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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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薛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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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兰殊来到客房,那叫花子坦腹躺在胡床上,一手摇着麈尾虽然现在根本不冷,屈膝支着枕头,脚踩竹夹膝,嘴里若有若无哼唧。

叫花子背对小窗,竹影斑驳似流金,鸟雀声阵阵,悦耳动听。也不知是不是夕葵替他梳了头,这会儿看起来还真像山间不慕名利的隐士。

他睁开眼,一看是温兰殊,展眉解颐,“晋王殿下来啦?殿下下堂亲至,恕我有失远迎。”

温兰殊还能回想起昨日这人不管不顾在大街上抱着自己小腿的情景……于是坐到一边,“你醒了?”

叫花子对温兰殊使了个眼色,温兰殊让周围人都退下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驿站情报几乎三日一达,如此频繁来往,殿下不仅仅是担心河东能否赶在东平王前取胜,只怕更在意军营里那个人吧?”

温兰殊心悸了下,“你是谁?这是谁告诉你的?”

叫花子哈哈大笑,脸上泥泞经水濯洗,竟也看不出之前的落魄潦倒,别具英姿,“在下薛诰,太学肄业归家,终于得见温学士,方知传言不虚。”

温兰殊之前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那是在查钟少韫的时候,知道太学“三贤”,分别是钟少韫、高君遂和薛诰。不过那时候薛诰已经不在太学他没有见到,也以为这“三贤”不过是诨号,也没在意。

太学和崇文馆不同,里面的子弟身世要差些,所以比之得天独厚的崇文馆权贵子弟,他们要更纯粹更固执,因此卢彦则才会在太学安插势力搅弄风云。温兰殊此前以为薛诰应是这种,可闻名不如见面,再好的名声只要出了昨日那种尴尬难忍的场景,都无法再跟这些扯上关系。

“你就是……薛诰?”温兰殊半信半疑。

“如假包换!”薛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果我猜得不错,我那位师弟应该在找我,还好昨晚我跑得及时。”

“高君遂?”

“是。我这师弟学什么不好,走歪路子,偏偏被铁关河勾去了。”薛诰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那你现在……”温兰殊不敢相信,难道薛诰想留在自己麾下?和高君遂对抗?

薛诰尴尬一笑,“殿下真的想让我暗示得再明显一点?”

温兰殊:“……”

温兰殊清咳两声,“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是我。”

“卢彦则和我另一个师弟困于儿女情长不思进取非主宰天下之人,铁关河残忍嗜杀又心怀鬼胎,此二人都非良主。良禽择木而栖,而我对自己的才能很有数,我做不来主公。相比之下,晋王得人心,面前这些勾心斗角蝇营狗苟简直都不算是事儿。”

温兰殊无奈道,“第二,你怎么知道我和河东节度使的关系?”

薛诰摸了摸下巴,“琼琚宝宴,还有大慈恩寺,那两天太巧了……”

温兰殊:“……”

好像那时候确实没注意周围零星几个人,只觉得他们动静很小应该不会打扰到人,谁知还是……

“还有,猜也能猜出来。”薛诰麈尾一点,“换在以往,王爵和节度使之位必须在一人身上,陛下故意这么做,是为了离间你和节度使,但宇文大帅不仅没生气,还乐呵呵甘愿受朝廷调遣。这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吗?这不是。还不是因为晋王你啊,牢牢把宇文大帅绑在手里,让咱们的小皇帝跟着沾光。”

这倒是不错,反正横竖李楷都会受到庇护,所以这王位给了温兰殊最好。

“我知道了,以后你就在府上住下吧。”温兰殊正准备转过头吩咐婢女为薛诰安排饭食,只见薛诰掌刀一竖,“且慢晋王,我还要跟你说几件事。”

“啊?”温兰殊心想这么快就聊事的吗。

“先别对外宣称我来了晋王府。还有,无功不受禄,我得先替晋王解燃眉之急。那什么,晋王是不是正为着流言伤脑筋呢?”

温兰殊点头,“就是近段时间那个,怎么了?”

