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傻春以鸡窝头的面貌出现在大家眼前。
“大朋~你不知道我有多惨,四头牛啊,硬生生地从我身边撞过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迅速躲开,我能不能站在你面前都是个问题……”
话里带着哭声,让听的人觉得惨惨兮兮。
傻春什么时候对他这般撒过娇啊,王大朋一见傻春哭得梨花带雨的,头发衣服也如此凌乱,只顾得心疼了。
而李翠英却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唐缘最担心的就是她的伎俩逃不过李翠英的眼睛,李翠英本来就看不惯她,就算她找再完美的计谋,她也会依旧想法设法欺负她。
“被牛撞了?隔壁朱家伙,我前几日听说也有个人被牛撞了。但是人家可比你惨多了,背上撞走了一大块皮,差点骨头断裂,在县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回来。你这……还是四头牛,我怎么不信呢。该不是去哪儿鬼混了吧?”李翠英不怀好意地睨了傻春一眼。
唐缘心里暗笑一通,果不其然,李翠英不是轻易相信的主儿。
还好她早有准备。
“我确实遇到了四头牛,当时叔儿在山腰上放牛吃草,那牛不知怎的,看见我就疾冲而来,我吓的啊,撒了欢的跑。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给绊倒了,紧接着我就翻滚而下,腿撞上了大石头,不信你看。”
说着,唐缘就抽出裤腿,露出了藏在里面血肉模糊的伤。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天哪!傻春,你这伤得太重了。不行,我要马上带你去医院。”王大朋第一次见这么重的伤,不知怎么处理,只能带傻春上医院了。
“我们家里没有牲畜,我去借个牛车来,傻春你等着啊!”
王大朋作势要往外走,王国志拦住了他。
“行了,翠英你也别质疑傻春了,孩子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是懂一些草药吗,去山上采一些回来,给傻春敷上。”
李翠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国志,讶然道:“你让我亲自去采草药给她敷上?做梦!”
被李翠英的怒话激到了,王国志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加快,带上了情绪。
“你说你,干嘛一直针对傻春,人都伤成了这样,能自己走回来,而不是被人发现送回来,已经不错了。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咱家不善待傻春了。”
李翠英不知道被他的哪句话刺激到了,突然冷笑一声,“呵~你问我为什么针对她?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要不是你精|虫|上|脑,我当然会乖乖地把她当我的儿媳妇看!”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般,王国志努了努嘴,头一歪,不再说什么。
唐缘听着,话里有话啊。傻春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连一向愚钝的王大朋都察觉到了,“爹,娘,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让你这个傻子和你那个糊涂爹好好伺候死丫头吧!”
李翠英一通话输出完,背着背篓上山了。
“爹,傻春真的伤得不重吗?”王大朋依旧担心地问了问王国志。
“你放心吧,山上的草药很厉害。再说,送傻春去医院,咱家也没有这个钱啊。”王国志叹了口气,回屋了。
王大朋失望地看向傻春,“那要不……咱等等娘回来?”
“没事,我愈合能力很强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王大朋看着故作坚强的傻春,心想,傻春真是个好姑娘。
另一头,李翠英刚走到山脚下,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好像是王超,她没记错的话,他是放牛人的儿子。
这不巧了么。
“王超!我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你爹放牛的时候撞人了?”
“啊?你怎么知道?”王超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眨了眨眼。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我爹说他当时正在赶牛回来,正往山下走呢,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牛群当时状态确实不寻常,爹就猜是不是牛撞人了。但是找了找,又没见到人,只好先回牛舍了。事后想起来,又怕社里怪罪下来,这就派我来找找,万一真撞着人了,赶紧送医还能保住饭碗……”
“还真是这样?”经王超的一段话,李翠英心里的疑虑少了些许,但总觉得不对劲呢。
昨儿她急忙赶去打谷场,留丫头自己去的养鸡场。她乖乖地往村外的养鸡场走,怎么会碰到放牛归来的老王呢?
一个中午的时间,李翠英扛着草药背篓回来了。嘴渴得发紧,急忙回到屋子里找水。看着儿子为傻春忙前忙后的,也不知道为她这个老母亲倒水。再看看傻春皇帝似的坐在那儿,一股无名火袭来。
因着傻春受伤了,养鸡场那边连着三天都没去。
刚来一天就请假,苏小萍倒是没说什么,本来她没准备傻丫头能真的干下去。
养鸡场的其她碎嘴子就不一定了,平时干活无聊了就把傻春拿出来当谈资。
洗手池边。
“前几天听说不是来了个新人吗?咋都三天了不见着人啊。”
“别提了,什么新人啊,一个又傻又吃不了苦的‘憨头’。”
一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叫傻春的?我偷偷告诉你们啊,前几天早上,我在打米糠那儿听到的,他们说傻春好像一夜未归,二狗家的儿子快着急死了,偷摸儿在路上打听人去哪儿了。”
几个人瞬间被提起了兴趣,好奇地继续追问:“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本来就是捡的儿媳妇,不见了就不见了呗。”
另一个见过傻春的人道:“我看傻春本来就不想做王家媳妇,都说她傻吧,我看着却不像。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跑了呢~”
“咳咳!”
季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季同志,来洗手啊?”
季桑淡淡回复了个字,“嗯。”接着目不斜视,径直去压水。
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你们刚说的人,是谁?”
季桑这问题一出,众人反而愣住了。季同志看着不像是八卦的人啊,难道真应了她们说的,傻春看上了季同志?
“没事,不方便可以不回答的。”季桑作势迈步离开。
“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们聊着打发时间罢了。”几位女同志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知道是捕风捉影的事,就少背后议论人为好。”说完,季桑甩了甩手上的水,离开了。
说完季桑就后悔了,他干嘛替那个丫头说话,算了,就当他心底善良,不愿让一个妇女被造谣吧。
换做是谁,他都会这么做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思绪却又不受控地发散到了那晚。半夜她将被子踢到了床下,他睡眠浅,被她的嘟哝声吵醒了。
从地铺上起来,到床边给她将被子重新盖上。无意间听到她在说梦话,凑到嘴边听,被她说出的话惊到了。
还以为听错了,季桑再次附身听了一遍,还是如此。
她竟然在梦里叫他的名字!
后半夜季桑都没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