,宁采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想要转过身去,但却好像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久久无法平静地给出回应,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不能出声。

直到她听到有人叫她:“芈宁?”这声呼唤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她最后的防线。悲伤的往事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将她彻底淹没。

芈宁扯下面纱,嘶声哭喊,转头之际满脸绝望:“何物妖邪,速退!”

手上的力道仿若被抽走,她身旁霎时空无一人。朔风如刀,裹挟着飞雪,天地间一片苍茫皓白。

一场鏖战已过,只剩狼藉遍地。

厚厚的霜雪下压着的,是她同门已然流尽的殷血。

从山阶最上方,一路向下铺展。

不是恭迎,而是别离。

芈宁踩着冰冷的石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不是的……这不是真的……定是那鬼物拉我进了虚幻之地……”芈宁呢喃着收回剑鞘,捧起头不住地摇晃,企图从噩梦中苏醒。

天穹失了色,地表洇的都是血。这条路像是走不到尽头,她也不希望有尽头。

因为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害怕看见……

看见——

“凌、诩、安……”她错愕半天不能接受,看见陆诩安半跪在地,只靠着霜刃残留的浅色剑气支棱住身形。

“凌诩安!”她哭喊着跑上前去将陆诩安抱在怀里,鼓起勇气瑟缩着去探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没有呼吸……

“凌诩安你醒醒!”芈宁一瞬失声,她哑着嗓子哽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识海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想起,努力挖掘找不到结果。记忆停留在十年前的北山惨案,她现在只想叫醒凌诩安。

凌、诩、安……

泪珠掉落,砸进了雪里。坑坑洼洼,填不满她内心的空落。

骊山语罢,泪雨霖铃。

原以为故人变心,此生不会相逢。没想到星移斗转,到头来竟是我错怪了你。

她捧住凌诩安的脸,颤抖地揩去他脸上的血渍。

她小声呼唤着:“你醒醒好不好?我原谅你了你醒醒……”

雪子拍在脸上,寒风刮面。

芈宁觉得自己怀中抱着的是块冰。

然而,这块冰有眼睛是凌诩安,鼻子是陆诩安,嘴唇是凌诩安,这块冰就是凌诩安。

只不过,体温不是凌诩安。

“你冷不冷?”芈宁吸了吸鼻子,将凌诩安的尸体往怀中揽了揽,她以为这样冰块就能融化,她的凌诩安就能回家。

曷至哉?雁声已去,潇湘也远。从此阴阳跨界,两两相隔。

她听不到凌诩安的回应,凌诩安也再也给不了他的回音。

飞霜漫卷,她神智怳怳,一时视线模糊。

雪大如鹅毛。

她眯起双眼,好像看到了那年梨花缀含着春风,旭日升临晨光绚烂,凌诩安正专注地舞着霜刃。

晨曦被他标准的剑花割得破碎,周身都是耀眼的光芒。

那个笑得灿烂的少年轻身飞掠上梨树,信手折了枝梨花递过来。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羞色,还是生涩地开口:“随手折的,给你。”

芈宁望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弯了弯唇角轻笑着伸出手接下。

手中的“梨花”化掉,幻象破碎。

她看着天际中纷飞的雪花,抱紧凌诩安冰冷的尸体,破涕为笑道:“谢谢你,我的……凌、诩、安。”

“咳咳,小师妹……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怀中那具本应毫无生气的身躯竟然发出了有气无力的声音。

芈宁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泪眼朦胧间,只见凌诩安缓缓睁开双眼,然而那双原本深邃的黑眸此时却正不断向外渗出血水,模样甚是恐怖。

“你……你!”芈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凌诩安。

不对,不对。

如梦似幻,是真是假?

她似乎曾经历经无数风雨,但此刻却茫然失措,脑海中的记忆如碎片般散落,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她唯一能够清晰记得的,便是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宗门覆灭。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苦苦思索着,试图从混沌的思绪中捕捉到一丝线索。可越是努力回想,头就越发疼痛欲裂,她不禁紧紧皱起眉头。

怀里的声音一直催促她起身。识海一片混乱。

为何自己如此执着于知晓过去之事?难道眼前所见所感皆非真实存在吗?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野草般在心中蔓延生长,她愈发陷入困惑与迷茫之中。

不是,不是。

她虎牙发狠痛咬自己的舌头,没有痛感。

心是痛的。

断肠洲前哭断肠,她没有忘记。

凌诩安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握住芈宁的手腕,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小师妹……求你……扶我起来……”长睫簌簌抖着,他很痛苦,他在求她。

“……好。”

如坠冰窟,她咬咬牙终于清醒过来,强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扶起凌诩安。

就在这时,她突然手掌一翻,掌心中瞬间凝结出一层寒冰,并迅速幻化成一柄锋利无比的雪刃。没有丝毫犹豫,她手持雪刃,毫不留情地朝着凌诩安的胸膛刺去!

刹那间,黑色的液体四溅,染透了两人的衣衫。凌诩安的身体猛地一抖,脸上霎时狰狞起来。

而芈宁则默默地松开了原本抱住他的双臂后退起身,任由他的身躯软软倒下。

“噗——”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凌诩安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猛地向前倾斜,黑血吐出,溅洒在地,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暗,又转瞬蒸成气消失不见。原本晶莹剔透、由冰晶雕刻而成的霜刃,也在顷刻融化成水珠,流淌开来。

凌诩安的身躯像是失去了脊梁一般,变得无比无力缓缓飘落地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但那双猩红的眼眸却依然死死地盯着芈宁。

“师……妹?”凌诩安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那紧贴在地上的脸颊正对着芈宁,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芈宁紧紧咬住嘴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的双手颤抖着,握住插在凌诩安胸膛的刀柄,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将刀子往里推进。

这是她必须做的事情,现在的凌诩安只是蛊惑她的傀儡。她的师兄战殒了,在十年前。现在她要手刃这具傀儡,只有这样,才能让凌诩安得到真正的安宁,不再受鬼物的操纵。

“师兄心气甚高,向来不会恳求于我。”芈宁一脸冷傲,俯瞰着地上的尸身傀儡,见其胸膛的起伏终于停滞。

泪水终究还是滑落,她的眼神满是决绝,与凌诩安那最后深情的目光交汇。

昔日备受袒护的小师妹,如今亦要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成为受万人敬仰的始祖。

她历经艰辛才摆脱过去,必须向前迈进。

“师兄,愿你安宁。”芈宁言道。

须臾之间,猩红的鲜血如决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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