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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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皮毯,围巾与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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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莉亚记事以来,她记忆里最浓重的颜色是白色,无穷无尽的白。老一辈人说,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上曾有过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颜色。树木会抽芽,会郁郁葱葱,溪流之上不是厚厚的冰层,枯草之上有过颜色——但那都是遥远的传说了。如今的北境永远被冰雪覆盖,永恒的严寒笼罩着这片大地,而艾莉亚的家乡寒铁镇,更是位于这片冰原的尽头。

一百多年前,霜纪(Frost Era)元年寒潮节,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一个充满恶意的远古存在从极北的冰霜深渊苏醒,肆意释放着寒气,冻结了整片大地,从此四季只有冬天。人类几近灭绝之际,一群精通符文和法术的法师建立了魔法议会,挺身而出。他们在"封印之日"以智慧和勇气对抗这个邪恶,最终将其封印在深渊之中。从此人类从封印中获得了对抗永冬的力量,得以在永冬中生存。

寒铁镇距离传说中封印邪恶古体的冰霜深渊仅有一日的路程,是人类最后的聚居地之一。再往北走,就只剩下终年不化的坚冰和呼啸的寒风。此时正值寒潮节前夕,小镇陷入了近乎永恒的黑暗。天空中最后一丝微光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时而浮现的蓝绿色极光,如同神秘的帷幕般在天际飘摇。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温暖的符文灯在结霜的窗户后投射出橘黄色的光晕。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在漆黑的天幕下格外醒目,被刺骨的寒风撕扯着,却倔强地向上攀升,最终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这是一年中最危险的时节,极夜将持续近两周,就连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敢轻易出门。镇上年迈的居民都说,今年的寒潮格外严酷。人们常常能听见从北方深渊传来的不祥声响——那些百年不化的冰层正在发出令人不安的碎裂声,声音透过永夜,传遍整个小镇的每个角落。

突然,天空暗下来,极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垂的乌云,厚重得像是要压到地面。风雪在瞬间变得凶猛,雪粒几乎是横着飞,锋利如刀。

在这样的天气,只有艾莉亚手持便携符文灯,裹着一条银蓝色的围巾,抱着一条同样银蓝色的皮毯,在风雪中穿行。她身着一件深褐色的皮革外套,那是她亲手缝制的,用特殊的针法在每个接缝处都加固过,领口和袖口都衬着柔软的雪兔毛。风雪灌进她的靴子,但那双同样出自她手的皮靴依然保持着暖意。她伸手拨开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雪幕,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与纷飞的雪花难分彼此。掌心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冰雪共鸣——暴风在她身边略微减弱了几分,仿佛特意为她让出一条窄窄的通路。

马上就到埃里克森家了,艾莉亚放慢了脚步。往常这个时候,壁炉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该飘着霜麦饼的香气,但今年连取暖的炭火都必须精打细算了。透过结霜的窗户,她瞥见玛莎正在炉灶上煮着药汤,脸上写着浓浓的心事。病重的托比蜷缩在床上,似乎连厚厚的棉被都无法给他带来温暖。艾莉亚注意到,托比裹着的那条普通棉被上连最基础的保温符文都没有。议会控制下的北境,能用上符文加持的御寒物品都是奢侈品。普通人只能通过层层布料和厚实的棉絮来保暖。自从上周开始发烧,托比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而议会承诺的药物迟迟未到。

艾莉亚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雪狼皮毯紧了紧,然后轻轻地敲响了门。门很快开了,玛莎看见是艾莉亚,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艾莉亚!快进来暖和暖和。"

"不用了,玛莎。"艾莉亚将围巾略微下拉,露出一张像初雪般的健康白皙的脸颊,浅色的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她轻轻摇头,抖下了粘在浅色双睫上的霜雪,"我给托比带了一条皮毯。是我亲手缝制的。"

这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块雪狼皮,她花了整整三天,用尽了父亲教她的每一个技巧。第一天,她用特制的盐水浸泡皮料——在北境,匠人们世代相传用雪松木灰调配盐水的方法,让皮革在极寒中依然保持柔韧。木灰能中和盐分的腐蚀性,让皮革纹理更加细腻。第二天,她用文火慢慢烘干,控制着每一处皮革的受热程度,就像父亲教她的那样。最后一天,她不断揉搓着皮革,用手里的温度去感受它的脉理。寒气似乎格外配合,让皮革在她手中变得异常柔软。

制作结束后,艾莉亚轻轻用细刷沾着淡蓝色的符文墨水,在皮毯边缘勾勒出最基础的保温符文。这是北境工匠们为数不多被允许掌握的符文技艺,每一笔都要格外谨慎。但当她画到最后一笔时,围巾上的雪花图案忽然微微发亮。她的指尖仿佛被牵引着,让符文的线条比平常更加流畅自然。当她完成最后一个符文,惊讶地发现这些本该黯淡的符文闪着淡淡的银蓝色光芒,就像她围巾上的图案一样。

——她知道这个皮毯不同寻常,一定能帮助到生病的托比。

玛莎惊讶地边打量着皮毯,"你自己做的?看起来真是精美!"边招呼道:"至少进来一会儿,喝杯热茶?外面太冷了。"

艾莉亚感激地笑了笑,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了,门开太久会让寒气进来。托比需要保暖。"她快速地将皮毯递给玛莎,托比在不远的床上虚弱地朝她点头致意。

"谢谢你,艾莉亚。"玛莎由衷地说,"这皮毯,你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保重。"艾莉亚说,"希望托比快点好起来。"

话音未落,她已经退后一步,冲玛莎挥了挥手。见此,玛莎连忙感激地挥手,随后识趣地迅速关上门。

门后的玛莎将皮毯裹在了托比的身上。"好暖和啊,"托比惊喜地说,"比普通的符文皮毯暖和多了!"玛莎好奇地打量着皮毯边缘的符文:"奇怪,明明是最普通的保温符文,怎么会这么有效?"

