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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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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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玉兰花开,倒春寒。

假期平平静静地走,新学期轰轰烈烈地来。开学第一天,许家晗依然是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早早就来了教室,抄完了政治选择和英语阅读,最后看见姜霰来跟遇上救世主似的,左手一伸右手还在奋笔疾书着:“心软的神!历史卷子借我抄抄!”

姜霰嘴里叼着片全麦面包,看着忙得起飞的人,沉默着抱着书包,挨着她坐下:“你抄得完吗,课代表等会都来收作业了。”

“抄得完抄得完。”许家晗低头,写得手冒火星,“快快快,给我。”

姜霰的卷子还没递过去,后脚班主任就进来了,向她闭了个噤声的手势。许家晗浑然不觉地嘱咐她:“你帮我盯着点小龙哥啊等会他进来发现了我就完了。”

这画面太尴尬了。姜霰一口面包都没咽下去,差点噎住,班主任——姓龙,三十出头的一位年轻老师,他们口中的小龙哥开口了:“小龙哥在你后面呢。”

熟悉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魔的低语,许家晗的手顿住了。

机械扭头,话都说不稳:“老老老老老老师……”

她含辛茹苦抄了十几分钟的寒假作业自然是被没收了。

班里同学陆陆续续来齐,姜霰把作业整整齐齐地码在课桌上等各科课代表来收,许家晗在她旁边欲哭无泪生无可恋。上课铃响,龙老师开始点名,点完后强调了两件事:其一,本学期为因材施教,年级将实行流动的优胜劣汰制,文科的五至十班以成绩排名,成绩最好的在五班,最差的在十班,第一次月考后开始施行;其二,各位同学要严肃认真对待高考,从现在开始绷紧弦,特别是对老师对作业不能以玩笑和糊弄的姿态。——“整个高中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半了。”龙老师如是说。

虽然上学期中途换了班主任,班里同学对这位新老师的接纳度还不高,但经过一学期的磨合也逐渐好了起来,平时也开玩笑地叫他一句“小龙哥”。许家晗愁眉苦脸:“流动制啊?那岂不是考不好就得滚蛋了!”

姜霰点头:“是这样的。”

成绩下游的人提分很容易,但越往上就越是瓶颈,头部的五班同学分一个比一个追得紧,肯定是挤破头都难进去,五班的师资也是最好的。他们所在的七班处于中游,其实流动性是最强的,上游的人失利,下游的人赶超,随时都会有一波人进入他们班。

许家晗从高一就在这个班待着,对“七”这个数字非常有感情,属于不愿走的那种。而姜霰的打算是宁做鸡头不当凤尾的,在哪个班都是学,其实对她来讲区别不是很大。五班的确是拔尖中的拔尖,目标不是提分,而是查漏补缺冲刺各大名校。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基础没那么扎实,成绩学到头了也顶多只能挤进五班的末尾,所以先把目标定了进六班。

开学没过几天之后助学金到账了,捉襟见肘的现状缓解了一些。第一周的周末姜霰回了趟家,准备收拾些之前放在家里的春夏的衣服。她其实是打算都搬到宿舍去的,邱雪之前说年过完搬家,这个家她也不打算回去住了。

楼道昏暗。

年后这里又渐渐回归到冷清的状态,一楼的棋牌室还是热闹,天气不好,老人家都不太爱出门,棋牌室里的叔叔嬢嬢倒还在搓麻将。邱雪不在,渺渺也被接走了,家里空无一人。她摸出钥匙开门,怎么也捅不进去。

起初她以为是角度不对,或者是光线昏暗,自己看错正反了,核对了下发现没有问题。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锁换了。

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懑,心里出乎意料地挺平静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给许艳发过去消息,问:【我妈搬走了?】

几分钟后对面的门倏地打开。

许艳裹了件浴袍,头发还滴着水,错愕地看着她。

姜霰缓缓转头,叫了声:“艳姨。”

许艳抿唇:“进来说吧。”

她是带着个行李箱来的,特意来装放在家里的衣服。很久没来许艳家里了,多少有些拘谨。许艳将一次性拖鞋放到她面前,又起身,去厨房里给她倒水喝。姜霰一声不吭地换好鞋,站着。

卧室里传来外放短视频的声音。

许艳拿着空玻璃杯,往卧室里喊了句:“老张!声音小点!”

