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羞耻地蒙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颜濛终于冷静下来,又再问一遍:“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渣的事的?”
钟知溟认真捡起刚才被他弄到地上的衣服,说:“那个帖子。”
帖子?颜濛眨眨眼睛,慢半拍想起小青梅和他说渣男在论坛里被人扒马甲的事情。
“是我发的。”
居然是这家伙直接上手扒的!
颜濛惊住:“所以你,你也是这样找到我的?”
所以在那天喝饮料时才会那么古怪。
钟知溟说:“不是。”
他情绪波动向来不大,那天是真的被惹怒了,才会发出那么幼稚的一句话。只不过,他又不能真的把对别的男人的那一套用在自己有过好感的女生身上。
尽管那个女生完完全全是在骗他。
重新翻看萌萌给他发送过的图片,打算按下删除键时,钟知溟注意到某张照片。
有一个很眼熟的东西。
萌萌给他发的照片有几张是对镜拍出来的,尽管有意遮挡,但后面的书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映在镜子里。
手指划动,图片被他慢慢放大。
书架的某格摆着一个小熊玩偶。
钟知溟之前没有认真看其他地方,现在才发现。
去年颜濛过生日时,为了不让两位家长察觉他们两个实际已经下跌至冰点的关系,至少要做些表面功夫,钟知溟有给他送礼物,选的就是小熊玩偶。
小熊很可爱,如果说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它的表情,它没笑,而是瞪着人,气鼓鼓的样子。
他路过礼品店看见,觉得很像颜濛,就选了它。
包装时,以为他在追女生跟着来要给他当参谋的朋友看见他选的小熊,目瞪口呆:“不是吧大哥你选这个送给妹子?百分百会生气啊!”
钟知溟:“不是给女生。”
其实送什么都无所谓,根本上颜濛也不想要他送的礼物,做做样子罢了。
颜濛收到礼物,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差点又要摆出和小熊一样的表情,但想起父母在看,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好好看的小熊,我很……喜欢……呵呵。”
钟知溟:“嗯。”
图片上被萌萌放在书架上的小熊就和他送给颜濛的一模一样。
有一样的小熊还可以说是巧合。
停电那天,他去过颜濛的房间,尽管灯光比较暗,但他还是看清了颜濛房间的摆设,记得在房间的角落,也摆着这么一个书架。
过去他几次做梦会把颜濛和萌萌重合起来,原来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们两个体型相像。
萌萌就是颜濛。
游戏里喜欢黏着他跟他撒娇的萌萌和对门光看他一眼就嫌烦的颜濛是同一个人。
钟知溟是真的没辙了。
如果不是今晚看见颜濛和其他人过火的亲密举动,他是真的没想过要找颜濛算账。
颜濛听他这样说完,难得在他面前有那种自己矮人一头的心虚,别扭地说,“哦……那……那你人……其实还挺好的……”
“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不好,因为我的疏忽,让你遭遇这种事情……”
网恋的萌妹不仅是男生还是同住一屋檐下的继兄弟什么的,这种标题就是放在报纸的社会版面上也是头条般的存在,钟知溟是真的心理素质过硬,还能一直克制住没对他做什么。
虽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对他做了。
“那我们还能继续吗?就当奔现了。”钟知溟抬头看他,问。
颜濛迅速推翻自己刚才的想法,这哪里是心理素质好,钟知溟根本是疯过头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
颜濛没答应和钟知溟交往,钟知溟疯了,他又没有。但由于他是让钟知溟疯成现在这样的始作俑者,他又不能说什么。
拒绝得不完全的后果就是好几次被吃干抹净,一回生二回熟,他舒服了也就半推半就,放任自流,说是没交往,但他能和钟知溟在房间里接吻。
有一回厮混到一半,颜濛妈妈给他拨来电话,说和钟知溟的爸爸已经回到家门口,但忘记带钥匙了,一直摁门铃也没人开门,问他们是不是都不在家。
刚才被弄得忘乎所以的颜濛根本什么声音都没听见,直到钟知溟帮他接通电话的前一秒意识也还是迷迷蒙蒙的状态。
听到妈妈的这番话,猛然被吓醒,用手捂着嘴,含糊地说,“在家……的,我们在玩游戏……没听见……这就下去开门。”
挂了电话,还套着白色过膝袜的腿踹了踹无动于衷的钟知溟,急急忙忙地要套上裤子,没时间脱掉丝袜,不过还好家居鞋会挡住。
钟知溟慢慢套好上衣,准备去开门,颜濛正要钻进洗手间去洗脸降温,一看,钟知溟的颈侧还留有自己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出来的红痕。
“这……这个!”颜濛差点被自己气晕。
钟知溟很淡定:“说是被蚊子咬的就好了。”
鬼才会信啊!
但又不能让钟知溟大热天的穿高领毛衣,只能让他睁眼说瞎话了。反正那张脸一本正经的时候也还有些可信度。颜濛自我安慰。
两个人收拾好,下楼去开门,果然,那个红痕被注意到了,不过钟知溟信誉很好,两个长辈没有疑心别的。
颜濛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门外有许多伴手礼,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里时颜濛的腿不小心撞到门框,有些痛。
他妈妈过来问:“撞到哪里了?”
……他的腿上还穿着白丝袜,颜濛很心虚地跳开,有些站不稳,扶着旁边钟知溟的肩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你别担心,我叫,额,知溟帮我看看就好了。”
钟知溟扶着他的肩:“嗯。”
两个长辈面面相觑,都觉得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
后来有一次社团联谊缺人,相熟的学长问他能不能去,顺便再多带一个人。
颜濛就带着钟知溟去了。
玩国王游戏时很不凑巧,颜濛被选中了,大概还记得他和那个学长玩pocky的那次,国王的要求他和另一位学弟模仿那个再来一次。
颜濛:欸?
一整晚都表情淡淡的钟知溟没什么表示。
他们两个是后面才来的,因而都坐在旁边,灯光有些暗,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修长的手指隐秘地撩开颜濛T恤的下摆,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在他腰际交错、绑成蝴蝶结的细带。
颜濛僵住了。
然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听钟知溟的话穿那种东西。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那个疯子会突然发疯把脆弱的蝴蝶结解开。
再说,就算不这样做,他也会拒绝的啊!颜濛瞪他一眼,转头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做不了这个,愿意接受惩罚。
做不了当然不会强求,颜濛最后只是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