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祈不明白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会让孟欣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根据孙明芸的话，她直觉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没时间跟孟欣解释什么，因为就在孙明芸说完那句话后，她就招手让三人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公司。
孙明芸将三人带到了一个高档餐厅的包厢里，分别将准备好的袋子递给对方。
“这里是衣服，你们赶紧换上。今天见的可都是大客户，注意好自己的仪表。”
说完就推门离开了。
孙明芸离开后夏念率先将袋子打开，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件绿色亮片的吊带包臀裙映入眼帘，袋子里甚至准备了丝袜和高跟鞋。
楼祈看着夏念拿出来的衣服陷入了沉思，这明显不是应酬应该穿的衣服，裙子那么短怎么可能适合谈论合同。
乔玥一脸嫌弃的看着夏念手上的裙子，心直口快的吐槽：“这衣服也太短了吧。”
乔玥平常穿的都是宽松休闲的款式，头发也都剪成了短短的，跟每天穿裙子的夏念不一样，她是真的不爱穿裙子。
夏念兴许是脸上过不去，她快速的将乔玥袋子里的衣服也拿了出来，几乎是同一个款式，不同颜色的裙子。
夏念把手里蓝色的裙子丢了过去，满脸的嫌弃：“不还是跟我的一样，有什么可嫌弃的。”
乔玥用两根手指将裙子拎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将衣服换上。
楼祈低头看着袋子里红色的裙子没说话，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孟欣给她发的一个短信。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楼祈将手机收了回去，借口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换衣服，就自顾自拎着东西去了洗手间。
她躲在隔间里将目前的情况跟江了说了一遍，江了对于楼祈现在的情况非常震惊，同时告诉她一个消息，程明德目前要去的方向可能就是楼祈身处的这个餐厅。
楼祈在隔间将裙子换上拿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回了包厢，回去的时候其他两人都已经换好了，夏念正对着镜子在补妆，乔玥则是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的感觉。
孙明芸推开门看到三人的装扮脸上露出非常满意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感叹：“果然还是年轻好啊，就是漂亮。走吧，该去见客户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交谈声越来越小，孙明芸缓缓推开包厢的大门，立刻笑着冲里面的人打招呼。
“哎呀张总，王总，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楼祈走在最后一个此时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等到彻底进去之后才看清楚来人。
几乎是非常附和楼祈的一些刻板印象，男人笑着看向不停走入的女生，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显。
“是好久不见了啊，小芸现在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啊。”张总打趣着孙明芸，说完还看向王总，似乎是在询问对方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是啊，小芸是又瘦了吧哈哈哈哈。”
孙明芸娇笑着否定，转过身冲两人介绍起来。
“这个是夏念，这是乔玥，后面那个是冯兮。都是我们这次从学校里挖来的贫困生。”
王总打量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油腻的视线上下扫过楼祈露出来的肌肤，楼祈直接抬头看向对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顺便还翻了个白眼。
王总被楼祈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难得觉得对方的眼神看的他不太舒服。
几人刚落座，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程明德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从门口进来，张总和王总赶紧起身迎接，孙明芸私下快速的招手让三人赶紧站起来。
快速的寒暄过后，程明德转头看向被打扮好的三人，非常满意。
“这是公司新来的吧？孙部长还是治理有方啊。”程明德落座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孙明芸夸奖一番，孙明芸也非常高兴，连忙给几人倒酒。
程明德给孙明芸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赶紧放下酒杯冲两人道歉。
“哎呀，是我的问题，应该让新人来的，多学习才能有收获嘛。”孙明芸说完便转头催促几人。
“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坐到客户身边去，给王总张总倒酒啊，今天得把人招呼好了。”
几人就目前得情况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一部分情况了，无非就是想用女色来达到合作的目的。
但毕竟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面对这件事情觉得非常的扭捏和难堪。
最终在孙明芸不停的眼神示意下，三人坐在了王总张总的身边，夏念被安排坐在了两个老总的中间，乔玥和楼祈则是一人一边的坐下。
接着就是各种谈天说地的聊天，时不时倒倒酒。
夏念被两人夹在中间感觉异常的难受，而且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的王总也已经早早的把手放在了夏念的腿上轻轻的摩挲。
程明德和孙明芸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丝毫没有替夏念出头的意思，只顾着谈天说地的聊天。
张总还想把手放在楼祈的腿上，在放上去的前一秒被楼祈快速的挪开，对方的手扑了个空，张总连忙尴尬的收回了手，装作是不小心的样子。
孙明芸察觉到异样连忙站出来替张总打圆场：“冯兮，赶紧给张总倒酒啊，别光顾着自己吃。”
楼祈拎着身边的白酒瓶直接倒进了张总空置着的汤碗里。
“诶！”
张总瞧见楼祈的动作立刻惊呼一声，桌上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看了过去，接着就瞧见了这一幕。
“冯兮，你干什么呢你。”
孙明芸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楼祈拿着酒的手臂，楼祈顺势将酒瓶塞进孙明芸的手里，自己继续低头啃碗里的鸭腿。
孙明芸赶紧道歉，张总被这一出搞得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于是转战身边的夏念。孙明芸道完歉后凑到楼祈身边低声指责她。
“你怎么回事啊你！你要是干不好就收拾东西滚蛋。”
孙明芸最后的那句话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音量，以确保包厢里的其他人都能听到，乔玥的脸色白了白，最终还是没有将腰间的手推开。