“晋王是不是觉得清者自清不需要辩?”

“……是。”

薛诰叹息着摇了摇头,“谬,大谬啊。晋王不辩,蜚短流长任人左右,于晋王名声有损,实在不是聪明人该有的态度。晋王不仅要辩,更要朝铁关河痛处戳,正好铁关河现如今不在洛阳,他怎么说咱,咱就怎么说他,嘿,我还能比他说得更难听。晋王啊,你吃亏就吃亏在太要脸了,没关系,不要脸的事儿我干,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罢,薛诰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咯嘣两声,颈椎那里响了下,“待会儿我就准备纸笔,主公您放心,昨天要饭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小孩,童谣传播起来很快的,我这就提着果子找他们去。”

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薛诰如此一来,温兰殊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那便多谢。”

“谢什么。”薛诰懒洋洋道,“晋王没一脚踢开我,已经是仁义之至了。想必主公也知道,乱世中得人得权有多重要。”

温兰殊沉默片刻,“是,你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薛诰哈哈大笑,“曾经大周需要忠臣,但现在不需要了。时移势易,忠臣要么死在长安,要么死在蜀中、洛阳。王气被侵凌了一次又一次,如今的大周只需要掘墓人……若是晋王来,能全了大周和天下的体面。当然,晋王若想逐鹿天下成一世霸业,薛诰也追随主公。”

温兰殊眉头微动。凡有血气,必有争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也想争,因为他不相信有人能替他实现自己的抱负,于是只能自己来。

他受够了被践踏欺凌,相比之下骂名不过人言,毫无可畏之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薛诰也不怕。

他对薛诰施以一礼,“还望先生,助我成事。”

薛诰连忙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子扶起温兰殊的胳臂,“晋王这是做什么?何须对我行如此大礼哇!”

温兰殊腹诽街头故事好像都是这么传的反正不管了这礼行也行了,起身的那一刹那笑道,“让人帮忙总要诚心,你还缺什么,我一并给你配齐了。”

薛诰脑海里似有一长串东西跑来跑去,一口气说不完,“可以给张纸吗?”

温兰殊颔首,“聂松,你去取纸笔过来吧。”

瓦片啪嗒一响,薛诰睁大了眼,“等等,刚刚屋上有人?”

“你以后在晋王府要习惯……”温兰殊扶额,看来是已经习惯自己的言语被人听见,“还有,琼琚宝宴和大慈恩寺那两日,你看到多少?”

薛诰抿了抿嘴,眨了两下眼,恍若被人抓住后颈皮的猫。

“烂在肚子里吧。”温兰殊脸有点红,摆摆手,就走出门了。

接下来薛诰毫不客气,洋洋洒洒写了十张纸,包括自己吃穿用度的讲究以及要求,多久沐浴一次,多久放风一次,沐浴要用什么花,衣服要穿什么料子,平时要几个婢女侍奉,一天三顿什么配什么……薛诰对此还颇为认真,一水的小字整整齐齐,顺便写好了谶语和童谣,打算晚上去找街头的小孩。

他写完的时候刚过午,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风吹篁竹簌簌作响,角落杜鹃灿烂如锦,桃李绚烂,花雨飘入小池塘,涟漪起伏,摇碎日光。

薛诰绕过小角门,恰好遇见一头戴幂篱的紫衣女子。

女子手持一把长剑背对着他,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素手掀起面前纱帘,又将幂篱取下,天资清辉,灵眸绝朗,自有奇秀风骨,犹如池边芙蕖,清而不冶,窗外海棠,秾而不妖。

朝华眼看这薛诰手里的纸竟然落了几张,指了指地面,“你的东西掉了。”

薛诰手忙脚乱,心慌意乱——完蛋,怎么对晋王府的人如此失礼?!他素来遇见谁都能胡乱侃一侃,不过这会儿竟然词穷。他知道自己很失礼,所以把纸叠好的时候,先是调整了呼吸,“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唐突了姑娘。请姑娘不要告诉晋王,我不是有意……”

“哦。”朝华打断了他的话语,敢情这小子把自己当晋王的姬妾了?“你要找晋王?刚好,我也要找他。”

“我在一旁是不是不太好?”薛诰很为难,于是走上前,想让朝华把东西给温兰殊。

没想到下一刻温兰殊从小角门走了过来,“诶,真巧啊。朝华姐,一起吧。”

朝华?!温兰殊喊她什么?朝华姐?!

