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
琳琅犹如炸毛的猫咪,他端也不是,甩开也不是。琳琅想维持面子,但嘴巴渴得都要冒烟,再加晒伤的皮肤开始出现症状,火辣痛感让琳琅眼眶湿润。
抗拒在人面前哭,他咬紧嘴唇里侧。
说实话,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事,琳琅不太会处理突然情况。先前在校有杜缤帮他处理,在家在外是哥哥乔河站在跟前抗。
琳琅抬手,却在半道停下动作,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一转,两秒出现个坏点子。
“刚才在村口,有人说你是病秧子。”
他微抬下巴,犹如断奶期第一次寻得猎物的骄傲小豹:“你哪里像,我看就是头壮黑牛。”撑腰的人都不在,琳琅自知打不过,他故意大声讲话虚张声势。
至于琳琅说了什么,赵来生并未在意,他注意力全放对方一张一合的薄唇。
“……”
与小时候比,除了身高了些,整个人也没多少变化,仍喜欢虚张声势。
赵来生摘掉毛巾,侧身,抬手压住比寸头稍长的发,露出手掌长的一道疤痕。
随着岁月流逝,那条伤口变成淡粉色的线,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接触,几乎没人能注意到
琳琅蹙眉。
他不懂一个陌生人为何要给他看这,心底别扭,倒也没再吹毛求疵,单手拎起包甩到肩膀挂好,故作凶狠瞪向赵来生:“别找我博取同情,又不是我打的你。”
后者眼底有瞬间黯淡,但掩饰极好,他挑起扁担转身:“我去准备午饭,简单吃点,等晚上天气凉快了,我带你去镇上好不?”
琳琅能回就见鬼了。
他一进西屋,凉气蔓延。
方才院里,正中央屋子的地面还是由黄土铺成,他所处的西屋全部换成瓷砖。窗户也是新换的,贴心糊上毛玻璃纸,保护这位城里小少爷为数不多的隐私。
房梁高得琳琅心底有些害怕。
他想乔河,也想小熊。
琳琅捏住鼻子,也不知是想跟赵来生置气还是刻意惩罚自己,直到憋得整个人面部泛红,他泄气般将身体摔进座椅,结果忘记村里的家居多半是实木构造。
麻,紧接而来的痛从胯冲到四肢。
琳琅嗷一声,他双手捂住腰,结果忘记斜靠在椅子,重心顿时失衡摔在地。
房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三步并两步上台阶,拍门声咣当,追问的嗓音急促。
“琳琅?琳琅!没事吧,怎么了?”
赵来生想进来,碍于琳琅在里反锁,后退几步仰头,单手勾住屋檐,刚准备从房顶翻进去,铁门咣当打开,撞到赵来生膝盖。
“我讨厌你!!别过来!”
因为疼痛,琳琅眼眶通红,可怜巴巴地歪在地面,胳膊、小腿、脚踝撞得通红。纵使讨厌自己坐在地,他抗拒赵来生,抄起离手边最近的东西砸过去。
老式的搪瓷杯摔不碎,咣当落地,沾满院中的土,叽里咕噜滚出去好远。
琳琅的泪扑簌簌,他胸口一起一伏。
到最后,也不知说给谁听。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