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朝太后深深磕了一头,“太后娘娘,此乃惠妃娘娘买通陛下身边之人的罪证!奴婢愿以死明志!”
说完她朝柱子撞去,却被侍卫当场拦下。
太后接过书信一看,面色阴沉地拍了拍桌子,“来人,将此等刁奴押下!”
众人有些莫名,纪舒年不动声色看向惠妃,却见其虽有慌张情绪却有点刻意,想来是已有筹谋。
“谁派你来污蔑你的主子!?”
太后少有动怒,可她能够从上一届妃嫔中存活到最后,还当上太后,本就不是什么吃在念佛的慈悲之佛。
白棠所呈上的书信,其被收买之人正是太后妹妹的儿子,太后的外甥。
太后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妹,两人关系最好,曾为救太后险些身死,从而落下病根因病早逝。
如惠妃所预料,太后定然会为了保住妹妹唯一的骨肉,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必然会选择站在她这边。
惠妃也确实收买过那个草包,却并不是让白棠前去,也给北帝下过毒,她全都做过,可太后她敢认同吗?即便事后查清又能如何?为了保住那人,必然会选择她这边!这也是为什么她草包的原因所在,目的不在于北帝,而是让太后不得不和他们一起!
白棠面色微白,咬死否认:“回太后娘娘,无人指派奴婢!”
倏地,一声轻呲出现在殿内,非常清晰。
顺声看去,便见丽妃讥讽地看着白棠:“真是叫臣妾看了一出好戏。”
她目光移到惠妃身上,“待会儿该不会有人来报,说此等恶奴是臣妾指使的罢?”
惠妃手中一紧,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也不知丽妃从何处听说她收买陛下身边侍卫的传闻,此事也仅有她和锦绣知晓,而锦绣也绝不会出卖她,所以丽妃应该只是知晓,却并不知道她收买的是太后的外甥。
明明这位宫女确实是丽妃指使,她这才将计就计,为何丽妃会如此镇定?难不成丽妃真的知晓?可将太后推向他们这边,又她有什么好处?她的人已经拿到丽妃与宫女来往的证据,而宫女的家人如今也在她手中,定然不敢不听她命令行事,究竟还有何处不妥?
心里思绪繁乱,如今时间紧迫,又有太后这尊大佛在,她也不便做其他,只能压下那颗不安的心。
果不其然,太后的人追查出丽妃曾帮助过白棠,一切都有如惠妃计划进行,可惠妃还是没能安下心来。
太后很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哪怕是北帝被人下毒,如今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太多愤怒。
这个愤怒是对惠妃逼迫她站队的不满,同时也是对只会蝇营狗苟而算计的疲惫。
“丽妃,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
丽妃站起身子,不卑不亢回道:“回太后娘娘,是非曲直,从来不是臣妾能够左右。权势斗争中,又有谁能够全身而退?今日给臣妾判罪之人并非太后您老人家,而是臣妾输给了权势。”
太后目光微顿,丽妃也感觉到非常意外,她还以为丽妃这个老对手还有后手,谁知道居然未作辩解!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吗?
宫人在太后的示意下,将丽妃擒拿,庆王这些天受了各色眼光,又有顾彧卿之事在前,心中是愈发忍不住气,看到此番之象,竟带着轻蔑和自得的目光看向纪舒年。
视线对上,纪舒年嘴角微勾,像是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庆王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下一秒外边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原是直属北帝管辖的黑金卫。
跟外面这些侍卫不同,黑金卫只效忠于皇帝一人,便是连太后也不能为之命令,其中意义非凡。
为首之人正是顾彧卿,当然以北帝多疑的性子,还没有对他能够信任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不过在北帝看来,顾彧卿如今属于庆王党派,为了能够将庆王扶起与纪舒年相互制衡,他制造了很多对顾彧卿信任的假象,也给了很多的权利。
北帝试图制衡给予顾彧卿诸多权利,庆王因着私心而隐瞒顾彧卿和他的关系,一切都有如纪舒年计划进展。
步步筹谋,直到今日,终于要即将落幕。
纪舒年的目光与顾彧卿对上,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随后同其他人一般目露疑惑,太后和丽妃却是面色倏变。
太后目光死死盯着被黑金卫所捉拿之人,正是太后的外甥,她妹妹唯一留下的骨肉!
“顾将军这是何故?”太后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生硬,谁都能看得出她强行压下的杀意。
顾彧卿朝太后见礼,“回太后娘娘,黑金卫直属陛下所管辖,一直奉陛下命令行事,保护陛下为吾等职责所在。”
“陛下昏迷之处,末将便与诸位同僚四下探查。据线索得知,此人与宫妃勾结,下毒暗杀于陛下,此番前来为捉拿歹徒。”
太后精心养护的手,此刻深深抠在扶手上。
“可有证据?”
顾彧卿抬手,其他黑金卫推出一位长相颇为俊美的小太监。
看得出小太监已经被审问过,身上还带着隐隐的血/腥之气,他下意识看向锦绣,指着她疯狂朝顾彧卿说道:“便是她!大人,便是她告知奴才,收买陛下身边之人的事!都是她,一切与奴才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