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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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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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内,柳琰晨神色无惧地跪在台下,翁汲仍在一旁打着哆嗦。

因今夜有宫宴,燕太后金钗镶玉,华服在身,格外华丽些。

她扫了眼翁汲,对柳琰晨道:“怎么回事?说来与哀家听听。”

柳琰晨犹豫抿唇,正思忖从何解释,身后就传来接驾声。

嘉和帝刚从明政殿应付完大臣们,立刻步履匆匆赶来寿安宫。

“皇帝不必如此着急,哀家在这。”燕太后迎笑道。

受完宫中之人的行礼后,嘉和帝坐下上座,却未看向燕太后:“朕听闻宫中出了事,见完大臣就急匆匆地赶来。柳卿,可是出了何事?”

柳琰晨叩首伏地,娓娓道:“回陛下和太后,臣今日受翁渟所邀,前去枫栖殿。路上碰到了翁公子,交谈几句后翁公子便提出想和臣一同前去,臣便应允了。谁知到了枫栖殿,二人不知为何吵了起来,甚至动刀相向,也怪臣没有劝阻。但他们所论之事皆是二人私情私交,臣不好开口。”

“翁汲,你可还有要补充的?”嘉和帝问道。

翁汲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支支吾吾:“臣……臣……”

他这才想起,翁渟看似被动任他牵制,其实都是主动勾起他的情绪,让他失去理智。

可主动提出去枫栖殿的是他,冲动的是他,执刀的是他,翁渟错在何处?

翁汲无助地瘫软在地,半晌,回了句:“是臣冲动了。”

燕妤知晓翁汲是被下了套,也无辩驳的余地,可她不允许翁家任人宰割。

她刚要开口斡旋,嘉和帝就抬起了手。

“你可知你有多大胆!私藏刀刃进宫已是死罪,竟还伤了人。若朕深究,你有算过多少人要跟你陪葬!”

“臣知错。”翁汲打着哆嗦,不停地磕头。

“翁汲,今日之事,你悉数认下?”嘉和帝神情不悦,淡淡地问。

翁汲自知无话,无奈地点点头。

燕妤抢过话机,佯装呵斥道:“哀家早就告诉过你,做事莫要冲动。你如今身份贵重,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怎么还生出这样的事端。”

不动声色处,嘉和帝窥了一眼燕妤,默默收回了目光。

燕妤在警告他,翁汲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他下手不可太重。

翁汲乖顺应道:“是臣糊涂了。”

嘉和帝沉声凝目,飘了一句:“毕竟伤了人,朕总要给个交待。既知错,领二十下板子,回翁府好好思过吧,无事就不要来宫里了。”

这一谕,看似轻罚,实则断了翁府与太后的亲近之道。

翁汲瘫软在地,二十下板子,不死也残,但他没有选择。

燕妤自是不愿就此收手,既断她一臂,她便不会让刽子手好过。

她端起和善的笑容,慈目望向翁汲:“你同哀家讲,当时除了柳卿和翁渟,身旁可还有人在侧?”

翁汲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凝眸微思:“臣想想……当时除了臣和柳大人,还有枫栖殿的一个宫女和臣的几位家丁。”

“那便是了。”燕妤看向嘉和帝,“主子当局者迷,一时冲动动了手,是该罚。可旁边的奴婢旁观者清,不拦着主子,任由主子妄为,也是过错。”

“那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这个外甥不明事理,是该罚。尚不论翁渟是否无辜,那枫栖殿的奴婢和翁汲身边的家丁,护主失责,也该罚。”

嘉和帝探出燕妤之意,左右翁渟已伤无法转圜,也不好罚过,但枫栖殿伤了她燕太后的脸面,她必须搏回。

“那便让他们在各自府中跪上两个时辰,长个教训。”

燕妤摇摇头:“哀家觉得,那几个家丁在翁府,现已不便进宫,就在翁府跪吧。枫栖殿的那个,不如来寿安宫跪,哀家也好敲打敲打她。”

“明日是初一,朕怕母后不方便。”嘉和帝仍在转圜。

“无妨。宫里的事,才是要紧事。”

嘉和帝心尖一凛,冷冷应允:“那便依母后意思办吧。”

柳琰晨怔在原地,目睹嘉和帝离了寿安宫。

翁渟,躲不了了。

——

柳琰晨带着嘉和帝的口谕进了枫栖殿时,颜笠正蹲在殿口煎药。

“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去煎?”柳琰晨和目似水,温柔一问。

颜笠抬头望了一眼,又看向药炉子:“厨房里头,有小孩在哭。”

“那你……”

“总有人要撑起来,日子总不能停在这里。”

闻言,柳琰晨抿紧了双唇,说不出口。

颜笠见柳琰晨神色晦暗,平静地问:“怎么了?”

