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有一个方法:“今天是大王选妃日,大家可以去宫里旁观!”
砖红色的宫门大开,人群蜂拥而至,都想去看看未来的王后长什么样。
沐晴发现,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长得一个比一个壮实,自己仿佛掉近了一个巨人国,饶是裴寂,也只能堪堪和这里的男子平视。
殿内的每面墙上开了窗户,光线进入室内,反射在光滑的鎏金表面,映得整个大殿更加金碧辉煌。
“安静!”
一个粗狂的男声大喝一声,一个穿着全身白的年轻男子一步步走上了阶梯,坐在了大厅正中最高的黄金宝座上。
这个大王长得却不粗犷,反倒有些书生气,皮肤细腻光洁,和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难怪要去外面找美人呢。
站在阶梯下面的大汉又喊了一句:“宣美人!”
几个拿着刀的大汉就隔开了群众,不一会儿,一群黑衣粗布妇女一人压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进了大殿。
秀色可餐、百花齐放,女孩脸上算不上恐惧,只是有些好奇地抬头去看最高位的那个男子。
估计是早就做过思想工作了。
“放开我!”
这回儿的女子是被一个大汉按着,一进门就大喊起来,“我才不要嫁给你们大王!放我走!”
这声音很熟悉,一看,果然就是大小姐。
那大汉也有些汗颜,一般说明情况、见了大王之后,这些女子大多都不会反抗,毕竟大王有钱有势,长相还算的上是夜郎第一美男子。
这女的不知怎么回事,见了大王还嫌弃,闹得不行。
人群议论纷纷,大汉摸了摸头上的汗,生怕自己脑袋不保。
高座上那人缓缓开口:“放开她。你为什么不愿意?”
大小姐睁开束缚,松了松肩膀,叉着腰,眯眼仔细瞅了瞅座上那人,扬扬手:“你不好看。”
?
天底下居然还有人美丑不分?
“住嘴!”
大汉下意识喝道,又想起自家大王还在场,朝座上那人抱了抱拳,转身咬牙道,“你昨天还说你愿意。”
大小姐抱着双臂,丝毫不害怕,回道:“我当时以为你们夜郎国的人个个都身强体壮,我才答应的,谁知道你们大王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
!
?
“好!”
谁知座上那人却突然拍了拍手,“我倒是觉得你长得不错,要不要当我的王后?”
大小姐:“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要!”
大王倒是自信,微微一笑:“这里一切都是最好的。放心,你会喜欢的。”
眼见两个大汉就要把人带走,大小姐挣扎间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能娶我?”
大王扬扬手,那两个大汉松开了大小姐,但以防万一还是紧跟在她身边:“怎么?”
“我有丈夫!”
??
众人都始料未及,夜郎国是有已经婚配的人无法选妃的惯例,但谁知道这群女子到底有没有婚配呢?
“在那!”
?!
众人齐齐看去,裴寂顺着视线指了指自己,一脸无辜:“我?”
大小姐:“我绣球招亲,他接了我的球。”
大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寂,一时没说话。
台阶下的大汉出声道:“那就是还没办婚礼,这便做不了数。”
大小姐一脸求助地看向裴寂,而其他人是一脸杀气地看向他,而王小一脸一言难尽地瞄了眼裴寂。
裴寂:我是无辜的,谁来为我发声?
坐着的大王突然站了身,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看清裴寂的相貌。
突然大王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外面突然爆发出两声巨响——
“噗通!”
“啪!”
大王:“外面怎么回事?”
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大汉,满脸慌张:“大,大王!不好了!外面有一只巨大的兔子,还有一只巨大的乌龟!”
??
什么东西?
当众人跑出大殿时,一只十米来高的兔子正在下面的湖里泡澡,而不远处,另一只巨型乌龟正缓慢走来,路过的地方,花草树木皆为泡影,只留下一道光秃秃的泥土大路。
“那,那是什么?”
乌龟身后的天空仿佛被隔开了一道口子,紫色不明液体倾泻而出,和旁边的蓝格格不入。
只是那紫色一碰到地面就像消失了一般,诡异艳丽。
“山神发怒了!”
众人慌作一团,只有沐晴和裴寂一眼就看见,那紫色里流淌的,是数据流。
课堂在崩坏!
大王临危不惧,大声指挥道:“快让离开这里!去后面的山顶!”
沐晴和裴寂对视一眼,毅然决然地朝相反方向奔去。
“你去哪?”
谁知大小姐突然出现,拉住了裴寂,“那边危险!”
巨大的轰鸣中,裴寂抽出自己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快逃!”
沐晴一脚踹醒旁边发愣的王小:“快走!保护好她!”
“哦,哦,好,唉?你们去哪?危险!”
