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相似，方义真心下生疑，问道：“来者何人？”

少年抿了抿唇：“我迷路了，甘枣山是这里吗？”

少年歪着脑袋，望了望方义真，又望了望李靖。

“……”

见二人不答，少年不禁催促出声：“你们怎么不说话？甘枣山怎么走呀？”

李靖木然问道:“我要伤你，你为何还救我性命？”

少年对他的答非所问很是不满，不耐烦道：“无论是谁我都会救，又岂会因你伤我而藏有私心。”

李靖一怔，少年傲娇的声音冲入耳膜：“为君者止戈爱民，为将者肝脑涂地。我虽不喜欢你，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折在敌军手中。”

黄天化的刀，永远不会面向同伴。

方义真见少年并无恶意，也放下戒备，道：“此处是甘枣山无疑，你要找什么？”

少年目光倏地一亮：“神箨草，你知道在哪吗？”

方义真遗憾地摇了摇头，李靖趁方义真放下戒心，操起方天画戟便往其肋下刺去。方义真未曾防备，被李靖一戟结果性命。

少年见之大怒，将李靖踢倒在地。

“谁准你杀他的？”

李靖道：“我奉丞相之命营救武成王，此为敌营之人，若此时不杀，恐日后为患。”

炳灵被气得几乎哭出声来，催动九天玄火便要救人，谁知被李靖抢先一步，斩下方义真首级，为炳灵指下一路。

“往前走，那里便是你要去的地方。”

说罢便扬长而去，气得炳灵只在原地跺脚。

‖ 蔓渠山

“主人，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呀？”

顺着李靖指路之处，二人不知误入何处山林，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风声过处，只听得一声婴啼，林中走出一兽，人面虎身。

“主人，这不是甘枣山，这是蔓渠山！我们被骗了！”

蔓渠之山，有兽焉，其名曰马腹，其状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少隗神兽气息悄然释放，方才威风八面的马腹突然汗毛直竖，撒腿便要往林中跑去。谁知少隗速度更快，一把扯过它的耳朵，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暴揍。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少隗乃麒麟之子可驭天下走兽，马腹平日里也不过吞吃几个胆小的小妖与人类，岂敢在麒麟面前作威作福？

少隗揪住它的耳朵拎到炳灵身前，道：“主人，此为马腹，人面虎身，可食人。”

“你可认得去甘枣山的路？”

马腹遗憾地摇了摇脑袋，眼看少隗抡起拳头，马腹忙道：“别打别打，我不知道，我这就去问山里的精灵，它们肯定知道！”

“这还差不多。”

‖ 甘枣山

“少隗，找到了。”

经马腹带路，炳灵二人很快寻到了甘枣山所在。

望见崖壁上一株神箨草，少年眸光一喜，飞身上崖。

“哎呀，主人你慢点！”

少隗连忙跟了上去，炳灵将神箨草塞到少隗怀中，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处名为甘枣之山，那枣子必然不错，我去摘几个。”

“您小心点呀！”

还不等少隗反应过来，炳灵便已落到树枝上。

少隗跺了跺脚，连忙跑到崖下守着。

“不能吃！”

炳灵摘了几颗枣儿，刚要塞入怀中，便有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将树叶震得都颤了几下。

炳灵脚下一滑，往崖下摔去。黄飞虎忙弃了五色神牛，飞身追了下去，与少年一同摔在崖上高台。

“天……天化……”

少年昏厥在他怀中，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像极了天化初次下山的样子。黄飞虎一时怔住，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无限的狂喜将他笼罩，将少年的手握得更紧。

“天……天化，你……你坚持一下，爹……爹爹带你上去。”

连黄飞虎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手已经抖成筛子，连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意。

他费力地利用短剑往崖上爬去，每每撞在崖壁之上，他的心都跟着疼一下。

终于爬到了崖上，黄飞虎的手臂已被磨得鲜血淋漓，他恍若未觉，抱紧了他心爱的孩子。

“天化不怕，爹爹在这，爹爹带你去找医师，爹爹会保护你的。”

黄飞虎将少年紧紧搂在怀里，生怕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失而复得，如获奇珍。他心爱的孩儿以那般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这让他，如何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