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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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草木胜花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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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诡异的感觉也曾有过一次,每次都让陈淑妃毛骨悚然。

这种穿过一个人的目光却看不清对方灵魂的感觉使她没底且心慌。

她脑海里飞速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具体是什么念头又抓握不住,说不清明。

樊龄誉说翻脸就翻脸,这是以宫人们的视角来看,她们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一向温和的四皇子敢感犯上,与母妃这样讲话。

若是樊龄誉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母妃这样讲话的,可陶茵在,替了他把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他虽因为母妃长期以来的区别对待十分委屈,却在听到陶茵讲出这些的时候心里同样感到畅快。

稍适冷静,陈淑妃定了心神,重新提气质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何时有人推过你?”

话说的心虚,因为对方字字句句说在点儿上,辩无可辩,陈淑妃承认,即使是今日也是以亲事为引,目的是希望他对儿兄网开一面,从前有求必应的人今日不再忍耐,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从陈淑妃的微表情中,陶茵瞧不出太多,只觉得梨明阁一事她似是不清楚内情。

细一回想,当时她脚扭伤了,自身难顾,怎会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推他一手呢?再者虎毒不食子,樊龄誉自小由皇后抚养,她因为生产时的痛苦与他不亲近也情有可原,但无论怎么想,她也没有十足的理由谋害自己的亲骨肉。

就像樊龄誉所言,陈淑妃害他没有半点儿好处......

樊龄誉沉叹一口气,看向陈淑妃时神色复杂,如一只可怜的小兽一般,眼里尽是屈枉,“这件事,我也希望母妃是不知情的,既不知情,那便不用知道了。”

他从未想要追寻真相,他怕真相丑陋让他失望透顶,连一点点愿景都不留存了。

“母妃所求,儿子不能答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己所作怨不得旁人。”心头微梗,强将眼中的红意逼退,直面陈淑妃看向他时目光一向冷漠的眼,“我一直都知道,在母妃心中,与秋儿和五弟相比我一向是没什么份量的。让母妃厌恶不喜皆是我的错,往后儿子会更有分寸,不会轻易叨扰母妃安宁。”

陶茵看到眼前的潮湿,下一秒,那人垂首于众人面前掩了自己的狼狈,待眼中雾气散了再次挺起胸膛说道:“儿子告退。”

话落,未等陈淑妃应允,他先一步迈出殿门,陶茵显然还有话未说尽,可他却不愿让她再讲了。

春生殿似困他的牢笼,每一次去都似全身被网围住不得舒展,唯有迈出殿门的那一刻才能稍松口气。

行至白玉阶下,陶茵才小声问:“你是不是又失望了?”

正中心事,樊龄誉回想自己先前来时还抱以幻想,倒没想又是一次不出所料的失望罢了,他心里爱着的母妃,从来不会替他着想哪怕一次,不是为了五弟便是为了舅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好似他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甚至这次还想通过舅舅用亲事将自己套牵。

着实可笑,可更可笑的还是自己。

“今日我不该入宫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不来又不甘心。”

“你好像很了解我。”与陶茵相处不久,可二人聊起来,却总让他觉着二人仿似多年的挚友,非常默契,很多时候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懂他。

“了解,也不了解。”陶茵还不晓得要不要给他剧透一点点未来,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讲半个字,有些事情自然发生就好,讲了他也未必相信,“其实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本来想着骗她说已经将梨明阁的事告诉你爹了,谁知道你走得倒急。”

于此事上,樊龄誉不想再多议,望着西侧方向岔开了话题,“你不是总说行动不自由吗,今日既已进了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转转。”

“哪里?”陶茵眼睛亮了起来。

樊龄誉带他穿过先前去过的风波殿,来到一处玉湖前。

垂柳入水,随风于湖岸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岸边泊了几叶乌篷船,樊龄誉命杨京解开小船便独行而上,小船随波逐流,无岸可依,一如他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

待人走后,陈淑妃心神不宁,这些年来少有这种心悸难平之感,只能命人燃了宁神香暂可缓解。

春生殿的掌事宫女婉音将樊龄重请来时,正看到陈淑妃将手里的翡翠手串拨弄的飞快,瞧她脸色惨白心绪不宁的模样,樊龄重忍不住温声问道:“母妃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见樊龄重到此,陈淑妃眼神支使婉音,婉音会意将殿内其他宫人遣退。

陈淑妃只淡扫一眼小儿子,手上的动作不断,“那日梨明阁,你四哥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吗,他险些被柱子砸了,母妃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樊龄重没有正面回答,只顾左右而言他,“是四哥同您说了什么?”

这番言论一出,陈淑妃便知当日内情究竟如何,将手中珠串拍于桌上,压低了嗓音斥道:“我只是脚伤了,可眼没瞎,那日我就在你旁边,本来我还不确定,但今天算是看清楚了......重儿,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母妃在说什么,儿子听不懂。”谎言被拆穿前的不安,在他面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懂,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懂。”陈淑妃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是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却用上了她全部的耐心,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同他警告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激怒你四哥,你不但不听劝,反而用了这么低极的手段。原本我以为你比秋儿聪明些,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听了这些,年轻气盛的人自是不服,却无可辩驳,只是脸色越发僵红。

拾起桌上的珠串重盘于手中,陈淑妃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他一眼,再次警告道:“这些日子规矩些,少在他眼前晃,也别再惹他,记住了?”

