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组织基地,琴酒坐进保时捷的后座。
“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察觉到琴酒心情不好,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渗出薄汗,有些忐忑地问。
“随意。”琴酒将座椅向下放,闭眼休息,没再理会伏特加。
伏特加挠了挠脑袋,大哥给的这个答案真的有些为难人。
想了半天,他一脚油门开了起来。
既然大哥说随便的话,那么那个地方——
保时捷在东京街头穿行,琴酒闭眼假寐,直到急刹让他的身体猛然前倾。他睁眼时,翠绿眸闪过一丝不耐:“怎么回事?”
“大、大哥,”伏特加看向人群,“前面有很多人。这里的人都捧着花,可能是在举行什么活动吧。”
担心这些人群碍了琴酒大哥的眼,他准备鸣笛示意前面那些人让出来,却被琴酒抬手阻止。
“绕路。”他说。
就在刚刚,琴酒看到了前面人群中的景象。正前方是一个条幅,上面写着“沉重悼念日本警察之光路德维希·坎贝尔警官”。
来往的人群各个神色悲戚,手上捧着白花,人群中的交谈声通过半开的车窗传了进来。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虽然微弱,但却被琴酒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
“坎贝尔警官是个好警官,当年要不是他帮我父亲沉冤得雪,凶手现在怕是早就跑到国外逍遥自在了……”
“坎贝尔哥哥是好人,是他救了落水的美姬子。”一个小女孩躲在她母亲的怀里哭泣,“妈妈,你说坎贝尔警官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去世呢?”
......
琴酒没有再听下去,他将车窗关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察觉到隔壁琴酒大哥的气压越来越低,伏特加一个机灵,猛踩一脚油门向一旁的小道驶去。
等汽车的引擎声再次停歇时,琴酒睁开眼,却发现他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路德维希的公寓。
看着琴酒大哥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伏特加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找错地方了吗?他开始头脑风暴。
不对呀,往常大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会送大哥来这里,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伏特加突然冷汗直下。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亚菲诺”因为背叛组织在前几天的港口被围杀。
想到这里伏特加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盯着窗外的琴酒。
“大哥,我、我换一个地方!”伏特加的声音发颤,马上开口,生怕说慢一点就能听见伯-莱-塔上膛的声响。
“......”
“不必了。”琴酒看了一眼伏特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冷哼一声,“就这里吧。”
琴酒没再看伏特加,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琴酒这副模样,伏特加也不知怎么办,最后他几乎是滚下车,但关门声却极其轻巧。
等下还是打个车到他的安全屋附近再走着回去,他这样想到。
总感觉大哥从在北欧开始就很奇怪。
在车内坐了良久,琴酒下车。走上那条熟悉的长廊,一切都如同记忆中的那般熟悉。而在走到那间熟悉的公寓大门时,他却看到有一个陌生人在门前徘徊。
莫名的,琴酒心里有些不爽。
“你是......坎贝尔警官的朋友吧?”一个戴着眼镜,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儿,仰头向琴酒提问。
“......”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见琴酒没有否认,戴眼镜的女孩露出一抹笑来:“那太好了!”
她将怀中的花塞给琴酒:“坎贝尔警官曾经帮过我很多,请你帮忙将这束花送......送给他。”
说完女孩儿便向琴酒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直接低头跑走了。
琴酒不知想什么,一时间竟没有将花还回去。
他捧着那束花垂眸,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盖住眸中神色,不知在想着什么。
献花吗?
呵。
琴酒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进屋后便将那束花随意扔到了垃圾桶里。
可笑。
屋中陈设一切如常,琴酒的手指微微一动,感觉自己的烟瘾又犯了。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盒自己惯常抽的日式香烟。
“少抽点吧,这味道呛死人了。”他耳边隐隐响起某人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变成满口黄牙的老爷爷。”
他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将那盒香烟打开,咬住烟嘴点燃,星火在昏暗中明灭。
弥漫的烟雾扭曲了琴酒的面庞,很快整间屋子便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夜色渐沉,琴酒习惯性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或许是当初充值的电费较多,公寓还没有停止供电,冰箱里的食物依旧保存完好。
果然,打开熟悉的便当盒,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三明治。
“要记得微波炉加热。”后面还画着一个笑脸。
看见上面的标签,琴酒并没有搭理,随意将它塞进口袋,撕开外面的保鲜膜便吃了起来。
吃完后,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乌云将月亮覆盖,天上没有一颗星星。琴酒突然感觉到一股索然无味。
不过如此,他想。
将自己留在屋中的痕迹消除掉,琴酒插着口袋走出公寓楼,回到自己的保时捷356A上。
车窗逐渐合上,将这片公寓的最后一片景色被黑色的车窗遮住。
引擎声逐渐响起,就当琴酒打算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时,突然车窗被人敲响。
“谁?”
琴酒顿时警戒起来,他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那把伯-莱-塔,上膛。
缓缓将车窗摇开一个缝,将伯-莱-塔对着那条缝隙。
“哎呀呀,不要这么粗暴嘛。”伯-莱-塔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指推开,露出一双琴酒极其熟悉的眼眸。
“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粗鲁?”
那声音竟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