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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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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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国际高中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银杏,十一月份,银杏叶渐渐变黄,在地面上铺成金色的地毯。这几天的傍晚时分最好看,渝城总是多雨,今年秋天的放晴天多,总有夕阳可以看。

教学楼的走廊是半开放式,巧妙地将旁边的行政办公楼连接在一起,两栋楼配合得相得益彰,像一艘巨大的帆船,据说还得过建筑学会的创意设计奖项。姜霰这两天最喜欢的事情是在教室这一层东边的楼梯口看落日,这里视野好,没有树木和建筑物遮挡,可以看到一整场落日。

今天还没有等到落日,姜霰就遇到了一个麻烦。

“程晃,别烦我。”

姜霰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晃和他的兄弟正在楼梯间堵她。高中部男生的校服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裤子,程晃不好好穿,敞开衬衫露出里面白色潮牌T恤,挎着单肩包,下颌一抬,仰头看她:“我什么时候烦你了?”

姜霰皱了下眉,心道,我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在门外和兄弟们起哄的是谁啊?

看她不应,程晃一插兜一皱眉,语调低低的,神色不爽:“听见没?跟你说话你聋了?”

“聋了。”姜霰不耐烦地说,背着包就要下楼梯。程晃一把拉住她,话里带笑:“聋了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姜霰翻白眼,继续下楼梯。程晃不拦了,换做带着他一帮乌泱泱的兄弟围着一小姑娘。走到校门口,他第七遍重复刚才一路走过来跟姜霰说的话:“明天放学我请你喝奶茶,去不去?”

“不去。”姜霰摆摆手,四处张望着找家里的车。程晃有些恼:“为什么?”

姜霰想了想爸妈,说,我家里人不让我喝垃圾饮料。

请喝奶茶这招在姜霰身上不好使,程晃被气笑了。于是他阴阳怪气地道:“你是不是大小姐啊?”

姜霰被他怼得有些恼,停住脚步,杏眼狠狠地瞪过去,真想上去给他一耳光。印象里,程晃说话就是这么欠打。

——但是这次她没打成。大概是继父看她久久不来,到校门口来找了。

于是姜霰看到了程晃求助的眼神,他脸上无措地写着“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你不要告家长”的慌张。

没等姜霰回应,程晃看着中年男人的脸色迅速地鞠了躬,看上去人模人样,非常礼貌:“叔叔你好。叔叔,对不起。”

姜霰:“……”

知道有程晃这号人大概是在刚入学的时候,姜霰一直觉得此人有点中二病,自称什么程少,不怎么爱读书,成天琢磨着怎么吃喝玩乐。他身边有一圈兄弟,跟在他屁股后面“程少程少”地叫。这位程少从入学开始就玩转高中部,估计也祸祸过两三个高年级的学姐,但奇怪的是,风评居然不差,姜霰初步推测是拿钱砸出来的口碑。

他追人的理由也很简单,够漂亮。

国高这一届高一漂亮的女生,姜霰算一个。就算她没有自知之明,别人的客观夸奖还是能让她认清自己长什么样的。其实国高从来不乏好看的女生,能进来的,底子都不会差,再不好看也有财大气粗的气势撑着,但是别人总说她的漂亮有些不一样。

程晃盯上她应该是在10月份的新生篮球赛,姜霰没在澳高班的女生啦啦队,穿了件素色的棉麻裙子站在赛场旁边。

那天刚放晴,塑胶跑道的水洼映出彩虹。程晃所在的美高班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目光总是往姜霰那里瞟。程晃是篮球队队长,轻咳一声以表示不满:“有完没完了兄弟们?愣着干嘛?比赛了!”

姜霰想,他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自己眼熟的,像集邮一样,把自己列入到攻略清单里。程晃三天两头就要请她吃饭请她喝奶茶,大牌化妆品和首饰三天两头地往她教室里送。有一天做pre拖了会儿堂,刚好轮到姜霰发言,门外美高班的人下课,程晃和男生们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在门口起哄,后来还堵她,最后程晃缠她到校门口碰到她继父来接,一时尴尬,这才终结了这段莫名其妙的“骚扰”。

只可惜她与国际高中缘分浅,念了一个学期就悄无声息地转了学。

——因为母亲又离婚了。

生父是在十岁时去世的,那个时候姜霰还住在老城区的六号院,低矮的楼房墙皮脱落,在潮湿的梅雨季郁郁葱葱地长满青苔。姜霰也是在十岁的时候离开那里,彼时继父站在自己狭小的、五十平米的家里,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笑着叫她的小名。

然后她和母亲一起坐上继父的车,离开六号院,搬进城中的平层。

后来她小升初,继父姜平趁着这个档口给她改了姓,所以就随着继父姓姜了。母亲倒没什么异议,一心都在肚子里继父的孩子上,压根顾不上管她。

姜霰那个时候正逢关键发育期,母亲妊娠反应得厉害,情绪极其不稳定,自顾不暇地住进医院。她初潮的时候,校服裤子上染了血,继父回家之后看到,说要给她搓洗。姜霰说不用,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对不太熟的男人总是羞赧,哪怕这个是长辈。继父却不嫌弃地说这是生理期,不能沾冷水,要她把内衣裤脱下来一并洗掉。姜霰乖乖照做,到晚上睡觉时继父来敲响房门,给她送热牛奶,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即走掉。

