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傀师与鬼荒地狱变对于圣魔元史归属,谈判失败,被其威胁,若不然,掌下不留情,无法,血傀师只能灰溜溜败走,偷鸡不成蚀把米。
荒野半道上,从黑狱出来的血傀师自嘲道,“想不到吾千算万算,竟漏算了吾费尽心思全力扶持的地狱变背叛。”
“又是背叛。”
“哈哈哈——”
血傀师扬天一笑,竟引发内伤,但是,他不会认输,前往葬刀会。
但,他没想到,痕江月被绮罗生所杀,葬刀会里的人竟然暂时隐退。
他笑着看着众人离开,落寞的葬刀会,又似自嘲着他一路来的寂寥。
不能左右命运,便只能被命运左右,这条路注定孤独。
血傀师缓缓走出葬刀会,想了很多,但,他不会向命运低头,道,“悲风伤秋,并不能改变命运,吾血傀师是世界的主宰,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前往无生之岸,抢先布局。”
不料,血傀师转身回头,只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道,“是你,天踦爵,还有你,没想到,你竟能活着,雪梅墩。”
“不用戒备我,也不用戒备夫人,” 天踦爵挡在雪梅墩身前道,“夫人只是来陪我,时间终于快到尽头了。”
“血傀师,你可知晓性命到了终点的感觉是什么?”
“哼,吾无法体会,你也不用再无面前做戏,”血傀师不屑道。
“哎呀,临死之前希望能与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天踦爵道。
“你这句话如同利刃,可作双面的解释,是谁的终点还在未定之天,”血傀师道。
天踦爵道,“确实是未定之天,所以你又何必紧张呢?”
“现在的我无害得宛如一只小白兔。”
雪梅墩:…怕被你坑,你这只能一脚崩掉他牙的素·小白兔。
血傀师听到他的话,像是被愚弄,怒道,“天踦爵,不对,或许吾该称呼你素还真。”
天踦爵抛下诱饵道,“不管我是谁,难道你不想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从鬼觉神知时候的双鬼相杀,到现在血傀师被时间愚弄,吾从不该相信你,”血傀师道。
“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天踦爵道,“这段路上谈的也不是相信。”
“我们要谈的是丰功伟业、心路历程、人生起落。”
天踦爵牵着雪梅墩的手,对他道,“走吧。”
于是,三人同行,雪梅墩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路向地老林走去。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落日余晖在天际,他们也将步入地老林。
天踦爵感叹道,“想不到我们还有并行的一天。”
“并行,”血傀师嗤笑道,“是你不敢让我走在你的背后。”
“何必呢,背后行事会比较快乐或伟大吗?”天踦爵反问道,“不如好好感觉在黄昏下并行的滋味。”
“你看,是不是有一种长日将尽的嗟叹,是不是有一种见不到明日太阳的恐慌。”
“我没感觉。”血傀师嘴硬道,
“说得也是,如果你能有这种感触,又怎会狠心残害他人性命呢,”天踦爵道。
“如果你只是想奚落我,那咱们大可分道扬镳了,”血傀师道。
“咦,终点还未到,再委屈你一段路,就说你爱谈的,你在身为鬼觉神知之时害死自己女儿、女婿、徒弟、残害同修,让自
己众叛亲离,这些事迹我都知晓。”
“但在身为血傀师之时,你最得意的事迹是什么?”
血傀师听完他的话,恼怒地看着天踦爵,但,并发一言。
“你这样汲汲营营,竟然说不出一件像样的事迹吗?”
“哼,终止了圣魔大战,将圣魔一班相关余孽,铲除殆尽,让苍生不再受圣魔大战荼毒,”血傀师辩驳道,“如何,这是你们自诩正道人士永远也做不到的成绩吧。”
“看来,你还是无法承认是世潮推着你前进,而不是你控制世潮的起伏。”天踦爵淡然地说道,“天之佛曾经的身死辗转让正法天鉴现世,而天之厉之死引出了战云界,你只不过是冥冥定数下的棋子而已。”
“未来将不是你的天下了。”
天踦爵之言,他心中升起无尽的惶恐,但是,他还是嘴硬道,“血傀师掌控什么,是你永远都无法预料到的。”
“吾只能说,天之厉的死让吾得到了另一项乱世的利器。”
“以往的你有圣魔元史为凭依,但现在圣魔元史已无法发挥功效,”天踦爵诘问道,“你血傀师还有什么通天能为?”
