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1.

【监测到持续心境低落，5羟色胺水平低于95%人类均值，多巴胺水平低于95%人类均值，额叶皮质活动度异常，海马体活动度异常，杏仁核活动度异常，判定为需要干预。】

【辅助合成多巴胺神经递质，辅助合成5羟色胺神经递质，抑制突触间隙5羟色胺再摄取。】

【5羟色胺水平恢复，多巴胺水平恢复，额叶皮质活动度异常无明显改善，余脑区功能较前明显改善。考虑为持续性心境低落，不除外血继限界的影响，无法彻底缓解，暂时忽略以上异常。】

【异常值处理结束，记录初始状态作为基线，以当前数据作为目标值，持续干预中。】

2.

田之国某处深山。

“你应该在分身丢失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宇智波佐助说道。

随着他的前进，他身边的树木变化出一张张人脸，断断续续地说：

“分身。”

“太多了。”

“看不过来。”

“都是借口。”佐助早就熟悉白绝那一套了。明明几年前还不会说谎，现在糊弄起人来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如果你继续对分身的死亡习以为常，等有一天自己面对绝境的时候，你会很难及时作出反应。”

白绝躲得更远了：“那又怎样呢？”

“会死的，你不怕吗。”

“不怕哦。”白绝还是那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佐助真是无可奈何。

他尊重别人的选择，无论对方是否能充分理解选择的后果，但白绝是不一样的，这个心智跟幼儿一样的迷之生物对他也算是有救命的恩情，总不能看着他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去。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是让他更“拟人”了一点。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在自己死前给他找好下家。

“我爱罗的卷轴拿到了吗？”

佐助刚说完，一卷封印从天而降，被他抓在手里，打开一看，是一只完整的七尾。

比起被五大忍村掌握的尾兽，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小忍村的七尾重明确实更好得手一些。

他将卷轴收起来：“如此就两清了。”

“我爱罗想见你。”白绝说。

佐助无情地说：“睡不着去看医生，写轮眼不是干这个的。”现在他的眼睛用一点就瞎一点，他得保留一点力量，到最关键的那个时刻。

初步开启月之眼需要一半的尾兽查克拉，保险是5只。现在，水之国的三尾矶扶、六尾犀犬，加上刚得到的七尾重明，不知不觉目标已经完成大半。

而降神封印的前身“神降术”是神道教的秘法，可以搭配“请神”仪式，将一定范围内的“神明”强行拉过来进行神降。当然，降临的神明的强弱与脾气会带来不同的风险。

所以这些年，他分割尾兽的查克拉与意识，分化尾兽的力量，就是为了最后能顺利夺取尾兽，完成自己的计划。

当年在中忍考试中借机传播出去的“降神封印”，如今已经彻底开花结果，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非常可笑的顺利。

宇智波佐助毫不怀疑这世界上有多少聪明人，毫不怀疑有多少人能看出来降神封印有问题。但在野心和欲望的驱使下，又有多少人能忍住不碰这个封印呢？

风之国在暗中打造人柱力军队。雷之国和土之国联合呼吁小心这种不明术式，实际上私下早就开始尝试分割尾兽。黑市也在蠢蠢欲动，想要一口撕下这么多年来一直属于忍村的特权。

他们对这个术的风险心知肚明。但比起虚无缥缈的“陷阱”，他们更惧怕变强的敌人先一步毁灭自己，所以选择在敌人毁灭自己之前无计代价的武装自己。

和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何其相似。

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回忆起当年在战场上的那个疯癫的女人。那个被当作祭品献给“神明”，被查克拉中的尾兽意识弄疯的可怜人。

现如今疯狂追求尾兽力量的忍者们，最终是否会落得和她一个下场？

还有利用人心，一手促进这场分食的自己，他的结局，想必也不会很好。

把一瞬间的杂念清出大脑，他拿出一张纸用玻里话急笔写到——重新评估仪式的范围，及范围内的尾兽查克拉，帮助黑市夺取尾兽并驱赶至东海岸。必要时在东海岸提前开启战争，让伪人柱力进入仪式范围。

“白绝，一份送到瀛洲交给茉莉宫司，一份送到曲珠交给大名天野。”

佐助等了一会，发现无人应他，于是又唤了几声白绝，那家伙这才不情不愿地冒头，拿走了信件。

现在正事已经做完，他该去找那个疯子算帐了。

3.

