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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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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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这天,宋鹤卿又将顾妤唤到了书房,待顾妤踏入房门,他抬眼瞧见她,便随手把一本正在翻阅的书搁在案桌上,抬起头,淡淡吩咐道:“站着做什么?过来给孤磨墨。”

顾妤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看不懂宋鹤卿,明明他自己举手之劳就能做的事情,非要折腾她去做,顾妤缓步走到了案桌旁,拿起磨石一下一下磨了起来。

说实话,要是现在有人问顾妤,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是什么?

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磨墨。

顾妤为什么突然讨厌磨墨呢?

那是婚后不久,有一次,宋鹤卿同样把她叫到书房,让她帮忙磨墨,顾妤看着他拿出一张宣纸,在案桌上铺好,又摆上一块极佳的龙尾砚,然后站起身来,侧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提笔作画。

顾妤当时还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打算为自己画像,心里还挺开心的。

没过多长时间,宣纸上渐渐显现出一个女子的轮廓,宋鹤卿的画工极好,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一眼就能辨认出画中女子的身份,一样的容颜,不一样的感觉。

顾妤只瞥了一眼,就明白画上的女子不是自己。

画中的女子一手支着脑袋,迷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就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神里满是娇柔多情,身姿优雅高贵,就连画中她的微笑都像是春风拂过水面,让人心生涟漪,可见作画之人对画中女子的喜爱程度。

宋鹤卿笑着揽住顾妤的肩膀问道:“顾妤,觉得孤画得可好?”

顾妤抬起脸来,看向他,语气平静无波澜:“太子殿下画的,自然是极好的。”

说上虽是这样说着,心中却暗自腹诽,“让她看起来像个笑话。”

宋鹤卿没有再开口,而是拿起笔在画的下方题写了一句诗:“一念成悦,处处繁花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原来情之一念,一旦生起,要么是得偿所愿,看到什么都是美好,要么只是美梦一场,相思痛苦不断。

那一晚,宋鹤卿抱着顾妤,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檀木香气萦绕鼻尖,同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宋鹤卿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强劲有力,这让她有些微微恍惚,心底无端出现一抹烦躁,没有由来,不知其因。

顾妤这一生,真正能让她讨厌的东西很少,就连顾家父母那苛刻对待她,她也未曾怨恨过他们,宁靖远的背叛亦未能激起她太多情绪,有的只是一句:“原来如此”。

她这一生,唯一一点喜好,便是读书写字,可因为宋鹤卿,她开始讨厌了磨墨以及书画。

可宋鹤卿似乎来了兴致。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陪着她写字,教她作画,还会笑着替顾妤描眉梳妆,更甚至,每天还会亲手喂顾妤用膳,这些行为好像也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虽然,不是日日都做那档子事,但连续十几日的亲密相处,却让顾妤感到无比烦闷,恶心至极。

顾妤向来不信命运,即便被冠以“天煞孤星”的宿命,她也从未低过头,可此刻,她却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命运从未善待过她,而生活也从不会怜悯或同情于她,迎接她的,唯有无尽的深渊与枷锁。

如果这就是宋鹤卿的报复,那么他成功了。

有的时候,顾妤也会问自己,遇见宋鹤卿这般男子,真的不会心动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顾妤也并不会为难自己。

有一次,宋鹤卿与她写完字,曾对她说过这样一番话:“顾太傅倒是有福气,两个女儿皆是难得,你姐姐明艳如火,活泼又充满生机,恰似天边的小太阳,让人满心欢喜;而你,沉静似水,静谧且神秘,只是,最让孤看不透的,还是你。”

听到这里,顾妤心中微微一动。

看啊,这个男人对她的姐姐赞誉有加,形容得那样生动鲜明,可轮到她时,评价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神秘”。

“他又何尝真正了解过她呢?”顾妤这样想着。

自那天以后,顾妤就没有再见过宋鹤卿,他给她数不清的金银,许她可以随意进出东宫,这也许是作为太子妃身份的最大优待。

因见不到宋鹤卿,顾妤一个人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她私下购置了多处别院与商铺,她需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以防日后遭人抛弃,落得个无家可归、无法养活自己的下场。

让顾妤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传到了宋鹤卿耳中,他面无表情的来到顾妤所住的锁阳阁,他质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顾妤不明白,他这话是从何问起?

“妾身没有什么可解释的。”顾妤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如实回答。

宋鹤卿似是气极而笑,连说了两句“很好,好啊”。他猛地捏住顾妤的下颚,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眼,那目光中燃烧着怒火,“顾妤,孤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凌厉,“怎么?难道是孤的东宫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才逼得你跑到外面买别院?还是说……你想去幽会哪位情郎?”