“哈哈哈,紧张吗?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吾在此预告来日,正道中人必为此所苦,自相残杀,”血傀师狂笑道。
三人再次同行而走,听着血傀师的丰功伟绩。
“…这样听起来,”天踦爵道,“你确实是现今武林第一人了。”
“那你呢,你那隐而不宣的身份不论,现在的天踦爵又做了什么大事,”血傀师问道。
“天踦爵不才,无法将一身罪孽当作功绩的你相比,我大概只有一件事能拿出来讲了,”天踦爵道。
“什么事?”血傀师追问道。
“到了,各种意义上的终点,”天踦爵转身看着血傀师,道,“已经到了。”
玄幽地老林内,地面散出奇异华光,交织出光阴的模样,凝止的流风轻息似是昭示着时间的尽头。
血傀师看着四周,“所以这个地老林,就是你为自己选择的终点。”
“非也,是吾为咱们两人选择的终点。”天踦爵道,“我这一遭,若能杀掉武林第一人的你,也算是功绩辉煌了。”
“你想杀我,天真,”血傀师怒道,“你不怕杀了你夫人吗?”
血傀师转身再望,却发现已经看不到雪梅墩的身影,这林内只剩下天踦爵与自己,好的很啊。
于是,划掌分劲,血傀师攻势赫动,深知此战不过,将是终点,天踦爵旋杖卷风,誓诛妖恶。
“三尸血溶掌。”
“天鸣杖。”
战斗不过片刻,双方大招强出,登时风云涌动,地老林极光冲霄,似有天应。
“吾不能再留你在世间逞凶作恶,”天踦爵道。
“铁山飘掌。”
…
血傀师欲搏生天,天踦爵除恶必尽,出招毫无余地,双方战得天愁地惨,日月失色。
“血傀师,你可知三机谶中的动机谶,其实是一步武功秘籍。”
“今日,吾就用你的生命来见证动机谶的武功。”
天踦爵纳气于一身,凝气转元,他运起奇门功体,霎时五雷齐聚一身,一股前所未见的雄大力量震撼了整个地老林,同时,解除了地老林中被阵法所限的雪梅墩。
血傀师见天踦爵爆发的力量,便知,此招自己必死无疑,只能转身而逃。“不好,危险,”
天踦爵一招击中血傀师。
“吾,吾有长生珠护身,不,不会死的。”
“长生不死,你真的快乐吗?”天踦爵道。
“你是谁,我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吾是谁,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天踦爵道。
“你到底是谁?”血傀师朝天踦爵问道。
“不要,”雪梅墩跑过来抱着时间将尽的天踦爵,哭着道,“不要,素还真。”
雪梅墩的一声‘素还真’,道破天踦爵的真实身份。
果然是你,素还真。
血傀师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倒地而亡,回顾自己的一生,他再次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地方,鲜花烂漫,只见女儿回首对自己叫了一声,“阿爹。”
逐岁长生恍如梦,尔今尘土一身空,数记流年欢若何,忆在亲儿一唤声。
“夫人,莫哭,”天踦爵轻轻擦拭泪流满面的雪梅墩,不知用何言语安慰她,说,自己会回来,会有人替他陪你,但是,看着雪梅墩流泪的双眼,他说不出口,只见,雪梅墩捂着胸口,脸色异常苍白,喘着气,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天踦爵着急道,“夫人,夫人,怎么了。”
只听,双眼微闭的雪梅墩轻轻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天踦爵本想答应,但,已经到了时间城主给的最后期限,云海乍现奇异的光芒,就像是接引船只归航的灯火,照射而下,天踦爵体内的鎏金时机浮现而出,在光芒中破碎。
天踦爵看着怀中的雪梅墩因自己身体慢慢消失而昏厥倒地,带着心碎的声音,喊道,“夫人!”
突然,地老林外传来,“跛脚九点,大美人啊。”
秦假仙和业途灵送完天堂苦壤,按照约定来到地老林,朝着林子喊了一嗓子,见无人应答,便入林看,只见雪梅墩昏迷倒地,而,血傀师死在一边,就是不见天踦爵。
“大仔,不好了,夫人昏迷不醒,是不是要死了吗?”业途灵扶起雪梅墩道。
“死你个头,快点背上大美人,找那三只鱼,”秦假仙边说边从血傀师身上翻找天踦爵说的危机谶和动机谶,“找到了,快走。”
“好的,大仔。”
“不过,这血傀师的尸体怎么办?”
“有什么好办的,现在是大美人更重要,管他做什么,”秦假仙道,“业途灵快走。”
“是的,大仔。”
离开之际,天际突然劈下一道雷,将血傀师罪恶的一生,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团灰烬散入无边的天地。
云海中悬浮的魂魄看着已经安然离开的雪梅墩,紧悬的心一松,重归本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