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一片寂静，不知道平时那些早早到班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陈川还是没敢真的向江季说的那样问他问题，毕竟他的问题是真的不少。

他的成绩毫无起色也跟这点离不了关系，因为陈川总是担心打扰别人学习而不好开口问人问题。

他一般只会问他的几个室友，但五个室友里也只有两个比他成绩好的。

那两个室友成绩比他高很多，在班里可以排前十的。所以问他们问题的同学也比较多。

陈川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斟酌着开口求助。

大多数时候只能一个人对着答案使劲思考，可能某个时刻脑子突然转过来了，也是能看得懂答案的。但这样的时刻当然不会很多。

陈川在对着一道物理题疯狂动脑的时候，江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左后方，站在过道上看着他的试卷。

“哪一题不会？”

陈川突然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江季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手里的笔被惊地掉在桌子上，陈川迅速低下头，含糊地说道：“噢，我才刚做到多选题。还在看呢。”

江季没说什么直接坐在了前面的凳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陈川莫名地觉得江季现在有些不耐烦。

事实上江季的确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一个男生怎么那么扭扭捏捏的呢？

他只是感兴趣所以想随便帮一下，反正也废不了他什么事。但也没有喂饭喂到嘴里的道理吧？

江季随便扫了眼答案册子，陈川把解题步骤都有笔标记。明明不会怎么不知道问他？

“听着”，他拿起试卷上的笔指着题目，道：“第一步先把电势算出来，这个应该看一眼就知道了，8伏。接着就可以判断电场线的方向了……”

江季自认为很细致地给陈川讲了这道题目了，讲完之后问陈川：“听懂了吗？”

看见陈川点了点头。

确实，多选题的第二题一般没什么难度，连这也听不懂的话都可以不用学了。

“那你在给我讲一遍。”

陈川略微抬头看着他，呆愣着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噢，噢，好的。

讲的还算清晰，江季也还算满意，心情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又自认为地好脾气问道：“还有哪些题不会的？前面的单选题都会了吗？”

对面的陈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小声说道：“动量的那一题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判断的。”

江季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脑子一点不转吗？

但他有一种感觉这样的话绝对不能对陈川说，陈川的承受能力不是很高的样子。万一被他写进日记当反派角色就不太好了。

所以还是好脾气地把题给他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再让他复述一遍，确保陈川真的听懂了。

讲题的时候班里陆续进来了几个人，江季没多在意，直到有同学来蹭课。

江季心想他可不是来在班里展开“扶贫”活动的，况且陈川明显感觉被旁边的人影响了，无论江季说什么只知道嗯个不停。

“这题你们都会，就别都聚在这了吧。等下老师就来巡逻了。”江季对着那几个人说道。

搬出老师来还是很有用的，那几个同学都乖乖回自己位置上了。

江季注意到陈川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到他看过的一篇日记。

感觉日记里的陈川跟他现实生活中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

后面江季又给他讲了道大题，发现陈川学习能力其实还蛮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懂答案，但他明显接受吸纳地很快。

江季讲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就已经听懂了，复述得也很清晰。

勉勉强强还算个好学生吧。

弄明白这道大题午休时间也到了，江季就让他回自己位置上了。

之后的几个中午陈川都会来班里休息，江季会给他讲几道题。

有一次江季前桌的那个人中午也来班里了，陈川就坐到了江季旁边，两个人勾着脑袋，一个讲，一个听。

虽然江季有时候会显得不耐烦，语气有些冲，但陈川还是非常感谢他。

江季讲题讲的很细致，只要是陈川哪一个小点有疑问，都乐意解惑。渐渐地，陈川也终于可以抛出自己所有的问题，通常都能得到解答。

除了有些时候江季被他奇特的逻辑搞得无语，会像他妹妹一样像撒娇似的来一句：“多转转脑子啊。”

陈川对江季有了第一个真实的印象：有用。

在他眼里江季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陈川决定也做一个对对方有用的人。

两个人的关系通过双方共同的努力迅速升温，会一起去吃午饭和晚饭。

陈川有时候遇到问题就下课问江季，出去打水也会顺路给江季也打了。

关系好的莫名其妙，不止班里的人这样觉得，陈川也这样觉得。

随着两人越来越熟，陈川逐渐在江季面前放开了，有时候自己写的日记会跟江季分享一些能说的部分。

而江季似乎是在相处中不自觉地暴露了自己有些恶劣的本质一样，对陈川随着两人越来越熟，陈川逐渐在江季面前放开了，有时候自己写的日记会跟江季分享一些能说的部分。

而江季似乎是在相处中不自觉地暴露了自己有些恶劣的本质一样，过分地表现了对朋友的占有欲。

不过很明显，这段关系的最大受益者还是：陈川。

因为之前陈川不好意思开口问问题，所以很多难题基本上只能自己思考。当然，没人给点明的话，陈川往往是打死也想不出来答案。

在有了江季的帮助下，陈川还真的切实地解决了几个顽固难点。尤其是在数理化三科上。

中午午休前的一段时间，陈川会去江季前桌位置上坐下，江季给他边做自己的事边给陈川讲题。

江季还经常在课间去找陈川聊天，但没聊几句就陈川就见缝插针地开问，江季就站在他身侧给他讲题。

周围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听江季讲题，陈川刚开始还紧张地握拳，不敢跟江季对答。后面次数多了，终于能在众人围观中提出来自己的疑问。

所以那也间接地让陈川敢在人前开口说话了，跟陈川说话的人也终于变多了。

陈川是很乐意跟同学在课余时间谈天说地的，刚开始会有一点不自然，但后面主动跟他说话的人多了一些。

陈川只能暗自高兴，因为江季不太喜欢自己跟别人说话。

果然是大学霸啊，除了跟学习有关的话题，别的闲话都很讨厌。

江季看到他跟别人说笑就板着个脸，陈川以为他是在埋怨自己不争气。

但跟班里的同学变得熟络，可以谈天说地，可以互相打趣这样的场面陈川实在觉得新鲜和满足。

所以跟别人聊天自己很开心，但在江季面前也要按耐住自己的喜悦。

他不想让江季误会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物。

不过江季还是很好哄的，陈川后面跟他熟起来就差不多摸透了他的脾气了。

生气不会直说，只会板着一张冷脸，说话要阴阳怪气，甚至故意不跟人说话。

但这个时候只要陈川道个歉，脾气就被哄好了大半。之后陈川再承认自己的错误，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就把人哄好了。

脾气是真的多，哄好也是真的容易。

江季成了他写进日记里唯一的正派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