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骆想明白了,既然没希望,那就远离,要不然他的小兄弟就要受苦五年了。
谢光亭看傅时骆坐在餐桌的最末尾,坐下来,有些疑惑问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你坐过来。”
傅时骆摇头推拒道:“不行。”
被拒绝了,谢光亭心里不禁有些不爽,傅时骆和他隔了三米远,傅时骆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远过?而且傅时骆居然抗拒靠近他,要知道平时傅时骆都是眼巴巴凑上来的。
不过,谢光亭很快将这种危险的情绪抛之脑后,他有些负气地想,当谁稀罕傅时骆靠近啊!
这顿早饭,谢光亭和傅时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餐厅里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谢光亭以为傅时骆也就不正常一个早晨,毕竟傅时骆向来黏着他的,即使当初他对傅时骆最冷淡的时候,傅时骆一见到他,丝毫不夸张的说,就像蜜蜂见到花蜜。
傍晚,谢光亭刚回到家,上二楼主卧换身宽松舒适的居家服,就跟抱着枕头出卧室的傅时骆撞了个正着。
谢光亭奇怪地看着傅时骆,眼神在问,你在干吗?
傅时骆神色慌张地把枕头往背后塞去,咽了咽口水,勇敢说道:“从今晚起,我们分房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谁也不要拦着我!”
谢光亭:“……”
没人拦着你,你去酒店谁都行。
但马上谢光亭就凝滞住了,还真不行,这些天傅远山和钟燕君打电话来旁敲侧击问他和傅时骆相处得怎么样?
要是分房睡,是个人都知道他和傅时骆有问题了,大好青年为什么要分房睡?还没到有心无力的年纪呢。
谢光亭摇摇头,决断说道:“不行。”
傅时骆也摇头,皱着一张俊脸,戏精上身说道:“我都说了不要拦着我了!谁拦着也没有。”
谢光亭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要分房睡,那房间每日的清洁你自己搞。”
傅时骆睁大眼睛,质问道:“为什么?”
谢光亭语气平平淡淡地说道:“傅时骆你要搞清楚,家里的一切开销现在都是我在付钱,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员工的工作量增加了,我会多给点奖金的。但他们服务的对象不是我,我凭什么出钱呢?”
傅时骆不可置信说道:“怎么可能,我爸妈给的张叔的黑卡呢?”
谢光亭瞥了他一眼,陈述性说道:“我还回去了,成年人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傅时骆:“……”
傅时骆垮着脸说道:“可我还是个没有赚钱能力的高中生啊。”
谢光亭勾唇说道:“所以我大发善心养你一段时间。”
傅时骆:“……”
他现在居然是被谢光亭养着!前不久,他还信誓旦旦地跟秦濯说,他不靠谢光亭养呢!这就是flag不要乱立吗?
谢光亭走进两步,伸手扯着傅时骆的衣领,命令式说道:“你给我乖乖进来。”
世界观崩塌中的傅时骆放弃抵抗,任由谢光亭把他拽进卧室。
傅时骆紧紧抱着枕头,想要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他支支吾吾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分房睡,毕竟安全一点。”
谢光亭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放心,即使我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傅时骆:“……”
你对自己是有什么误解吗?该担心的那个人是你啊!!
等等?谢光亭说什么来着?
傅时骆震惊大声说道:“你不是同性恋!”
谢光亭点了点头,十分坚定地说道:“我不是。”
傅时骆眼眶立马秒红,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他全家都被谢光亭给骗了!亲爹妈太不靠谱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谢光亭,声线颤抖,“你……”
谢光亭把他手指按了回去,淡定地说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傅时骆轻哼一声,说道:“我放心?我可太放心了。”
傅时骆精神胜利大法,在心里无理想着,他也不是同性恋呢,因为谢光亭不让他恋啊!不过他不会说,起码他知道谢光亭的性向,而谢光亭不知道,他扳回了一局,他赢了!
躺在床上的傅时骆这次心如止水了,谢光亭那句“即使我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的”在他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
谢光亭是个直男为什么会答应跟他结婚呢?傅时骆想不通,他心里有些生气,虽然他现在也很直来着,但是当初他是真心实意跟谢光亭结婚的,在心里是把谢光亭当成共度一生的老婆来看待的。
傅时骆嘟嘟囔囔说道:“骗钱骗心的大骗子。”
倚靠在床头看书的谢光亭神色一凝,一个眼神飘过去,淡声问道:“你说什么?”