“是,儿子记住了。”在母妃面前,樊龄重似一只泄了气的小猫一般。

“去忙你的事吧。”陈淑妃闭了眼,不愿再多言。

待樊龄重走后,婉音才奉上春茶一盏,还不忘给樊龄重说好话,“五殿下近日一直在忙太后寿辰的事,都瘦了,听说前两日皇上还夸咱们五殿下事办得好,孝心可嘉呢。”

撩开眼皮,一双凤目里除了疲惫还有掩不住的忧色,“这两日你派人出去查一查,四殿下近日在宫外都与什么人来往,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这种事儿婉音不止干过一次,轻车熟路,不必陈淑妃过多言语,自是了然 ,“是。”

......

原本按照太后的意思,今年的寿辰不必操办,但宫中事多,不仅太子去世,又逢梨明阁大火,总让宫中上下人心惶惶,便借此事冲晦。

太后生辰与陈淑妃生辰日子相差不多,距离前次樊龄誉带着陶茵来春生殿受气已然过了十天。

而赵燕胜和押解的官员尚未入京。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操宫宴,很难不让人多心,是不是皇上要借以此事试探一二,毕竟私放盐引一事可大可小。

陶茵亲眼所见,不止陈淑妃拉下脸来开口求樊龄誉网开一面,这两日想要求见之人都被他隔在门外,无论是谁。陶茵算是想明白了,这位仁兄是真的不怕得罪人,连圆滑的迂回婉拒都不会。

宫中梦州台席间表面一派祥和,丝竹之音绕梁不断,实则暗处早已波涛汹涌,太后着一身蓝锭玉瑶织锦如意袍与皇上一齐端坐主位,其下依次是皇后与陈淑妃,皇子们则是允王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众大臣依位入席,待樊龄誉入殿请安拜寿之后,便坐到了一处不算起眼的角落。

允王樊龄适是众皇子当中的佼佼者,于朝堂之上行走游刃有余,昔日太子在时也难掩其锋芒,自太子之后众人皆在买股未来储君之位,众皇子中唯有樊龄适封王,且在众位皇子中名声最好,眼下是最热人选,攀附之人叠加三层。除了他之外便是樊龄重这位后起之秀,今年才进入朝堂之中,陈淑妃是皇上的宠妃,自也集中了一些官员的目光。

樊龄誉在人多时目光很少放在旁人身上,只独坐一处默默无闻,眼前是穿红披绿的舞姬翩然,他只伸手将一碟子漂亮的点心端到眼前,小声道:“这是梅雪糕,口味甜软,你尝尝。”

陶茵嗜甜如命,右手捏起一块放在嘴里,吃起来有些马卡龙的滋味儿,她也只是咬了一口便又放下,可樊龄誉却皱了眉,“不合你口味?”

“不是,我听杨京说你从小就不爱吃甜的,我尝尝味道也就算了,别再齁着你。”

她这般体贴惹得樊龄誉会心一笑,又伸手够了清茶递到樊龄誉面前,“快压一压吧。”

穿过层层人头,陈淑妃有些犀利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远处樊龄誉的脸上,正睹他唇角微动自言自语,疑惑间端起茶盏细呷一口茶汤,却没见着席后有一人影正朝樊龄誉所在方向行去。

樊龄誉正帮陶茵挑选点心,全然没有留意到身侧有一抹玉桃粉款款而至。

鼓乐声间,忽有一声清丽女声在身旁响起:“给四殿下请安。”

听起来陌生,樊龄誉下意识转过头去,是一个年轻女子,着一身玉桃粉的衣裙,眉目似画,手捧酒盏。

“你是......”略一打量,他对此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臣女杜嫚唯,见过四殿下。”

女子微微一福身,直到樊龄誉听到这个名字才记起她是谁,正是前些天母妃想要塞给他的人。

他对此女无感,亦不想与她扯上什么关系,只细不可瞧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付,便将脸转回前方。

这般冷漠似早在杜嫚唯的预料之中,眼底滑过一抹失意,紧接着又勾起唇角上前一步,福身将手上的杯盏奉上,“臣女斗胆,恭请四殿下清饮一杯。”

余光瞥见那杯盏就在旁侧,樊龄誉只抬手敷衍道:“我不胜酒力。”

指节稍一碰到酒盏,下一秒便由杜嫚唯手中滑落,酒水溅了樊龄誉一身,银杯落地,于乌玉砖上砸出清脆突兀的声响,众人目光纷纷朝这边投来。

杜嫚唯花容失色,忙跪伏下来掏出帕子为樊龄誉擦拭衣袍,这举动声响引得高位席上几位长辈目光也集中过来。

“那边是怎么了?”皇上稍一抬手指了前方,丝竹之音与舞姬翩然同时禁住。

“回父皇,是儿臣不小心打翻了酒盏。”樊龄誉站起身来,面朝高位解释道。

此时皇上自然也留意到他不远处的那抹玉桃粉红,眯眼指问:“那是谁啊?”

似早有准备,杜嫚唯忙回道:“臣女杜嫚唯,见过皇上。方才失手打翻了酒盏,污了四殿下的衣衫,也惊了皇上太后,臣女惶恐。”

“皇上您忘记了?她是我曾跟您提过的,我嫂嫂的表外甥女。”见皇上似印象不深,陈淑妃便又补充道,“这孩子自小养在我兄嫂家里,从前嫂嫂也带她入宫几次,我看着着实喜欢,干脆就将她留在了身边,是前两日的事。”

皇上这才终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在某些事情上到底是太后更敏锐一些,她远远瞧着席上那两个人,不禁笑道:“哀家记得陈淑妃之前好像提过,要将一位姑娘指给誉儿,可是这位?”

太后这一问正中陈淑妃下怀,只见她喜笑颜开道:“母后好记性,正是她。”

樊龄誉见太后父皇一脸赞悦的模样心骤然揪起,甚至有些后悔方才站起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在此刻却显得尤其暧昧,好似他在护着杜嫚唯一般。

“啊哦。”陶茵手里还捏着半块点心,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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