他的话语中透着嘲讽,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刺向顾妤。

顾妤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里发寒,抬眉,朝宋鹤卿深深一笑,眸光流转间,有种逼人的挑衅。

“真想不到,太子殿下竟会为妾身动怒,殿下究竟在气什么?即便妾身真的幽会情郎,殿下会在意吗?更何况,妾身至今尚未做过任何僭越之事。”

宋鹤卿凝望着顾妤,眼眸更加幽沉。

“就凭你也配让孤生气?”他冷冷开口,“你终究和她不同,记住你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顾妤,这些事情不用孤教你吧!”

是啊!

她与她又怎会真正相同呢?

她们本就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是他,一直将她当做另外一个人…

顾妤这般想着,随后,便听宋鹤卿唤来阿楚,“看紧太子妃,未经孤的指令,不得让她随意离开锁阳阁,违令者,杀。”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冷漠。

与其说是不让她出去,倒不如说是她被宋鹤卿禁了足,禁足在锁阳阁这一方小天地里。

顾妤有时甚至在想,宋鹤卿将她禁足于此,究竟是想囚禁他心中的顾姝,还是真的因为她这个太子妃忘了自己的本分?

顾妤虽被禁足,但锁阳阁的小太监每日都会带回些宫外的谣言与八卦,她每日听听这些八卦,练练字,闲暇时再瞧瞧话本游记,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就这样,转眼进入了十一月中旬。

这天夜里,顾妤睡得迷迷糊糊,忽地,被子被人猛地掀开,一股凉气骤然袭来,她的身子被扑面而来的凉气弄得发抖,刚准备睁开眼睛,就闻到那时隔两个多月,熟悉又陌生的檀香气息。

理智让顾妤最后继续装睡,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脑袋贴近她的脖颈,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这使得顾妤的身体瞬间紧绷僵硬。

只听得他轻声笑了起来,顾妤暗忖不妙,宋鹤卿定然知晓她在装睡了,果不其然,只听他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醒了?”

“嗯。”

“那你转过来让孤看看?”

“殿下,妾身太困了。”

顾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但宋鹤卿今晚似乎铁了心要纠缠她,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又将她的脸扳正,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

顾妤紧闭双眼,默默承受着他的热情,他一边亲吻,一边喃喃低语。

“婼婼,你睁开眼看看孤。”

一句话,让顾妤发寒,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周身散发着悲凉,任由对方随意摆弄,她都了无生趣。

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宋鹤卿,他猛地攫住她的唇,不再是往日的温柔缱绻,而是带着暴戾的占有欲。

他强行撬开顾妤的贝齿,舌头顺势滑入,肆意掠夺,愈发粗鲁,直至最后咬破了顾妤的嘴角。

嘶……可真疼啊。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身体的温度也不断攀升。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婼婼,婼婼。”声音有丝沙哑,黑暗中,这样的他竟让顾妤有些陌生,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顾妤没忍住,想抗拒他这般粗鲁疯狂的吻,便开始小幅度挣扎着,可才挣扎了一下,双手便被他死死地扣住并高高举起。

而后,宋鹤卿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具体内容顾妤已经记不清了,到最后,她唯一清晰记得的,便是屋内男人那嘶哑的低吼,以及那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事后,宋鹤卿身上的酒气似乎清醒了不少,二人罕见默契统一,谁都没有提起刚刚的那件事情,顾妤被他搂着。

顾妤望着帐顶的缠枝纹,也不知是何种情绪驱使,她忽然开口问宋鹤卿:“殿下,您可知‘镜花水月’这句话?妾身年少读书时只觉怅惘,如今却明白了,镜中花虽美,终究难采;水中月虽明,终归无形。”

她顿了顿,又续道:“就像那镜花易碎,苦果现前无人替;水月难留,恶缘聚处自承因。”

宋鹤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勾起一抹浅笑,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

顾妤能感觉到,在她问出这句话时,男人环在腰间的手臂似乎僵了一瞬,她轻轻摇头,表示没什么。

在她看来,世间最悲哀的姻缘,并非两情相厌的结合,而是如“镜花水月”般的虚妄。顾姝与宋鹤卿如此,那她自己呢?

她的结局又会如何?

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顾妤原本想问的是:“他娶她,究竟是将她视作顾姝的影子,还是单纯为了借由这段婚姻向她复仇?毕竟,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一个灾星,任人摆布、随意践踏。”

还有,她还想问问他:“嫁给他的这些日子里以来,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是他的太子妃?还是一个因别人而存在挥之即来的替身?”

可这些问题,终究被她咽回了喉间,因为有些答案,注定无法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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