傅时骆赶紧摇头,舔着一张脸说道:“我说你演技高超,能不能教教我?未来我走出亚洲,冲向世界,奔向宇宙,用演技征服外星人不是梦!”
谢光亭:“……”
明明以往书房也是这样的安静,但今晚的安静让他感到一丝不舒服,谢光亭抬起头来,看了半个身子窝在沙发里的傅时骆一眼,他安安分分地坐着,没有摇头晃脑,没有随意走动,这里瞧一瞧,哪里碰一碰。更没有试图跟他搭话。
傅时骆无聊透顶,在心里数着绵羊,数得他耳清目明,脑袋越来越清醒。
他站起身来,一转头,就猝不及防与谢光亭对视,傅时骆尴尬地笑了笑,摸摸脑袋,对着谢光亭说道:“我去书房写作业。”
谢光亭老神说道:“你把作业拿过来,在这里做,我看着你写。”
去书房写作业?傅时骆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个稍微经得起推敲的理由,他都记得自己上次进书房是什么时候吗?
傅时骆:“……”
救命!他还是继续数绵羊吧。
傅时骆扬了扬手臂,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佯装懊恼说道:“我想起来,今天家教老师没有布置作业,你看我这记性!”
谢光亭下巴微抬,示意他坐下,说道:“你可以跟我聊聊天。”
傅时骆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眼里的光亮又很快暗淡了下来,他委屈嘟囔道:“你不喜欢我说话。”
谢光亭一哽,对啊,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声响,连音乐都不喜欢听,而且傅时骆说的几乎都是废话。
他现在是怎么了?难道他突然耐不住安静了?
谢光亭带着满心的疑惑,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时骆。
就这一眼,傅时骆身体受惊般地动了一下,如果他是一个猫科动物,现在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傅时骆小心翼翼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谢光亭口吻随意道:“没什么。”
傅时骆面色沉静地地注视了谢光亭很长一段时间,忽然说道:“亭哥,你不是想要当国王吗?花个几千万美元去太平洋的海岛国家当荣誉国王,你觉得怎么样?”
即使跟谢光亭没可能,但谢光亭留在国内,他还有机会见到谢光亭,要是谢光亭回家继承王位,他就再也见不到谢光亭了,唉,想想也是心酸。
而且谢光亭身为一个王子,居然还去当刀尖舔血的杀手,说明他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即使谢光亭是最优秀的,说不定他父王最后会像秦濯的渣爹那样,想让他遭遇什么意外,然后没了继承权。
谢光亭被傅时骆看得头皮发麻,明明傅时骆没有什么压迫力,为什么他看的时间越长,自己就越紧张。
谢光亭抛开杂乱的思绪,回到傅时骆无厘头的问题上,冷淡回答道:“不怎么样。”
傅时骆极其失望地“哦”了声,一脸的垂头丧气。
谢光亭的心忽地软了,自己的语气好像太重了,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但却又不知道些说什么。
他尴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傅时骆一脸丧丧的,说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这下彻底把话给聊死了。
谢光亭此刻无比怀念当初那个绝对不会让话茬掉到地上,一张嘴总能跟他叭叭的傅时骆。
谢光亭突然冒出一句,“傅时骆你的嘴没有以前优秀了。”
傅时骆侧过头来看谢光亭,表情缓缓打出一个“?”
想想傅时骆最近的不正常,谢光亭难得主动开口跟傅时骆说话,他说道:“你没事吧?”
傅时骆捣蒜式地摇头,大声否认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我一点事也没有!哪个胡说八道说我有事?!”
谢光亭的眼睛不会那么利吧?他的心又不是七窍玲珑心,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再一次喜欢上他的!
谢光亭质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的没事?”
傅时骆拿起一个抱枕,捂住自己的脸,躲避谢光亭的视线,闷声说道:“我没事。”
除了心里住了一个人,什么事也没有!
谢光亭看着傅时骆“难受”的样子,缓了缓语气,轻声说道:“当初绑架你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了,他再也伤害不到你。”
傅时骆在抱枕后面呼出一口气,然后把抱枕丢开,露出个脑袋来,认真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提我都不会想起被绑架的事。”
当初被救了回来,他一方面进行魔鬼训练,一方面接受心理治疗,根本没空闲的时间去恐惧,连噩梦都没有做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