“我担心张总不够喝所以才倒在碗里的，有什么问题吗？”
孙明芸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来责怪对方，但碍于现在场面不太合适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临走时还警告楼祈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否则就收拾东西走人。
孙明芸知道这句话就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特别是被特招进来的贫困生，一般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时都会立刻安分下来。
毕竟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需要这份工作，甚至是家里就等着这笔钱。
孙明芸回答座位上后场面依旧相安无事，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饭菜吃的也差不多了，几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立刻明白了过来。
“王总，张总。这是我们公司对于这次给出的合作方案，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的？”
孙明芸从包里取出来一份合同，站起身将合同递了过去。两人并没有接下孙明芸递过来的合同，依旧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喝酒。
孙明芸举的手臂隐隐泛酸时两人依旧没有反应，张总放下酒杯状似不经意间朝着对方的方向看过去，立刻哎呦哎呦出声。
“你说说你，递合同的时候也不知道出点声音，这都没有听见，真是的。”
张总话语里都是对这件事情感到抱歉，但手上依旧没有主动将合同接过来。
“老张啊。”程明德淡定的抽了口烟，“你说我们两家都合作了这么久了，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张总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接过合同，单薄的合同在张总的手上随意的翻阅着，又重新放下。
“你也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吧。东西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次我希望你们卓远能让利给我两个点。”
张总说完身边一直沉默着的王总倒是不乐意了，他猛地大力拍向乔玥的大腿，坐直身体，不友善的视线看向张总，他反问道。
“怎么张总也想多要两个点，我们公司也想多要两个点。这都要的话，你让人家明德怎么办啊？”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激烈，被侵占利益的程明德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用来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他毫无关系呢。
直到有服务员来敲门提醒，程明德才堪堪出声制止这场争吵。
“两位都别再吵了，具体的部分我们需要再商量，仓库的存货充足大家都不用担心。”
有了程明德的话，王总和张总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像是刚才的争吵不存在一样，继续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喝酒。
孙明芸指挥几人给客户倒酒，倒来倒去几人也都喝了不少，喝到最后变成了客户让实习生喝酒。
一直不断的接连喝了几个小时，夏念和乔玥已经出去吐过一次了，楼祈依旧坐在餐桌上面不改色。
楼祈喝到最后直接互相对喝，场面一度无法控制，客户喝的已经快失去理智了，楼祈还在灌他。
孙明芸和程明德眼看事情的发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连忙站出来阻止。但对方依旧没少喝。
夏念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乔玥歪歪扭扭的坐在一边，眼里都是迷茫和迷糊的状态。
孙明芸站起身拉着楼祈说要一起去上厕所，楼祈顺着孙明芸的力气从椅子上站起身，面色如常的从包厢里走出去。
“你这小闺女也是真能喝，你练过啊？”
楼祈点了点头承认了，并且表示这才是自己真实酒量的五分之一，一番话说出来让孙明芸都跟着咂舌，直言楼祈是她见过的最能喝的人了。
楼祈钻进厕所隔间里去了，孙明芸去了洗手池补妆，等楼祈出来的时候本应该在镜子前的孙明芸已经不见了。
楼祈原路返回打开包厢的门就发现里面的人都不见了，里面空无一人。楼祈挠了挠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包厢，自己出餐厅门回去了。
门外等着的人看到楼祈的身影立刻从上前去扶着对方，孟欣扶着楼祈的手臂将她从台阶上扶下来。
她往后看了看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都不见了，她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其他人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楼祈摇了摇头没说话，还没等孟欣再说些什么，一阵悠远而近的警笛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警车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疾驰而来，快速的停在两人的身边。
一众警察快速的将整个餐厅围了起来，人群被快速的疏散，楼祈和孟欣站在警戒线外面看着这个场面。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楼祈勾唇笑了。
很快，衣衫不整的张总和王总被警察压着上了警车，而闻声而来的记者早已经将两人的现状拍的清清楚楚。
夏念和乔玥也被警察带着走了出来，孟欣看见两人的样子无声的闭了闭眼。
餐厅被调查清楚后警察很快离开了现场，自始至终程明德和孙明芸一直都没有出现，难道这间餐厅有后门所以两人才跑掉的。
“著名企业家张某、王某，被曝猥亵□□女性，目前已被公安机关拘留，案件后续仍在调查中…”
女生搞怪的嗓音被硬捏成播音腔，江了靠在卫生间门口十分欢快的念着官方发出的通告，搭配着楼祈此起彼伏的呕吐声，气氛异常诡异。
楼祈蹲在马桶旁边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她现在根本就不敢离开马桶半步，生怕一个忍不住，到时候还得费劲收拾残局。
江了听着楼祈的呕吐声越来越大，连通告也不念了。
“你说你这不能喝酒就装过敏不就行了，非得硬拗喝不醉人设，你这是何苦呢。”
“咳咳咳咳…”楼祈趴在马桶上，食指左右摇晃了一圈。
“酒精过敏反而证明了很少喝酒，再说了现在酒精过敏这个理由好多人都在用，万一他们觉得是假的呢，还是喝不醉这个人设好一些。”
江了撇了撇嘴摇摇头，对楼祈今天晚上的行动非常不赞同，以及觉得非常的危险。
要是当时真的被灌醉了呢？
要是那条信息江了并没有看见，警察没有及时到达现场，江了都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江了把水递给楼祈，简单的清洗之后重新回到沙发旁坐着，桌子上是江了已经做好的醒酒汤。
楼祈捧着碗窝在沙发上看江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地上处理拍摄的视频，高度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