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刚刚他那样接触了仓间花还可以如此安然无恙,他可不认为只是简单运气好,毕竟当初可是确确实实的有见识过kumco那些人的恐怖的。
至于原因的话,很大可能是像仓间花一样将他认成了工藤新一。
那个占据多个报纸版面的那个被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白马探多少有听过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也基本可以判定他们是将黑羽快斗认错成工藤新一。
但他并未多言,毕竟就刚才的情况而言,倘若他直接指出他不是他们信赖的工藤新一,以那位格斗家的恐怖,只怕这位黑羽同学会成为第二个那位传说中因为碰了仓间花而被打的“半身不遂”的人。
虽然说和这位所谓的同班同学没什么深的情谊,还隐隐有些看不对眼,但白马探还是仁慈的放过了他,只要他不要再过来找仓间花就好了。
“仓间,我们去外面的餐厅吃吧。”
想想还是觉得不让黑羽快斗碰上仓间花更靠谱,于是他回过头如此对仓间花说着。
在他回头时,他稍稍愣神的是同样在回头看着后面的仓间花,她头侧着,几缕碎发别过耳,睫羽轻颤着落下贝壳般的阴影,就那般安静的望着后面。
而白马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黑羽快斗所站着的地方,只是这次略有不同的是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女孩。
白马探听人说过,那是与黑羽快斗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
青梅竹马,这个词包含了无法横亘的时间所堆砌的默契,有着彼此深知的所有过去。
肆无忌惮的靠近,勾肩搭背与嬉笑怒骂都是合情合理的。
白马探敛下眸,下移的目光看向仓间花,什么时候她会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难道说,她对黑羽快斗……
“白马小少爷。”
仓间花轻轻的开口,并抬起纤纤细手,回过头看着他,眉头一皱说。
“你乱丢垃圾啊。”
啊?
事情的转折猝不及防,白马探一愣,顺着仓间花指去的方向一看。
那是自己刚刚吃完的冰淇淋盒在刚刚情急下放在了合上的垃圾桶上而没有丢进去。
再回头看,是一脸认真的仓间花。
反应过来后他不由得一笑,原来只是因为这件事而已啊,他多少有些松了一口气,边说着这就去丢进垃圾桶边扬起嘴角。
也对啊,仓间怎么会喜欢黑羽那家伙呢,她甚至还把他认成了工藤新一。
毕竟,仓间花根本就不认识黑羽快斗这个人啊。
没有意识到在后面看着他走过去的仓间花不满的蹙了眉。
真是过分。
当时看地图的她用余光看见白马探只是故意在她面前吃几口冰淇淋,当时还剩下大半,居然就那么扔掉了。
好浪费啊。
要不是当时工藤新一走了过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把那盒冰淇淋拿走,并要好好说一下白马探这样的行为。
但白马探就那么走了,跟着走的仓间花一心都是还剩大半盒的冰淇淋,于是忍不住的转过头看向那里。
啊,真的好浪费啊。
刚刚她就吃了一小勺的冰淇淋,白马探就这么不在意的丢了啊,不想吃给她嘛,她想了好久啊,现在再拿回来她也不介意啊。
作为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仓间花知道这种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在白马探与自己交谈时,她多少有些不满的说的是他那是在乱丢垃圾。
在看到白马探完完全全的把那盒冰淇淋从垃圾桶的上面拿起再直直丢进去,她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忽的,耳旁传来孩童追逐着的笑声,不知是哪一阵风吹动扬起的彩旗,猝不及防跃入眼底,让她愣了好一下,随后她扬起了嘴角。
不对,能吃到一勺就应该满足了才对啊,现在在外面玩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抬起头,将手伸向天空,阳光透过指缝落在白皙的脸庞,四周无比喧嚣,孩子们稚嫩欣喜的笑声,借着清风落入耳中,碎发轻动着,捻过眼角的弧度。
现在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的,所有的触感都无比清晰的传达给她沉睡的认知。
是温暖又舒服的。
这个世界,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样,温暖又舒服啊。
那是怎样的景象呢。
转过身的白马探大抵觉得自己所谓的文学知识都无法进行一场的骇世形容。
站在人群之中的她,在众多纷扰之中的她,明明清瘦苍白的她,却在那一刻如同与阳光融为一体了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暖。
果然,说什么不再或是过去,她明明就还是原本的仓间花。
白马探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那棕红色的瞳孔中多少有些柔软了起来。
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是完全不懂的,喜欢趴在窗边,喜欢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那些平平无奇的事物,哪怕只是小贴纸,也会如获至宝。
