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节结束后的第一个清晨，慕寒川比往常更早到了学校。他站在樱花树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领口的银色胸针，心里有些忐忑。昨天的告白仿佛一场梦，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寒川转身，看到亦辰星站在那里，还是穿着整洁的校服，书包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剪影。
"学长，"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像是要接受检查的学生，"早上好。"
亦辰星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拘谨？明明昨天还......"他故意没说完，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这句话让慕寒川耳尖发烫。是啊，昨天他们已经互相表明心意，可现在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相处。习惯了追求完美的他，第一次面对这种需要用心去体会的关系。
"我......"他犹豫着开口，"我不太确定现在该做什么。"
亦辰星走近一步，仰头看着他："不需要'该'做什么，做你想做的就好。"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恋爱不是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重要的是真实的感受。"
这番话让慕寒川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看着亦辰星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那，我现在想和学长一起去图书馆。就像以前那样。"
"好啊，"亦辰星点点头，"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总是叫我学长，"亦辰星说，"叫我的名字就好。毕竟，"他眨眨眼，"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只是学长和学弟了，不是吗？"
慕寒川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亦......辰星。"他小声叫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念一句咒语。
"嗯，"亦辰星笑着点头，"这样就对了。走吧，再不去图书馆就要迟到了。"
图书馆里，两人还是坐在往常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慕寒川打开课本，却总是不自觉地偷看亦辰星。对方认真看书的样子和往常一样，但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专心点，"亦辰星头也不抬地说，"再这样看下去，待会儿考试要迟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因为你的呼吸声变了，"亦辰星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而且，你已经盯着同一页看了十分钟，连页都没翻。"
被看穿心思的感觉既让人害羞又有些甜蜜。慕寒川低下头，努力集中注意力在课本上，却发现自己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的人。
"其实，"亦辰星轻声说，"我也在偷看你。只是比你更会掩饰而已。"
这句话让慕寒川心跳加速。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亦辰星温柔的目光。阳光照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两人的影子轻轻重叠。
"我是不是......"慕寒川犹豫着说，"做得不够好？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亦辰星放下笔，认真地看着他："谁说恋爱有'够不够好'的标准？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你现在这样笨拙的表达，反而让我觉得很可爱。"
"可爱？"慕寒川愣住了。这个词从来没人用来形容过他。
"对啊，"亦辰星点点头，"就像你现在这样，明明想靠近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有你偷看我时以为我没发现的表情，都很可爱。"
慕寒川感觉脸上发烫："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总觉得做什么事都要有计划，要完美。但现在......"
"但现在你在学着跟随内心，"亦辰星接过他的话，"这不正是最真实的你吗？就像你在文化节上的改变一样，有时候不完美才是最动人的。"
下课铃响起，两人收拾好书本准备去教室。走到图书馆门口时，亦辰星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买些文具？我的笔快用完了。"
"好，"慕寒川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约会吗？"
亦辰星笑了："如果你想把它当作约会的话。不过，"他狡黠地眨眨眼，"约会也不需要太刻意。重要的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光，不是吗？"
一整天的课程，慕寒川都心不在焉。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放学后的时光，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准备。午休时，他甚至偷偷上网搜索"第一次约会注意事项"，结果看到的建议都让他更加紧张。
"在看什么？"江雨泽突然从后面探头，"哦？约会攻略？"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们的完美主义者也有烦恼的时候啊。"
慕寒川赶紧关掉页面："我只是......"
"放轻松，"江雨泽拍拍他的肩，"亦辰星不是那种在意这些的人。而且，"他笑着说，"你们不是一直都很自然吗？从他转学来的第一天起，你们之间就有种特别的默契。"
慕寒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江雨泽："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亦辰星？我还什么都没说。"
江雨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拜托，整个学生会谁不知道啊？从你决定不参加竞赛开始，到文化节的筹备，你的每一个改变都写着他的名字。"他顿了顿，"而且，你今天早上和他在樱花树下的对话，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你......"慕寒川的耳尖瞬间红了，"你都看到了？"
"放心，就我一个人，"江雨泽笑着说，"不过说真的，能看到你这样的改变，我很高兴。以前的你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但现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寒川一眼，"现在的你更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了，会紧张，会害羞，会为了喜欢的人手足无措。"
慕寒川低下头，声音很轻："是啊，我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江雨泽说，"亦辰星那孩子虽然看起来需要照顾，但在某些方面却比我们都成熟。你们在一起，就像......"他想了想，"就像一道完美的数学题，答案早就写在那里，只是需要一步步去证明。"
"你这个比喻，"慕寒川忍不住笑了，"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他的风格？"
"可能是被你们传染了吧，"江雨泽耸耸肩，"好了，别研究约会攻略了，做你自己就好。我敢打赌，亦辰星就是喜欢你这个笨拙又认真的样子。"
这句话让慕寒川若有所思。是啊，他们之间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点点滴滴，亦辰星总是能用最合适的方式引导他，让他慢慢学会做真实的自己。
放学后，两人一起走在去文具店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亦辰星走在慕寒川身边，小小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想牵手吗？"亦辰星突然问，声音轻柔。
慕寒川愣了一下，点点头。亦辰星伸出手，他们的手自然地握在一起。亦辰星的手很小，但温暖而坚定，就像他的人一样，总能给人最温暖的力量。
"其实，"亦辰星一边走一边说，"恋爱就是这样，不需要太多规则。想牵手就牵手，想说话就说话。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觉得舒服。"
慕寒川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像数学一样，看似有很多公式，但最终要靠自己去理解和运用？"
亦辰星笑了："你还是改不了用数学来类比的习惯。不过这个比喻倒是不错。恋爱确实需要理解和实践，但更重要的是用心去感受。"
文具店里，两人一起挑选文具。亦辰星对每种笔都要仔细试写，慕寒川则在一旁默默记下他喜欢的类型。看到一款特别精致的钢笔，亦辰星的眼睛亮了起来，但看到价格后又轻轻放下。
"要不要试试？"慕寒川拿起那支钢笔。
亦辰星摇摇头："太贵了。而且......"
"送给你，"慕寒川说，声音有些发紧，"就当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礼物。"
亦辰星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温暖的笑容："谢谢。不过下次不用买这么贵的。和你一起来文具店，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走出文具店时，天已经黑了。街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回家的路。两人依然牵着手，谁都不想先放开。
"今天，"慕寒川突然说，"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嗯？"
"恋爱不需要追求完美，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能做真实的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亦辰星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看来我们的完美主义者终于开窍了？"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却满是温柔。
慕寒川低头看着亦辰星，月光下的他显得格外清秀。那双总是能看透他心事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星光。他突然很想低头亲吻对方，但又不确定是否合适。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亦辰星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用着急，"他轻声说，"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来。现在这样，就很好。"
回家的路上，慕寒川的心跳一直没有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不是用完美主义者的标准，而是用最真实的心意。而亦辰星，就像一颗温柔的星星，总是在前方为他指引方向。
这一天的最后，他收到了亦辰星的消息："今天的约会很开心。晚安，我的完美主义者同学。"
看着这条消息，慕寒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回复道："我也很开心。晚安，我的......星星。"
发完这条消息，他把手机紧紧抱在胸前。原来恋爱是这样的感觉，忐忑却甜蜜，期待又温暖。就像亦辰星说的，不需要太多规则，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能做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