他问姜霰今天需不需要听写?姜霰说不需要。

然后问姜霰需不需要家长签字?姜霰摇头。

他说,今天给她洗内衣裤的时候,觉得内衣的尺码小了。他的手忽然从背后覆上来,停在胸前,姜霰吓得惊呼一声,继父恶趣味地说:“原来真的该买大一号的了。”

姜霰遗传了母亲,也随母亲一样,长得漂亮。继父也这样夸过她很多次。母亲生她生得早,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怀了孕,那时也才三十岁过些。继父大概与母亲差不多岁数,他的抚摸让姜霰觉得有些恶心,在母亲临产之前,一直都不敢太早回家。

继父是做房地产生意,一半程度上是靠官员吃饭。渝城不算大,能开发的地皮早就被开发了,上头前两年出了新条例管控,继父的生意这几年都不太好做。他与母亲的争吵就在姜霰初升高的时候,母亲说让她念普高,继父却说国内大环境不好,还是出国比较划得来。两人最后不欢而散。姜霰不太明白他们怎么因为这点小事都分开,日子一点点地过后逐渐想明白,大概是母亲生的还是个女儿,大概是因为母亲也不再那么美貌年轻。

然后高一结束的那个寒假,姜霰又顶着凛冽冷风从平层里搬出来。母亲抱着与她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四岁妹妹走出继父的大平层,坐上满是尘土的小面包车。她们三个人加起来只有两个行李箱,母亲哀叹了句好日子怎么这么快就到头,姜霰却觉得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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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住处在城郊,离航空港很近。姜霰和母亲、妹妹住在六楼,半夜睡觉时头顶总是可以听到飞机的轰鸣。母亲又重新找了工作,就在她们所住的小区里重操旧业,做起了按摩。渝城是码头城市,用到脚力的人多,街头巷尾总会开起几个按摩店。

姜霰也又一次转学,去了区第二高级中学,简称二高。

她转学第一天去报到,班主任看着她的档案陷入沉思,问:“为什么不在国际高中读了?”

国际高中总是不要求穿校服的,姜霰套着二高深蓝色的中式校服,平静回答:“不想出国了。”

“那也不至于来二高呀。”班主任说。

姜霰没答话,走出去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是大起大落惯了。高中的课程紧锣密鼓,氛围和之前上的国际学校一点都不同,姜霰一开始跟上有些吃力。她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总要上个大学,不然一辈子连这个城区都走不出。在学校的日子总会比在家轻松一点,因为她也不愿意和家里四岁多的小孩打交道。

妹妹叫渺渺,是继父起的名字,时不时地会来看一眼。继父有时候也会来顺路看看她,给一些钱,再带一些日常用品。

继父不止一次地同她提过重回国际高中的事:“还是出国好,国内高中压力太大了。”

姜霰摇头,婉拒了很多次,从严冬婉拒到开春。

继父便没有再坚持提了。

渝城没有赶上教育改革,所以还没有学生自己选择科目这回事,遵循传统的文理分科,高一下就开始。姜霰毫不犹豫地选了文,春寒料峭的时候还是年级后半段的成绩,到第二次月考已经迈入年级前一百名红榜。班主任好像也对她刮目相看,觉得她和刚来时候的花瓶完全不同,可姜霰觉得自己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适应了一种新的环境而已。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能再和国际高中有任何的交集。

这个交集竟然是程晃。

程晃是在某天晚自习前找到的她。

二高十成十地效仿了国内高中最严格的培养模式,从高一开始就要上晚自习。那天是一个晚春的下午六点,傍晚的日光柔柔地将云彩晕成浅粉色。姜霰去校门口买台湾饭团,远远地看到门口看到好几个小声议论的女生,再定睛一看,程晃上身套着国际高中的校服,倚在一辆红黑相间的重机车旁边,挑衅似的正对着二高的校门口。

她装作没看见似的绕过人群去买饭团吃,程晃在众目睽睽之下,声音穿透人群,精准地定位到人:“哎。”

姜霰不回头。他又喊名字:“姜霰!”

姜霰:“……”

她就当在叫别人,在卖饭团的小窗口前面扫码付钱。小小的窗口以红色的宋体印着“台湾饭团,鸡柳2元,火腿2元”。姜霰在这些汉字的缝隙里看到程晃的倒影,他走过来,弯下腰,脑袋探进窗口观察着老板扯出包装纸,把生菜和里脊肉一样样地往煮熟的紫米里面码,然后整理成条形,切两半递给她。

程晃在她头顶说:“你就吃这个呀。”

姜霰不语,从老板手里接过包好的饭团,要从旁边走。程晃伸手,摁着她的脑袋,硬生生地把人按在原地,张扬地对着窗口喊:“老板,给我也来一份一样的!”

姜霰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瞪着面前好像又长高了但心智依然幼稚的人:“程晃你干嘛?”

“吃饭啊。”

说话的空档,老板已经卷好了饭团,从窗口伸出手来,笑眯眯地递给程晃:“小帅哥,你的饭团好了。”

程晃眼睛都没往窗口那瞟,顺手拿了过来,漫不经心地道了声谢。

他又开口,这次是看着她的:“吃这个行不行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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