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吵醒时,萨沙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
“你到底干了什么?”
她的怒火让我瞬间清醒,坐起身,看向前方。
神父站在那,像是被逼入角落的老鼠,眼神躲闪,嘴里念叨着什么上帝的旨意,他嘴唇颤抖,最终还是崩溃了。
他承认了。
他用一扇门,把所有人推向了死亡。
他把自己的教徒关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哭喊、他们的求救、他们的绝望,直到丧尸一点点吞噬他们的身体。
然后,他活了下来。
我听完后,沉默地看着他。
这种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再念上帝的旨意?
接着鲍勃被抬了进来,他少了一条腿,血从被包扎的断口渗出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们吃了他。”萨沙的声音颤抖,眼底翻涌着愤怒和痛苦。
是他们。
终点站的人。
他们吃了鲍勃的腿,他们还没死绝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几分钟前,我们还在欢快的讨论去华盛顿的计划,现在我们就陷入了食人族的危险
怎么会???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瑞克要在终点站外挖备用枪——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原来,斩草真的要除根。
不然,他们就像恶心的小强,总会卷土重来。
空气里充满了焦躁不安的气息,亚伯拉罕的声音在教堂里响起:“We leave. Now.”(我们现在就走。)
“华盛顿才是重点。”他的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这里不安全,我们不能继续浪费时间。”
这黑灯瞎火的要怎么走?万一路上被食人族偷袭
“达里尔和卡罗尔还没回来。”瑞克声音低沉,“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气氛紧绷了。
瑞克和亚伯拉罕对视着,两人都不退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我这才意识到,亚伯拉罕也许不是是单纯地想去华盛顿,而像是……有某种执念。
而尤金……
尤金却犹豫了??
他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像是……不太愿意走?
为什么?以尤金的性格,他不该想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啊?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
格伦试图拦住亚伯拉罕,塔拉提议再待一天,就跟他们去,可亚伯拉罕不同意,他想带走尤金,还想带走格伦和玛姬。
瑞克拒绝了他,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焦急得要命
我已经习惯跟着尤金,听他说着那些复杂的东西,虽然他的话我有时听不太懂,但这不影响我死命听。
而且我得去华盛顿找回家的办法。
最终格伦同意了亚伯拉罕的条件,瑞克带着带着主要战力去讨伐食人族
我跟尤金他们躲在小房间里面防备
我现在头真的很疼,这踏麻谁写的剧本
明明十几分钟前还说好了一起去DC,现在又发生了这些事
每次我刚要高兴一会,几分钟后又会被现实狠狠抽一个大嘴巴子
我要去华盛顿,可是亚伯拉罕那样一看就没把我当能保护尤金的战力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
“hey,你们还好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悠然传来,语气平静,像是在宣判什么。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就在前几天还是我的噩梦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掏出了枪,我的反应比自己预想得快,甚至没有思考,就已经把枪举了起来。
房间里所有人都进入了高度警戒,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变得窒息。
“我们一直在监视你们。”
葛瑞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故意的慢条斯理,像是在享受这种猎人与猎物的戏弄感。
“我们知道谁在这里。”
然后,他开始报人名——
“鲍勃……尤金……罗西塔……泰尔西……卡尔……朱迪思……”
然后——
“Jane。”
我心跳猛地停了一下,枪口微微发抖,但我还是稳住了,死死盯着门外的方向,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我记得你还跟我弟弟礼貌地说谢谢。”
他在嘲讽我。
我的心跳得飞快,指尖已经沁出了汗。
他们在故意报出名字,制造恐惧,形成心理压迫试图让我们感到无处可逃。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指尖攥紧枪柄,眼神死死盯着门口,心跳快得像要炸裂。
这群疯子……
“瑞克刚才出去了,带走了很多枪支……”
他知道瑞克他们走了。
他知道这里的火力减少了。
他知道教堂里全是他们认为的“弱者”。
他在玩调虎离山之计!
瑞克他们已经出发去猎杀他们了,而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
气氛紧绷到了极致,所有人的手都扣在武器上,随时准备战斗。
我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砰砰乱跳,大脑快速翻译着他们的话,思考着对策。
不得不说,紧急情况真的很有助与人学习,那些长句的意思我能听懂大半。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枪械上膛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他们试图用话术让神父开门,我快速撇了一眼神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门口。
然后——
朱迪思哭了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猛地屏住了呼吸。
屋外葛瑞的声音顿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
他们知道我们就在这里了
该死——
我握紧枪,额头渗出冷汗,紧张得胃都在翻腾。
我想好对策了吗?不,我根本没有。
如果他们破门而入,我们能不能挡住?还是……我们会像终点站那些被宰割的人一样,被当成猎物?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秒可能发生的情况,枪战?门被炸开?还是直接冲进来?
我屏住呼吸,心脏揪紧,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
不行,晕之前也要先把弹匣清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AARGH!!”
接着传来的是瑞克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这是瑞克的反计
他知道葛瑞会来,所以故意让自己成为“被调虎离山”的一方,然后反杀回来
接着
我听到了瑞克冷静而残酷的声音,那不是他平时的语气,而是一个完全进入杀戮状态的猎人。
杀戮开始了
我听到了刀刃切入□□的声音,骨骼碎裂和血溅在地面的声音,还有他们凄厉的尖叫声
整个教堂仿佛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血腥味透过门缝弥漫进来。
这次……我不应该再害怕了……
我不是那个第一次杀丧尸就呕吐的女孩了。
可是,我的手,还是在发抖。
我经历过终点站的血腥场面,我告诉自己,我已经适应了,可是当死亡真正靠近时,我还是忍不住发抖
这是一个食人的疯子组织,他们会折磨、杀戮、吞噬活人
我拼命告诉自己——他们该死,他们罪有应得,这是替天行道
可是恐惧,依然像毒蛇一样缠住我的喉咙。
我咬紧嘴唇,闭上眼睛,忍不住抓紧身旁人的手
这只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卡尔的手掌是温热的,不像我的那么冰冷。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皱眉,也许他知道我害怕,知道我在经历着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所以,他没有出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指轻轻收紧了一下,像是在告诉我:“没事了。”
我不想承认,但当危险来临时,我第一个想抓住的人,仍然是他
第二天清晨,空气沉重。
鲍勃已经到极限了。
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萨沙握着他的手,眼眶泛红。
我站在人群外,心里有点堵得慌。
我跟鲍勃……其实不算很熟。
可他是队伍里为数不多笑得很温暖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在终点站之后,还愿意笑着说:“我们还可以活得像个人。”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Jean……”他嗓音微弱。
我愣了一下,走上前,蹲在他身边。
“Yeah?”(嗯?)
他眼神有点飘忽,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更远的地方。
“Don’t… lose yourself.”(别……迷失自己。)
我怔住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眼角有细微的皱纹:“You… still look clean.”(你……看起来还是很干净。)
干净?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
我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袖口,手上残留着昨晚指甲掐出来的痕迹,甚至连指缝里都有擦不掉的污垢。
“我哪里干净了?”
鲍勃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晕过去了。
我低头,看着他失去生机的脸,心里有点闷得喘不过气。
明明昨天早上,他还活着。
明明昨天早上,我还觉得萨沙是最幸运的人。
我突然有点想吐,偏过头,不敢再看。
身后传来低声的哭泣,空气沉重得仿佛能压垮人。
卡尔站在我身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Let’s go.”(走吧。)
我抿紧嘴角,点了点头,跟着他们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看着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死去。
可……也许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