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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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优越感和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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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希的外婆方俪女士今年已有八十二岁高龄。

按她的学生们在八十大寿上所祝祷的“长命百岁”那般,方俪直至今日精神面貌都还算不错。

然而身体状态却每况愈下,特别是迈到了八字开头的年纪以后,从一开始的半年定期体检,到一个月去一次医院复诊,再到现在要请护工二十四小时陪在身边照顾,这变化之迅疾也不过是两年时间。

过年的前一个月,老人家染上了风寒,在医院里住了小半个月才好转。

祝希的妈妈倪霏作为长女忙前忙后地跑了几十次医院,终是在除夕前把人接回家过年了。

“妈说她想回来看看孩子们,我总不能不顺着她来吧?”

老式别墅里挤满了人,一张张面孔像裹着面包糠的油炸物品,堆着并非发自内心的表情,根本看不清内里有多少血和肉。

一见到祝希的父母进门,立马涌上来寒暄。

而作为这个家族里面的“明星人物”,祝希自然也不能免于围观。

毕竟当年她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到现在还在被亲戚们当成反面教材来教诫小孩。

一张长沙发上坐了三四个人,单人沙发也被挤占,空隙处还点缀着几张稚嫩面孔,像一盆挂满珍珠的珊瑚盆栽,繁荣到压迫,感觉稍触就会摇摇欲坠。

祝希被围在中间,从期末成绩被问到人生理想,从未来规划谈到婚配生育,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自己是模拟人生里的一个npc,而这些八卦的人都是盗了她号的玩家,肆意操控她的前程却不用负责。

祝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边嗑瓜子边附和那些给她指点迷津的长辈。

许是见她油盐不进,七大姑把自己马上要高考的小女儿拉过来,指着祝希说:“你看看你二表姐,虽然读书的时候又是早恋又是休学,但是一点也不耽误学习,最后还不是照样上了京大?所以说,只要在高三冲刺阶段好好努力,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祝希无语,心想您怕是忘了我是我们市的中考状元,高中休学前也是全级前二十的事情了吧?

要说读书这回事,是要读到了极致才会觉得没意思。

显然祝希的这个表妹还没有到这个境界,而她妈似乎也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家的孩子没有天赋这回事,于是便逮着那些千万分之一的奇迹不放,妄想她的教育成果也能跻身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

表妹唯唯诺诺地看着祝希,眼睛里充斥着不解,祝希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这样的人也能上京大?不会是走后门的吧?

很可惜,祝希还真是正儿八经地通过高考进入了全国top10的大学。

“要说你们这一辈里面,最会读书的就是你小希姐姐了,就是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呀?”祝希没忍住呛声,“姑姑你替我可惜什么呀?我就算再不争气,不也是上了京大吗。”

“就算专业不好,毕业以后挣不到几个钱,但是不是还有我爸妈替我兜底吗?实在不行,凭我这张脸,嫁个千万身家的富豪也绰绰有余吧?人活一世几十年,想要风光有的是办法。有能力的人没我漂亮,漂亮的人没我家世好,样貌出身才华三样我少说都占了一半了,您到底在操心个什么劲呢?”

她故作天真,一连串自我夸赞的话用无辜真诚的语气来说,字字句句都在彰显优越感,让在场的几个亲戚脸色骤敛。

七大姑的表情更是精彩,嘴唇都气得在打哆嗦:“你……”

可是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出哪里可以反驳。

她祝希确实混账,在他们家族这棵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大树上,像一朵妖冶的花。过于鲜艳危险,所以才引得他人屡屡驻足。

但是没人能够否认她的生命力和美丽,就像当初人人都觉得她被养废了,她却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一样。

人人都诟病她有那么好的起点却只能达到这个高度,然而事实是很多人都还达不到祝希的起点。

七大姑一想到女儿新鲜出炉的一模成绩,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面对祝希如此嚣张、不将长辈放在眼里的态度,没忍住开口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这小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个好爹妈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

“祝希。”

倪霏从二楼的护栏上探出头来,老式木雕用的梨木色泽深沉光润,和她的脸色如出一辙。

七大姑的话头戛然而止。

早知道祝希的父母虽然也热衷于贬低女儿,但是却不会容许他人随意践踏……也不知道刚才客厅里的闲谈被倪霏听去多少。

“上来。”

祝希应了声“哦”,在起身之际故意不屑地瞥了七大姑一眼,傲慢地说了句:“一百三十分都没有的英语,就别拿出来炫了吧。”

她那女儿,所有的成绩里面也就只有英语这种努力就能学好的科目能拿得出手了。

这次一模她打破纪录考了一百二十五分,被七大姑当作头奖彩票一样发在群里炫耀,其他成绩平平的科目倒是打上了马赛克。

因此她此话一出,又一下点燃了七大姑的怒火,气得她站起来,吓得几个亲戚赶紧摁下,一直伸手替她抚背顺气。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祝希,连她外婆她都敢呛两句……你干嘛非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倪霏双手环胸,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等她上来。

还有两步的距离,她已经忍不住伸出手去拧祝希的耳朵。

“怎么又跟亲戚吵起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能不能懂点事?”

祝希轻松躲过,但为了保险还是捂着耳朵。

“他们自己要来惹我,关我什么事?”