身为侦探的他明明早已习惯人心黑暗,以恶去揣测恶,在他眼里,外界明明无比喧嚣,人们总是在为小事吵闹,甚至为了私欲做出伤害。
那样的世界是一点都不适合总满怀期待的仓间花。
仓间花,是应该被保护的存在。
仓间辉田借着安在白马探耳边的微型摄像头看见了仓间花那般喜悦的模样,他从上午就持续高度紧张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原本严肃的脸也浮现出难得的柔软。
在仓间辉田看来,他在那破败的教堂接过刚出生的仓间花时就知道,她是比瓷娃娃还要脆弱的存在。
他给仓间花在成长过程中所有孩子都羡慕的物质或爱,并为了保护她本就体弱多病的身体对于那些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都有所禁止,所去的多数地方都必须有人陪同,甚至干脆让她连在家中都必须有好些守卫。
他也曾担心这样的过度保护会给仓间花带来阴影与厌恶,也害怕她会恨自己或是抗拒所有。
但仓间花没有,她从小便格外乖巧,不允许做的事情会听话的不做,到现在也是成长得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完全没有丝毫被总待在家里或是束缚所影响。
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便觉得自己当初乃至现在的过度保护做的是正确的。
对于多次在死亡线徘徊的男人而言,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残酷与冰冷,而人心又有多么黑暗与自私。
他本就体弱多病的女儿,就应当有着无比美好的向往,活在他所保护下的世界才对。
而事实明明也证明了,他的女儿的确美好乖巧,从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是他认为的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
所以,他当时拒绝了工藤新一所提出的最后的那个建议,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但他又有所动摇,听到关于仓间花最近时常失落的报告时,他又有所迟疑。
在回家以后,看着会有些心不在焉与迟钝的仓间花,他些许不确定。
“如果您不确定她是否想去外面的世界,倒不如试着让仓间小姐出去一趟试试,那时候您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那是工藤新一跟他说的。
原本抱着只是试试的想法,内心一直认为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仓间辉田在看到仓间花那般向往的笑容时,他沉沉的叹出一口气。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侦探,连预测这种事都能精准无疑。
记得时刻保持Poker Face。
当化身怪盗基德时,黑羽快斗便要将满心的混乱整理压制,保持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为了打消青子和中森警官的怀疑,他必须以分秒必争的速度来进行两件事。
在与青子观影的时候制造个假人代替自己,而另一方面,他又偷偷赶去博物馆在中森警官面前出现。
为了打消怀疑,他自然是故意在中森警官上进行了多种变装以打消怀疑,完成了博物馆的事情之后他又以分秒必争的气势进行狂奔回游乐场。
好不容易在还剩下一分钟赶到游乐场,但相较观影会场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他撑着旁边的墙喘着粗气,看见游乐场的地形布置后,他咬牙露出自信的笑容。
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他多想,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那个云霄飞车的速度去赶上观影会最后结束,否则很大可能就会暴露。
不过十七的少年偷偷抓住云霄飞车的外围,高速的气流以及低矮的建筑让他感觉几分压迫内脏的痛苦。
咬着牙确定好落脚点,他一跃而下,利用刺针制造出缝隙从屋顶直直的落下,那时刚好赶上了电影结束的爆炸,正好落座在椅子上。
“呼。”
他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中森青子摘下3D眼镜,脸上还挂着回味的兴奋。
然后她再侧头,看着一直待在自己旁边的少年,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伸出手兴奋的抱住他说。
“我就知道,快斗就是快斗。”
才不会是那个什么怪盗基德。
被拥住的黑羽快斗无奈的挑起眉一笑,这家伙果然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才会要与他约会的,他用以往一样嫌弃的推开道。
“快松开拉,笨蛋青子。”
“嘿嘿,快走啦。”
中森青子松开他,满眼笑意,并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准备出去。
看着少女雀跃的背影,黑羽快斗收起嘴角,皱眉动了动可能是刚才跌下来而稍微有弄疼的肩膀,平静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