暴力破开的地下实验室入口黑俊俊的，周围散落着白绝分身的尸块。仔细观察，佐助发现这些白绝分身形状扭曲，像是人为克隆后的失败品。

看见这幅场景，佐助对大蛇丸的恶感更上一层。

“这些对你有影响吗？”佐助指着这些肉块问道。

“他们不在我的网络里，需要我把他们纳入进来吗？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有活性的个体。”

“不需要，全部烧干净。”谁知道会不会有大蛇丸留下的后手？

其实，白绝的分身中也不乏一些看上去有知性的个体，但对宇智波佐助来说，不管这些分身是否有思考能力，是否具有独立人格，他们都远远没有白绝本体重要。

最初他还会介意分身的死活，但在发现分身朝生暮死的特性后就渐渐麻木了，他管不了那么多，能看好本体一个就不错了。

“白绝，试试那个。”佐助说道。

白绝眼睛亮了一下，先前莫名出现在心中的一种好像叫做“烦闷”的心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新奇”。

他从不知道哪里拽出新得的玩具，一卷轴封火法印。

这卷轴还是加大加长版，抽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封”字。

据说这个封印术和佛教有点关系，是从某本佛经里翻出来的术式，经过忍者的改良才成了封火法印。

想到这里，佐助不禁产生一丝疑问。他手里的降神封印，和现在的封火法印，都是由某个古老的术式改良成的查克拉驱动的版本，那在这之前，这些术式是有什么能量驱动的呢？

据说四大传承之地存在由自然能量驱动的“仙术”，会和这个有关系吗？改天或许可以问问沃，那位来自传说中第四大传承之地的虎鲸族长或许会知道。

白绝撕下一小截卷轴扔进洞口，随后星星点点的火光从中冒出来，它们在空中漂浮着，像一朵朵发光蒲公英，又像一只只圆滚滚的萤火虫。这些憨态可掬的萤火是压缩到极致的火焰，会给每一个以貌取术的人，上人生中最后一课。

不知是大脑结构还是经络的问题，白绝很难使用忍术，但操控一下封印好的术式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在白绝的操纵下，几十只“萤火”晃晃悠悠地在地道内穿梭，尽量均匀地照顾到每一个房间。

重新堵住洞口，后撤一百米，然后，引爆。

没有骇人的声势，只有最致命的热量。

如果是较为狭小的密闭空间，一枚萤火可以将房间温度升至800至1300度，足够将普通的铁制品融化。除此之外还会点燃空间内的各种物体，消耗大量氧气，产生废气，这对于适宜生存温度范围不足100度的脆皮人类来说，绝对称得上致命。

但是一旦换成开阔场地，威力就会大大下降，还很费查克拉，有点得不偿失。

因为内部气压变化，部分地方开始坍塌，内部的热量与外部交换加速，不过五分钟就降至了大概能忍受的温度。

虽然成功对蛇窝完成了高温消毒，但开发者本人还是不太满意，“稳定性比之前有所增强，但却牺牲了释放速度，这要是在实战中，会很容易被躲开。”

发表了一些对术式的反思，他又继续说：“下去看看有没有残留的研究资料。”和白绝有关的东西必须全部销毁。

4.

大蛇丸基地内部，一片昏暗。

“前面走12步，右转走5步，地上有石头，再走20步，再走4步，左转，向前走20步，向前走20步，向前走2步有石头，走3步右边有门。

“前面桌子上，有没烧干净的资料。

“出门右转，直走20步，直走20步，直走20步，直走6步，这有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只很大的怪物！”

佐助听着白绝絮絮叨叨的报点来到了一处大厅，这里温度比走廊里低不少，仔细感受还有风从斜上方吹来。

是穹顶破了吗？但是没看见月光。

随手点燃最后一叠实验记录，他向白绝口中的巨大怪物靠近。

白绝继续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家伙很奇怪诶，身上居然有尾兽的特征。”

听到这里，佐助提起警惕心。

不是尾兽却有尾兽的特征？大蛇丸又在搞什么东西？他必须得“看一看”，不然没法放心。

于是他摘下能阻挡侦测的面具，打算用写轮眼观察一下情况。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宇智波，佐助？”

那一刻，他近乎寒毛卓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