“那为什么他们不说别人只说你呢?你想过是什么原因没有?”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她离经叛道吗。

祝希垂眸,自上而下地扫视着偌大的客厅里的每一张稚嫩的面孔。

在她看来,这些弟弟妹妹都长得一模一样。

都是被父母规训完成的产品。

倪霏站在外婆卧室外,瞪了眼不知悔改的祝希,警告道:“收好你的那点叛逆,在外婆面前不准乱说话,听见没有?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刺激。”

祝希含糊地嗯了一声,跟着妈妈从门缝里安静地进入。

里面坐着几个人,分别是祝希的爸爸祝勐,小姨倪雯,还有舅舅倪震。

卧室很大,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和花卉壁纸色系相近的家具,每一件都精致到令人惊叹工匠杰出的手艺和设计者的别出心裁,但是却又能够嗅到长久无人使用的尘息。

质朴的宣纸灯笼里灯芯已经垂头丧气的瘪下,留声机中摆放着的唱片也很久没有响起过旋律,长形窗户经来客们的掀起而被拉开小寸,窗外并不热艳的阳光倾泻进来,照在黑胡桃木床上。

那中式雕花的床头板下藏着一颗缝着斑白头发的头颅,她脖子以下的躯体没入格纹毯下,只余瘦削苍老的面孔在外,一双浑浊的眼睛缓慢地张开又闭合,明明只是在做眨眼这么简单的动作,却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祝希一边走向她,一边在心里数着她闭眼的时间,久到好像永远都不会睁开了。

但是在她在床沿站定的那一刻,那眼皮如同突然张开的蚌壳,咧开大大的口子,锐利的目光瞬间向她刺来。

祝希一点都不怕,反而对她微笑,乖巧地说了一句。

“外婆,我来了。”

倪霏在旁边握着女儿的手臂,表情带着讨好和抚慰,道:“妈,祝希来看你了。”

老人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很重,在祝希的脸上徘徊,像一个没有力气的人拖着一座山在走,又慢又煎熬。

最后,她的视线聚焦在祝希的右耳上。

祝希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耳垂,笑容不减,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笔直地迎着老人的打量,好像是在问她,你很在意吗?

你很在意吧。

方俪还没哑巴,只是懒得说话。

她看了祝希那么久,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显然是不满意。

倪霏神色一变,把祝希扯到身后。

祝勐在后面也拉了女儿一把,意思是没你事了,让开。

倪雯赶紧上前来,打破这僵持的氛围。

“妈,要过年了,小辈们都在楼下等着和您拜年呢。”

所谓拜年,不过是让人前来围观她日渐衰老的身体,收获几句带着祝愿的场面话,然而实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祝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外婆每年都这么热衷于这个环节。

在她看来,如果换她老到只能躺着或者坐着,就绝对不会让人前来叨扰。

这不是虐待老人吗?

显然老一辈的观念和她完全不同,在倪震和祝勐的扶持下,外婆坐上了轮椅,被人扛着从楼梯上下来。

刚进门时的热闹再次重现,祝希躲在人群后面,一声不吭地观看这所谓的阖家团圆。

亲戚们留这里吃了中午饭,傍晚就都回去了,临走前进行了一阵礼物和红包上的推诿,祝希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扭捏、脸皮薄,凡是经过她眼皮子底下的她照单全收,亲戚尴尬地笑笑,面对她的“谢谢”也不好说什么。

晚饭只有家里最亲的几个人在场,护工担起保姆的职责,在厨房里一边做晚饭一边忍受倪霏在食谱上的指指点点。

哪怕只是放多了一滴油,她都要大呼小叫。

祝希蜷在沙发里玩手机,她舅舅的儿子倪辛坐在旁边陪她爸爸讨论国际局势,不过十五分钟祝希就打了三个哈欠,抱着毯子窝到壁炉边的篝火旁。

她能感受到那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追随她而动,她听见她爸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幽幽道:“都二十岁了,还跟没长大似的。”

倪辛笑了笑,客套道:“女孩子嘛,天真些也好。”

祝希一边玩单机游戏一边在心里冷笑,知道他是被她吓怕了,所以不敢再乱说话。

倪辛比她大八岁,在祝希还处于叛逆期时就夺得了省考第一名,已经是个深谙体制内套路的家族优秀青年,并且完美继承了他爸倪震大男子主义,平日里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家里的事指指点点。

当时他看着因为躯体化而休学的祝希,当着她的面风轻云淡地给她爸妈提建议:“大号练废了就再开个小号呗,姑母这个年纪完全还可以要个二胎。”

当时祝希穿过他直接冲向阳台,腿一抬就要翻过围栏往下跳,身后传来几乎要掀飞屋顶的尖叫,还好她爸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脚踝,否则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但是祝希跳楼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也不庆幸她爸救了她一条命,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能给倪辛留下阴影也不错。

这不,从此以后他都不敢在祝希面前乱说话,甚至不敢跟祝希打招呼。

其实亲戚们对她的印象还是太保守了,只有更亲近的人才清楚,祝希是个疯子。

天黑没多久晚饭就做好了,外婆不方便下楼,所以护工端着饭上去。

舅舅让他们这些小孩子上去和外婆打声招呼,告诉外婆他们准备吃饭了,以示尊重和礼貌。

等倪辛下来了,祝希才上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黄铜台灯亮着。

方俪坐在窗边,用骨瘦如柴的手臂举起调羹,想要从碗里挖菜。

但是控制不住抖动的手腕已经预示了她的失败,祝希推开门的瞬间那银质勺子刚好掉在地上,护工心惊胆战地捡起来,小声解释道:“是老太太她想自己吃饭……”

岁月太残酷了,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从她身上剥夺。

祝希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她从护工手里接过备用的调羹,明白这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否则对方不会贴心到准备第二套餐具。

祝希拿着新的勺子走向方俪,将其塞到了她摸起来近似干枯树皮的手心里。

“外婆,再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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