王小的话还没说话,沐晴和裴寂就已经冲出宫门,一路狂奔,到了湖边。
那兔子浑身雪白,正悠闲地仰面躺在湖里,湖水蔓延,堪堪盖过它的腹部。
“喂!”
两人抬头一看,兔子脑袋上还有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穿着牛仔衬衣,一个穿着咖色外套,看打扮像是成神学院的同学,“让开!”
那两人站在兔子的耳朵边,似乎在拼命拽它,只是兔子却不想理睬,猛地一晃脑袋,牛仔男就被甩了下来,裴寂冲过去扶住了对方。
“怎么回事?”
牛仔男喘了喘气,道:“我们从黄府出来,就进了龟兔赛跑的寓言,有只鸟说必须让他们跑到终点才算过关,我们两个被分来赶兔子。”
沐晴:“终点在哪?”
“我不知道,就只有一条路,现在路也没了,刚出发就有两个人掉下去了!”
大概率已经死了,牛仔男显然有些崩溃,“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节课怎么会有两个寓言?”
沐晴:“不。”
牛仔男:?
沐晴眯了眯眼睛,摸了把腰间的短刀:“现在已经有三个了。”
牛仔男捂着脑袋,鸵鸟般埋在地上,痛哭道:“我不要死啊!”
“啪!”
沐晴拽住他的领子,一把薅起来,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闭嘴!你们从哪来?”
牛仔男显然被打蒙了,脑袋晃悠了两下,指了指裂缝的方向:“那边。”
沐晴嫌恶地丢下对方,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转身朝兔子走去。
“吃吗?”
沐晴的干粮袋里还有今早王小给的果子,她拿出一个在兔子面前晃了晃。
兔子嗅了嗅,似乎是来了精神,翻了个身,瓜子一伸,脑袋上那人也掉了下来。
沐晴将果子丢进兔子嘴里,笑得还算温柔:“吃吧。”
掉下来的咖色外套男子倒是没那么幸运了,一脑袋栽进湖里,扑腾片刻才浮起来,一抬头就看见沐晴正喂兔子,大喊道:“喂!没用的!这只兔子吃多少都不听使唤。”
沐晴微微一笑:“跑?”
……兔子扭开头,不搭理。
“咕!”
即使长满了毛,兔子脸上还是依稀能看见不可思议和痛死我了两种表情叠加。
沐晴拔出刀,摸了摸刚被扎过的兔子脸:“跑?”
兔子闷声咕咕了两声,盯着沐晴径直冲了过来,而后者则是早有预料,抓住兔子脸上的毛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它的脑袋上。
“咕咕!”
兔子猝不及防,耳朵又被划拉一刀,疼得上蹿下跳,想把沐晴给甩出去。
幸好裴寂想起第一节课的情景,刚才就随手捡了把不知哪个大汉丢的刀,于是便效仿沐晴,也跟着扎了兔子一刀。
兔子腹背受敌,疼地转了好几个圈,愣是两边都没摆脱。
沐晴拽着兔子已经被划拉了好几下、正流血的耳朵,冷冷道:“跑?”
兔子一顿,突然换了个招式,上下蹦了起来,一时,水花四溅,那咖色外套男子只觉得天空时明时暗,没一会儿,咕噜咕噜就被淹没了。
沐晴一个滑脱,就被甩了出去,几个翻身后,才勉强撑住地面稳定下来。
裴寂站在兔子脑袋上,勉强站稳脚跟。
沐晴舔了舔尖牙,粗糙感直冲脑壳,她吐出一口气,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跳跃、空翻、闪躲、落地、翻滚……重复了几个回合,沐晴像是不知疲倦般举着短刀拼命往兔子身上扎。
兔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遭了罪,立刻想要逃,奈何它每次起跳,耳朵上就被裴寂来上一刀,而且每次刀起,它的耳朵都会少一寸,真真是,疼死兔子了。
“咕咕!”
兔子蹦跶半天,把湖水搅了个空荡荡,旁边的空框草地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只是还是没能摆脱那两位,最后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疼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刀背拍了拍兔子的脸,沐晴还是那个字:“跑?”
兔子呜呜两声,像是答应了,沐晴龙颜大悦,拿出干粮袋里仅剩的一个果子,喂给了它。
咕噜一声,兔子立马咽了下去,低头又趴在沐晴身边,乖地有些不像话。
牛仔男:……驯兽高人。
沐晴爬上兔子的脑袋:“往哪边走?”
脚底的兔子呜呜两声,似乎在说不知道。
抓着另一只耳朵的裴寂突然提议道:“不然我们去起点看看?”
沐晴点了头,跺了下脚,兔子像是雷达一般,准确定位到了来时的方向,往那只乌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