艾莉亚在漆黑的暴风雪中继续前行,手中的灯光被狂风撕扯得忽明忽暗,雪粒在光晕中打着旋,连几步之外的景物都难以看清。但她的手很快就摸到了家门口那根镶着铜环的木柱。推开门时,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冷风涌入,壁炉里的余烬和挂在墙上的符文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她迅速关上门,将肆虐的风雪关在外面,屋内的光线终于不再摇晃。

脱下裹满冰霜的皮革外套,抖落满头满肩的雪花。艾莉亚熟练地往壁炉里添了些柴火。火焰渐渐升起,屋子里浮动着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气息。这熟悉的味道牵动着某根记忆的丝线,将她带回八年前的寒潮节,她的八岁生日。

那天的炭火烧得很旺,父亲刚从工坊回来,身上还带着皮革和雪松的气息。母亲坐在火炉边的摇椅上,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一本老旧的皮面笔记。那本笔记如今被小心地收在摇椅扶手下的暗格里——那是父亲特意为母亲制作的。艾莉亚知道笔记里记载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因为每次她靠近它,都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就像冰雪在低语。有时深夜里,她会看见那些奇异的纹路透过皮面隐隐发出幽蓝色的微光。

"来,小雪花,"记忆中父亲的声音温暖而粗犷,把她抱到膝上,大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的雪花。雪花的白和艾莉亚银白色的发丝难辨彼此。在北境,大多数人都有着深色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但艾莉亚却像是从冰雪中诞生的孩子,浅得近乎透明的发色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都显得异常珍稀。

"告诉我今天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总是这样,把她当成一个小探险家。那天她兴奋地描述着在院子里看到的银色小动物,白皙的小脸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像狐狸!但浑身闪着微光。”

"那是霜晶兽,"母亲解释时放下了手中的笔记,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传说霜晶兽是冰雪的守护者。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北境还有春天的时候,它们负责编织霜花,在地上绘制第一场雪的图案。它们走过的地方,雪花会按照最美的方式落下。"

"那为什么现在很少看见它们了呢?"小艾莉亚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因为它们很害羞,白天都会藏起来。它们喜欢月光和极光,喜欢在夜晚跳舞。”母亲温柔地说着,起身走向炉子,很快,一股甜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来吧,让我给你煮些热饮。这是看见霜晶兽的小探险家应得的奖励。"

那是母亲特制的热饮,用融化的雪水、南方运来的蜂蜜,还有一种神秘的蓝色草药熬制而成。"这能让你在最冷的时候也保持温暖,"母亲总这么说。

那个生日,父亲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那条银蓝色的围巾。"我在做这个的时候,"他眨眨眼,"想着我们的小雪花,皮革就变得特别柔软。"

那是寒铁镇最好的制皮匠倾注全部心血的作品,用一头年轻的北境雪狼皮制成,毛皮呈现出罕见的银蓝色,像是月光透过冰晶的色泽。围巾的内衬用雪狼腹部最细腻的绒毛制成,外层的长毛织就出流动的冰河般的纹路。

最特别的是边缘缝着的雪花图案,每一片都用雪狼喉部的银白色毛发勾勒,在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小艾莉亚爱极了数这些雪花,靠在父亲的怀里当场就数了起来。"一片,两片,三片..."数了几遍数字却都不一样,仿佛雪花们会自己悄悄变化位置。

母亲在一旁轻声哼着古老的歌谣,父亲的大手轻轻抚着艾莉亚的后背,随着歌声打着节拍。连窗外的风雪都温柔了几分,不再那么凶猛地拍打窗棂。那天晚上,艾莉亚数着雪花,依偎在父亲怀里睡着了,围巾紧紧攥在手心。

回到现实,艾莉亚把脸埋进这条围巾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依然在,像是初雪落在松针上的清冽,又像是深夜极光的神秘芬芳。这种气息经年不散,仿佛被永远定格在了皮革的纹理中。

火光映照着墙上父亲的老工具,勾勒出一片温暖的剪影。艾莉亚抬头望向母亲的摇椅,想起两年前那个早晨,母亲把那本笔记塞进暗格时的神情。

"等到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再打开它,"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答应我,在那之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碰它。"

那是母亲最后的嘱托。第二天,她和父亲就出发去寻找一种特殊的皮革,再也没有回来。

起初的日子里,艾莉亚每天都守在窗边,盼望着能在风雪中看到父母的身影。她不信他们会就这样消失。父亲那么强壮,母亲那么聪慧,他们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日复一日,等来的只有更深的失望。

她曾试图说服镇上的猎人带她去找,但连最老练的猎人老洛克都说,在那样的暴风雪里,连脚印都不会留下。渐渐地,等待变成了一种折磨。每当夜深人静,望着父亲墙上的工具投下的影子,看着母亲空着的摇椅,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和无助就会涌上心头。

但她必须坚强。十四岁的她接手了父亲的制皮工坊,开始负责镇上的皮革。镇民都很照顾她,猎人们常常给她带来北境品质最好的皮毛,而她像父亲教导的那样,每一针每一线都要过三遍。

两年来她越来越自立,但夜里独自躺在床上时,她常常会想,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如果当初自己对他们撒娇耍赖,坚持不让他们走,是不是就能留住他们?如果...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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