柳琰晨讪讪地低下头,喉间似嵌入利刃,疼痛难捱。

颜笠放下蒲扇,微微笑着:“柳大人,有话直说。”

“陛下口谕,枫栖殿宫女颜笠护主不力,明日前去寿安宫罚跪两个时辰,悉听太后教诲。”

“哦。”颜笠看着一点儿也不惊讶,反而淡笑着,“那翁渟呢?”

“陛下只是叮嘱好好养伤。”

颜笠蹲下身,又拿起蒲扇,火堆一跳一跳的,“那我明日就去寿安宫。”

“其实你本不用受此牵连。”柳琰晨心中担忧,握住了颜笠的蒲扇。

颜笠用力扯了回来:“翁渟出事,枫栖殿逃不了责罚。若我跪两个时辰能换殿中安宁,便不算大事。”

跳动的火堆仿佛灼烧了柳琰晨的心,他急道:“寿安宫,不会放过你的。”

颜笠手一顿,捏紧了扇柄:“我不懂朝局,未看清人心,但我不糊涂。翁渟都以身入局,那我这副躯壳,又算什么呢?”

柳琰晨猛地站起,不敢直视颜笠的目光,却瞥见一旁的石圆桌上,放着一把未开刃的短刀。

他定定地望向颜笠。

颜笠淡定地继续扇着风,留柳琰晨一人瞠目结舌。

“你都猜到了。”

颜笠不慌不忙地回道:“嗯。”

她继续说道:“我不怪你们,也不怪翁汲,我只认这是宫里的规矩。”

“颜姑娘,不要这么想。”柳琰晨无措,叹着气。

颜笠没有接他的话,轻声问:“可有说明日何时去寿安宫?”

柳琰晨顿了顿,“未时起,酉时终。”

“幸好不是夜凉时,不然当真要冻坏身子。”颜笠哂笑道。

“就算是白日,上京下了那么大的雪,地都是凉的。”福添推开了膳房的门,“笠姐姐,让我替你去吧。”

颜笠停下扇火,见福添满脸泪痕地朝自己走来。

“笠姐姐,你上次受罚落下的伤还没好,身子骨受不住的。”

颜笠垂下头,很快抬起,平声道:“福添,你当时不在枫栖殿,只能我去,否则枫栖殿要受的,不仅仅是罚跪这么简单。”

福添自知无辙,茫然看向柳琰晨:“柳大人,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柳琰晨摇了摇头。

福添气不过,这世道明明已对翁渟不公,偏偏颜笠也是。

颜笠察觉出福添的异样,转头对柳琰晨道:“大人已经传了口谕,想来大人还要赴宴,我就不留大人了。”

柳琰晨抬头扫了眼天色,乌云黑压压的,厚厚的云层覆于穹顶之上。

他微微颔首,转身辞行。

颜笠目送柳琰晨离开后,握住福添冰冷的手腕,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福添,我很庆幸,你并不在场。这样起码,还能有人照顾翁渟。”

福添以为泪已流干,此时却又蓄起了泪:“笠姐姐,先生最初教我学识时,念的便是‘人之初,性本善’。如今依我所见,真正心善之人,不过尔尔。”

颜笠取出丝帕,擦干福添眼角的泪:“福添,想来先生也教过你,‘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对吗?”

福添点点头。

“福添,人的善恶不能由我们来决定。在这宫中,是非善恶不过位高者的一念之间,孰善孰恶,我们没有评论的资格。”

“那我们,能做什么?”

颜笠淡然望天,严密的云层不透露一丝缝隙。

“遵守本心,知善成善。”她应道,“就像翁渟一样。”

“先生?”

颜笠注视着福添的双眸,混杂着孩童的懵懂和少年的纯真,忽然明白,也许福添的离开不是偶然,而是翁渟本意。

他不想让这个孩子看见世俗的险恶,而蒙了心尘。

她话锋一转,吞回了原本的话:“就像翁渟一样,世人待他如猛禽,他还世间一清泉。”

福添笑道:“笠姐姐,你来枫栖殿区区几日时间,便洞悉如此清楚。”

颜笠回想这几日光景,叹道:“我原本也是不想的,想着稀里糊涂一点,日子过完就好,所以我从不打探朝局,也不管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我很快明白,若想自保,方得窥清人心。”

“今日我虽未瞧见发生了什么,知晓得云里雾里,但笠姐姐,你平日不会与我说这些。”

颜笠揉了揉福添的头,含着笑:“你不用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甚至很感激,在这宫里,翁渟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师者传道受业,他必定也是这样的人。”

“笠姐姐,我愈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了。”

颜笠没有回答,很多理,还是翁渟告诉他比较好。

她摇摇头,嘱咐道:“明日我去寿安宫,你定要在枫栖殿守好翁渟,不必管我。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可笠姐姐……”

“无妨。”颜笠攥紧了手,“不过跪两个时辰,众目睽睽之下,死不了人。”

鸣号起奏,锣鼓升天,红袖盈舞,长笑复醉。

“是宫宴开始了吧。”颜笠轻声问。

“笠姐姐,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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