短视频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许艳给她端来温水,不咸不淡地招呼:“坐啊。”

心里虽然觉得挺不自在,但还是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许艳回卧室了,等了几分钟之后穿好衣服回来,头发半干。她把干发帽和浴袍往阳台的晾衣架上搭,身影晃在绿萝与龟背竹的间隙里,说:“桌上的耙耙柑,特别甜,昨天才去早市买的,你吃。”

姜霰“哎”了一声,但没动,很规矩地坐在那里。

许艳手头的活忙完了,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看见她没吃,自顾自地扒开一个耙耙柑,分了一半给她:“喏。”

姜霰接过来。

也不吃,放在手心里,看着许艳:“张叔是什么时候的事?”

“嗐,也没多久。……年前吧。”许艳低下头,轻笑,几缕发丝垂在颈间。姜霰发觉她气质变了,平时挺张扬一个人,现在变得很温婉柔和。她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扯了扯嘴角,温和地问道:“他对你好吗?”

这话她也问过文宁。但文宁的回答是年轻的、理想主义的、充满自己的主观情绪的。她和许艳不一样,姜霰其实非常想知道许艳的回答。

可是很遗憾,许艳没有正面回话,只说:“那会过年不是喊你回来一次吗?就是想请你吃个喜酒的。”

“领证了?”

“是的呀。”

“没办席?”

“一把年纪的人了办什么酒席啊,这不让人看笑话吗。”许艳笑着说。

姜霰看着她:“所以你也觉得一把年纪的人凑合过就行了?”

“……”

许艳往嘴里塞了瓣橘子,答:“你还小,你不懂。生活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过法,什么都是凑合。”

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又从手腕上扯下皮筋,绑起头发,说她家里的事:“你妈我不知道搬没搬,合同反正是在这个月中旬到期,但是东西还没搬走。你妈确实也挺久没来这住了。”

“那就是她换锁了。”

“什么?”

姜霰垂眸:“我打不开家里的门,应该是她换锁了。我今天来是想把自己的东西搬走来着。”

“……”

许艳不知道回她什么。

十七八的女孩跟她妈一样倔,一样一身反骨,母女两个对着干。她夹在中间不好规劝,说来说去自己只不过是个关系还算不错的邻居。老张劝她少管别人的家务事,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她觉得也挺有道理,于是又回到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去。邱雪的事情,之后她也不再过问了。

手里那一半橘子最后还是没动。姜霰把它放回桌子上,起身,微微一笑:“艳姨,我走了。”

“这就走了?”许艳跟着她起身,“留下吃个饭吧。”

“不吃了。”姜霰摇摇头,还是微微笑着的、温和的那种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目光平视着许艳,很坚定,“艳姨,之前你喊我回来过年的时候,我在学校里一直没回。……坦白说我妈的微信我也给她拉黑了,所以完全不知道你和张叔的事。我想先恭喜你,以后开开心心的,和张叔在一起高兴,过得好。再然后——”

她歪头,眼眶忽然有点酸,强忍着开口:“谢谢你,艳姨,帮了我和我家这么多忙。不知道以后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尽管叫我。”

许艳怔怔地点头。听她说这些话总是心里有些慌,让人挺不是滋味,好像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一样。在姜霰到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叫人:“姜霰——”

姜霰漠然地回头。

“艳姨,我走了。”她说。

门关上。

她拉着门口的空行李箱毅然决然地下楼。

许艳也没有追出来。

走出许艳家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定定地看着这个待了一年的“家”。门口的装饰是她和邱雪一起挂上去的,那天姜平来了,说是要和邱雪复合,打断了所有的平静。姜霰想起第一次搬进这里的时候也是临近除夕,她和邱雪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爬上六楼。那个时候她还不觉得邱雪会回到姜平身边,满心满眼地想着能和妈妈和妹妹开启新的生活。除夕那天这个房子也才刚收拾利索,勉强有了个家的样子。看完春晚后,一家三口窝在铺了厚床垫和被褥的样板床上看外面的烟花。渺渺倒是不怕,由着邱雪抱着她望向远处,一脸新奇地指着天空,奶声奶气地说:“炮。”

末了又转过头来,朝姜霰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姐姐,给钱。”

姜霰抓着一把瓜子嗑,一边嗑一边笑了起来:“我没有压岁钱给你。”

邱雪那会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她今年的压岁钱,净顾着哄渺渺了,有些歉疚地跟她道歉:“妈等会给你补上。”

有些事补上也没用了。

所以她扔掉手里的瓜子皮,笑着说:“我也不需要压岁钱,留着给她吧。”

邱雪欲言又止,被渺渺打断了。——大概是没有了烟花看,渺渺在床上闹了起来,一边闹一边说:“天上的花儿都谢了。”

然后姜霰听见邱雪的解释。

她说这是烟花,开一秒钟就会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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