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夜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是谁，那是曾经送过他礼物的小摊老板。

小摊老板对上帕尼的眼睛时，不禁抖了一下，他可看出帕尼的不一般了，只是刚刚眼里都是范离夜，一下子嘴快了。

帕尼的脸色不能说平静，只能说冷漠，他冷冷的盯着小摊老板，对于对方突然插进他俩聊天的行为，他非常不高兴。

范离夜没有注意帕尼的变化，走到了小摊老板面前道：“我记得你。”

小摊老板爽朗的笑了几声，正准备说什么，看到帕尼也走了过来，顿时又一抖，不敢说什么了。

帕尼缓缓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对方摊位上的物品，都是一些和艺术无法沾边的丑陋东西。

见小摊老板紧张起来了，范离夜看了一眼帕尼，帕尼立刻笑了笑。

他有些无奈，对小摊老板道：“不必紧张，他没有恶意。”

我有。

帕尼默默想。

小摊老板瞥了一眼帕尼，顶着压迫道：“之前见你都很久之前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你也记得我。”范离夜平静道。

小摊老板笑了笑，指了指他身上的黑猫：“这只猫还在，还挺明显的，当然还能记得。”

小摊老板看了看范离夜的眼睛，又道：“你的眼睛已经变成红色的了？你成年了吗？”

“…”范离夜没有立刻回答，帕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小摊老板，小摊老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还没有，还有半年多。”范离夜道。

小摊老板擦了擦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之前听你说的经历，还以为你的父母抛弃你了，现在看来…”

小摊老板顶着压迫感看了看帕尼，又看了看范离夜，以及他手中的权杖，小声道：“看起来…还是抛弃了啊。”

“现在看来，你过的还挺好的，被…被…”小摊老板勉强道，“始祖大人…买走了…过得还好吗？”

小摊老板实在是关心范离夜，之前看对方如此可怜，他就可怜这孩子，上次见过后，他还经常打听这孩子的事，很怕在贩卖场听到他的消息。

要是在贩卖场有他的消息，他也好买下他，没想到竟然到了始祖手里。

要知道那群始祖都是一些喜怒无常的血族，在普通人家里顶多被打被欺负，但到了始祖家里，过得是好了一些，可很容易被杀啊。

范离夜自然听到了小摊老板的嘀咕，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帕尼。

帕尼平静解释：“按他的话来说，他在担心你会不会被我杀。虽然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和他说的，但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你被你的父母给卖了。卖给其他血族还好，但卖给始祖了，会随时被始祖给杀了。”

“…”范离夜问，“你们始祖脾气很暴躁？”

刚问完，范离夜就知道了答案，暴不暴躁这件事，看小少爷不就行了？可谓是很暴躁啊。

“…”帕尼不知道怎么回答，别扭道，“我不觉得，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范吉恩道：“不知道其他始祖如何，但帕尼不是什么好东西。”

帕尼看了一眼范吉恩，范离夜摸了摸范吉恩的脑袋，对小摊老板道：“不好意思之前骗了你，我现在很好，我没有被卖，他也不会杀了我，你不必担心。”

没想到小摊老板竟然会如此担心他，范离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之前骗了对方，却获得了对方的好意。

没想到啊，血族也会有这样的好意，在做血猎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血族是一些肆意杀戮，嗜血成性，不会在乎其他人如何的人。

他现在成为了血族，融入进去后才能知道他们的生活其实也与人类无异。

他们也会关心其他人，也会贩卖东西，也会吃一些喜欢的甜食，也会笑着与同类聊天，聊着今天以前发生的事。

“这样啊。”小摊老板笑着点了点头，“你手上的权杖也能看出始祖大人对你还挺好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范离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在给他释放好意了。

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

他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对他表露好意，这么看来，他们之间除了种族不同，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因为他们吸食人血而对他们有偏见，认为他们就是恶？

他不该认为所有的血族都是恶，所有种族都是有恶也有善的存在。他不能，他没有权利将他们全部打上恶的标签。

范离夜淡淡笑了笑，他现在已经是血族了，既然如此，他就应该融入进去。

曾经人类身份没必要舍弃，他的过去不用舍弃，他需要带着曾经的身份，步入以后不一样的未来。

“谢谢你。”范离夜淡淡向小摊老板道谢，他之前都太过于抓住曾经的身份，而不敢正视现在的身份。

就如之前范吉恩所说，无论是人类的他还是吸血鬼的他，他都是他。

他是他，这就够了。

见范离夜心情好了不少，帕尼对小摊老板的敌意也少了不少。

小摊老板拿起摊位上的一些小饰品递给范离夜，笑道：“送你个礼物吧，虽然比不上始祖大人家里的，但也是我的心意。”

范离夜接过小摊老板给他的小饰品，是一个小小的耳钉，不过他没有耳洞无法戴上，只好先放在口袋里：“谢谢，我收下了，很喜欢。”

小摊老板笑了起来，范离夜与他闲聊了几句后，带着帕尼离开了。吸血鬼的时间很多，他可以再多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吸血鬼的世界他了解的还是太少，可以趁此机会向帕尼询问更多有关血族的事。

由于吸血鬼不需要休息，范离夜在市区上逛了很久，天黑天亮过去了，他也了解了不少有关血族的事。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盯着什么看了一段时间后，对帕尼道：“有血猎。”

听到血猎二字的帕尼有些应激，他紧张的看向范离夜，碍于对方之前的身份，他并不想让对方与血猎有任何的接触。

他不希望对方会伤心难过，他只希望对方能够开心。

帕尼见范离夜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后，才松了口气问：“在哪？”

范离夜抬起权杖指向某一处道：“那边。”

他又指了指好几个地点，随后权杖落地平静道：“我之前做过这种事，他们通常不会与我们对视，因为他们改变不了他们的眼睛。这几个人都不太敢与血族对视，那边站着的两个人，大概是队长，因为他们并没有太走动，在观察着周围。”

听到范离夜说的话，帕尼看了过去，观察了一下：“还真是，小先生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