薛诰诧异,这就是那位弑君的……朝华?就是背叛了大周,被逐出长安的女英阁?也对,现在皇帝都换了一茬又一茬,都自顾不暇了,估计抽不出功夫来管朝华。

女英阁还在?!朝华也还在!薛诰多少觉得惊讶,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他原本以为朝华会是一种凶神恶煞的女魔头,那种看你一眼就少半条命的那种(虽然可能确实是不过现如今看起来不太像)。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朝华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轻笑了一声,“你从哪儿找来的人?挺有意思的。”

温兰殊耸肩,带二人来到王府的书房,“路上拾的,谁看了不说我捡到宝贝了。”

这下轮到薛诰沉默了。

朝华不觉得他唐突。

朝华觉得他有意思。

那说明朝华不讨厌他。

薛诰松了口气,“没想到晋王对我评价这么高。朝华姑娘,你和晋王是什么关系啊?”

朝华差点噗嗤笑出来。姑娘?她年纪不知道比薛诰大多少,叫句姐应该刚刚好,“哦,我和晋王的母亲认识,看着晋王长大的。其实,你们叫我一句姨也可以,听起来可能差辈儿了,喊姐也没什么。”

说罢,温兰殊哭笑不得,“你别骗他了。”

“哪有,你在襁褓里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朝华粲然一笑。

“你是从幽州过来的?有带回什么消息么?”温兰殊笑了会儿,关上门,三人纷纷落座。

朝华从腰间的囊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有消息,这是温相写给你的。”

温兰殊打开纸条:

师父钧鉴:今日拳打了,书看了,您的十八式学会三式,徒弟不是废物。师父一去许久,何时归来?今岁端午可归来否?徒弟正学着包粽子,师父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喜欢蛋黄的还是肉馅的?还有十五式不会,师父回来,徒弟肯定能一日千里,徒弟不是废物。

罗瑰

后面还画了朵小花。

这不对吧?温兰殊尴尬一笑,把纸条给了朝华。朝华有些尴尬,舔了舔唇,把纸攥成一团,找到另一封,给了温兰殊。

“我爹说,幽州目前没什么动乱。其实卢龙镇相对魏博而言,依靠边塞,幽州又在重重州府包围之下,可以说要想攻破幽州极为困难,再加上幽州城池本就坚固,婴城自守,再断河东粮道,他们必定会赢。”温兰殊长舒一口气,这样看来,只要温行没什么危险就好。

“温相能出来的,我问过他,他说自己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了断。你应该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吧。”朝华道。

“嗯,除了那个人,我想不起来别的。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单纯觉得玩弄人心很好玩?”

薛诰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很有可能是的。”朝华垂眸深思,“但是铁关河依靠他留下来的力量,逐步走到了今日。你还记得琼琚之宴吧?商行主人是白琚,白琚此人,和铁关河有往来,平戎军能在短短几个月壮大至此,此人厥功至伟。”

“我知道白琚。”薛诰心想这我还是知道的,“他是龟兹人,很小的时候就被迫背井离乡来了大周经商。不过大周向来看不起商人,再加上他又是胡人,所以嘛,一开始并不是很好过。我想起来了,当初带兵攻灭龟兹的,好像就是韩相!”

“怪不得,韩相的死法那么严酷,甚至死在了最一开始。”温兰殊眉头紧锁,“那么,是他连接了贺兰庆云和铁关河,又是他帮助的铁关河?”

“难讲。”朝华沉吟片刻,“若真是如此,那么敌暗我明,接下来白琚一定会做些什么来帮助铁关河往北。”

温兰殊握紧拳头,噩梦历历在目,“那我们也得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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