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知道吗？”

“自从见过你死亡的场景后，我就再也不敢睡着了，闭上眼……看到的是你血淋淋的肉身。”

神明是不会老的，可眼神里的沧桑并不是年龄导致的，即使汘的外貌依旧是那么年轻，平静如水的眼神却变得死寂。

从尚且有生物活动的潺潺流水，变成了一汪被石块堵住源头的死水。

他的乖乖，变成了别人的战利品，一层薄薄的神皮。

以往遇上这种事情，汘会感到悲哀和愤慨，会亲自指责天庭的残忍，会为逝去的神明送终。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危机到自身的时候，他永远体会不到这种事能够带给他多大的痛苦。

汘变了一个神似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多余表情。

就好像是他是那个死了恋人的无助凡人，而不是失去了自己乖小孩的家长，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痛苦。

早该想过的，施钦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糜烂丑恶的人性是神明的本质，他们和人相比没什么区别。

“乖乖。”汘拿起一张镀着金箔的纸，自言自语着折起了金元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色:“记得乖乖之前说特别喜欢金元宝，我一直觉得那是死人用的东西，不吉利……现在也不用担心吉不吉利了。”

施钦死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报仇。

这个词在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像是扎在土壤中的种子，看似沉寂下来实则开始生根发芽。

这可真是……

最好的想法。

道貌岸然的神仙，下去给他的乖乖陪葬吧。

水神看似是属于没什么杀伤力的神，实际上能掌管自然力量的神就没有一个是弱小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水神对人没什么恶意，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按理说汘天生纯善，对什么事情都生不出绝对的恶，此次也是天庭做的太过了。

为了保证那段神皮的完整，从面部开了个约五指长的口子，不间断地往里面灌入滚烫的铁水以达到分离的目的。

神体自我修复能力很强，所以高温在烫烂血肉的一瞬间就会被修复，铁水充盈了皮肤之下的空间，一点一点地渗透了经脉。

听着无名山神撕心裂肺的惨叫，露出了大功告成的笑容，只是因为自己能多一件上好的炼器材料。

每一块身体被分成了不同作用的材料，所有高级的神明都能各取所需拿到一部分……他爱人的尸体。

高级神明？多讽刺的称呼。

“第七个……眼珠？”

汘神情麻木到完全看不出他是在做什么，手指像插入一块柔软的豆腐般放进了一位神明的眼眶，滚烫的水流入了喉咙让他无法吐出一个辩解的字句，这场无声的惩戒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对方完全没了动静，汘才后知后觉地抽出了手，捂着嘴干呕了几声想要吐出些什么，他当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转头，他便与陈施钦清澈见底的眼睛对视上了，看着自己家的乖孩子畏惧地缩了缩身子，汘无奈地安抚道:“乖乖，这是值得的，等我为你报仇。”

陈施钦点了点头，向前几步似乎是想要拉住汘的手。

汘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状，闭上眼睛不愿看到对方的虚影从自己身上穿过，给自己营造出陈施钦还活着的假象。

眼前的陈施钦当然是假的。

他的乖乖早都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生动的肢体动作呢？

一点幻觉，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汘也很快就回去陪乖乖一起魂飞魄散了。

最后一个仇人，汘可能用尽手段都不能幸存下来，不过以命换命还是做得到的。

天帝？也不过如此。

一切能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解决的，都是垃圾。

“我想，你已经准备好去死了。”向来温顺的水神此时看起来依旧没什么脾气，连本命武器都没有的神明连被天帝放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可惜他到底是错估了汘的实力。

“口出狂言。”

“嘘……安静点，有什么话还是咽到肚子里吧。”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周身浮起了一片灵力凝聚起的小型水妖，阵阵生物濒死的哀鸣声在天帝耳边响起，本是清明的天地登时被炸得浮尘一片。

达成结局2 [丧妻水神也能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