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楼祈上班的时候发现邮箱里突然收到一封邮件，这个邮箱是当初专门为了这次工作注册使用的。
但楼祈现在参与的项目和涉及到的正式的工作并没有很多，邮件也都直接走孟欣那边了，所以一般是不会有邮件进到她的邮箱里去的。
怀着好奇的心情，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联系人，对方只给她发了一段录音过来，没有任何文字赘述。
碍于怕被别人听到，楼祈犹豫了一下在手机上登陆了邮箱，又将耳机插上去，做好所有的准备之后才点开录音。
一大段纷乱嘈杂的声音传出来刺激着楼祈的耳膜，她快速的将音量调小微微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几分钟的时间一直都是几乎完全一样的噪音，就在楼祈以为这是个恶作剧或者是谁发错的时候，夏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音频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孙部长会叫上你，连妆都不会画，话也不会说，到时候要是因为你错失了签约的机会，你就等着被开除滚蛋吧。”
夏念口中的‘你’应该就是这封邮件的主人，目前已经离职离开的乔玥。
音频里的乔玥并没有说话，瘦瘦的身材和未施粉黛的脸在世俗里确实不如夏念来的漂亮，内向的性格也只有在彻底被逼急的情况下才能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来反抗。
夏念后面见乔玥并没有回应她，也自讨没趣的没再去理她，自顾自的对着镜子补妆。没多久之后音频里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当时自己穿好衣服进了包厢。
没多久孙明芸也进来了，音频里的进展也一如当时那样，楼祈直接往后划动，直接拖动到孙明芸拉着她离开包厢的时间段。
“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这是王总的声音。
“哎呦！王总敬我们那我们还真是受之有愧啊，我干了你们随意。”这是张总。
接着后面就是连续几次快速的敬酒环节，楼祈记得自己离开包厢的时候夏念和乔玥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按照推算两人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
一阵寂静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皮肤的摩擦声响起，男人时不时的□□溢满了整个音频。
“程总，我之前说让利两个点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啊？”一定距离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被点到名字的程明德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总就再次对两个点产生疑问。
“我也想要两个点，张总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刚才程总可是说了，仓库里的库存可是多着呢，王总倒不如下次再选？”
“凭什么？！难道今天晚上我要败兴而归？”
“好了好了，两位。”程明德站出来阻止两人即将吵下去的战争。
“有些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才好，刚才我也说了库存很多，不如今天一人让利一个点如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离开了。
从脚步声判断应该是有人将她们带到了别的地方去，在音频里听到了几人的脚步声和其他包厢传来若有似无的谈话声。
紧接着电梯的声音和进房间刷卡的‘滴滴’声，再后来就是流水声，似乎是有人在洗澡，紧接着笑声挣扎声充斥了楼祈的整个耳朵。
楼祈将耳机扯下来，将音频保存，给对方回了一封邮件将对方约出来详谈。
又将音频发给了江了，随后她开始思考音频里的一些内容。
程明德所说的那个‘仓库里还有很多存货’，当时他在饭桌上的时候也曾说过这句话，是在孙明芸希望能达成合作的时候提起的。
包括一直在说的让利两个点一个点之类的东西，楼祈仔细回想了一下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接着后背立刻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突然明白过来了。
让利两个点一个点其实指的是人的数量，这样结合着音频里刷卡洗澡这种事情就比较能说得通了。
那么‘仓库里的存货’指的就是还有很多这样的人可以供他们挑选？
意识到什么时楼祈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这就是程明德为什么要贫困的学生来公司的原因。
因为贫穷所以只能抓住这样的稻草，即使被侵犯之后也可以给一笔钱，来为他们所用，即使不配合也能瞬间将对方的所有信息全部压下去。
这一招果然高明，利用了对方的窘迫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么看来程明德成为南谷大学的校董也是在预谋这件事情。
当时张总和王总被抓的信息到现在还没出结果，只是卓远集团还是逃脱了，看来是张总和王总两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楼祈现在觉得整个公司都透露着种种奇怪的氛围，被称为前景光明的公司私下里却在用女员工的身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表面上是被称为慈善家的人，私下里却经营着这样的一家公司。
楼祈发送的邮件很快就得到了回答，对方约她今天下午咖啡店里见。楼祈下午直接请假去了约定好的目的地。
一家僻静的咖啡店内，短发的女生坐在玻璃窗前望着角落里的绿植发起了呆，楼祈透过出租车的车窗向外看去，看到玻璃窗前的那个人时才下车。
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人揽住，江了张着大大的笑脸侧着头看着楼祈，一脸好奇的询问。
“这位美女，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陪你的啊，赶紧走吧。”
推开咖啡店的门，风铃声缓缓地响起打断了女生的思考，她抬起头跟门口的人四目相对。
楼祈走过去坐在对方的对面，一脸平静的开口打招呼：“好久不见，乔玥。”
乔玥也笑了笑：“好久不见冯兮。”
“欸欸欸，让我也坐一下。”江了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她刚点了几杯咖啡，催促着让楼祈给她让位置。
楼祈无奈的往里面挪了挪，好让江了坐下，尘埃落定之后乔玥看向楼祈询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楼祈一头雾水：“啊？”
乔玥看到楼祈的反应也非常惊讶，难道她找错人了，还是坐错地方了。
就在这时身边的江了缓缓地举起了手。
“信息是我发的。”
这下轮到两人一脸惊讶。
江了怕楼祈自己发的话，万一对方直接举报她，怕她到时候被知道了再遭遇一些不测，所以江了就自己发了。
她先是给乔玥发信息说正在搜集卓远集团的犯罪证据，如果有证据的话请发送到某某邮箱里。
今天特地过来也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情，避免两人对不上号再离开。
乔玥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楼祈感觉对方现在的状态还是蛮不对劲的，跟之前在公司的时候非常不一样。
“所以你们是想揭开卓远集团的一些黑料？”
楼祈点了点头，江了在旁边补充。
“因为察觉到可能有很严重的不对的地方，所以就想着做这些事情。”
乔玥一副了然的表情：“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我给你发的那个音频你听了吧？”
看到楼祈点头了之后，乔玥继续往下说。
“对方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给我发了一组图片，是我的裸照。对方的意思就是让我在警察面前将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其他人身上。”
“现在从结果上看，你们也知道我是怎么说的了。”
“那，夏念那边也是这样的了？”楼祈回想这段时间夏念的状态，“但是从这段时间来看，夏念和孙明芸走的很近。”
不止是走得很近，甚至是过分的亲近了，已经到了贴身的程度，两人之间完全不像是发生过这样事情的状态。
乔玥对此也不是非常了解，毕竟自己的决定和想法不能代表所有人。
“或许她不再在意这件事情吧。”
“有没有可能对方已经成了那个孙明芸可以利用的工具人了？”江了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缓慢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人都是有欲望的。而且夏念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安安分分的工作，所以选择这样的道路也没有很奇怪。”
“对了，你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的状态不一样了。”
乔玥喝咖啡的手一顿，接着淡定的抿了一口：“我妈妈前几天在医院离世了，就是我在餐厅打人的那天。之前需要面临高额的治疗费，但是现在不用了，所以可能是不太一样了。”
楼祈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晌还是说了句：“节哀顺变。”
乔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儿，早就过去了。”
江了的安慰方法就非常不一样了。
“原来在餐厅打人的那个勇士是你啊，不是我说，你也太厉害了吧。下次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就是得把人打的片甲不留，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了！”
江了的话一下子调动起所有人的情绪，乔玥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明明前几天还完全不熟，现在却能坐在一起聊天谈笑，人类果然是个神奇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