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打打杀杀的,也不是个办法,陛下想要兵权,总不能收回兵权的那一天,兵全都没了吧?
庄旸的家人都在塞北,他才刚刚出征,家人正是念叨他的时候,柳昭隐先是传送到了塞北,很轻松地便打听到了庄旸的家庭住址。
庄旸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八岁,正好与饼子年纪相仿,用他的大儿子做局,就省的去找别的小朋友了。
柳昭隐便复制了庄宇的相貌,粘贴在饼子的脸上,还听说了他喜欢小兔子的事。
对京卫营来说,柳昭隐的战术并不损失什么,就算庄旸不上当,柳昭隐也可以全身而退,甚至一个人打赢这场仗,所以萧鹤川和陆安邦都同意了他的计划,更何况,柳昭隐还有娘亲的大锅饭这个后招。
当然了,对陆安邦的说法是,萧鹤川见过庄旸的长子,他有擅长易容的手下,各位手下家中,适龄的孩子很多,他选了个机灵的。
就算柳昭隐败了,庄旸攻入了京城,但京城里还有禁卫军,陆安邦只要守好京城的东大门即可。
柳昭隐本来还怕来不及,还好萧鹤川的手下,行动力都很强,一天也足够把娘亲们送到兴虎关了。
为了保证娘亲们的安全,他们垒灶台的地方并不在大军前进的路线上,而是在稍微远一点的一处山谷里。
等柳昭隐说服了庄旸,他们才让娘亲们出去找各自的儿子。
就算庄旸舍得自己的儿子,他也控制不住十万想家的士兵,心散了,这场仗怎么打都不会赢的,庄旸所有的手段和力气全都没有用了。
庄旸带军驻扎在兴虎关,等候康庆帝的指令,兵符交给了禁军副统领方天戟,由他交给康庆帝。
饼子:“我演得怎么样?”
柳昭隐:“太棒了,明天仗就打完了,到时候我给你发个奖状。”
秦立和姜辰还要上战场,他们把饼子送回东石街,让莫名其妙就沦落到看家的地步的赵奇看顾他。
今日未时,戚仲威要攻城,为了她们的安全,李衍和杜易趁着未开战,把娘亲们全都送了回去。
毕竟是军营,不可能让她们一直待在这里,而且军队随时都有可能出征。
尽管相聚的时光很短暂,但他们已经很开心了,士兵们围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着自己的家乡,也十分庆幸,庄将军没有跟着造反。
庄旸刚上交兵符,康庆帝对他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派副统领方天戟带一小队禁卫军,看管着庄旸。
庄旸的队伍里,也有对戚仲威忠心不改的士兵,只是,他刚要去报信,就被禁卫军射杀了,所以庄旸的遭遇和决定,戚仲威还不知情。
未时,戚仲威按原计划,命二十万大军发起进攻,陆安邦带领十六万士兵顽强抵抗。
戚仲威的军功比戚叔铎多多了,他本身就很难对付,手下的将领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陆安邦有些吃力,让他意外的是,最寄予厚望的柳昭隐竟然被一个小兵缠住了,他问萧鹤川:“他怎么回事?不会是在玩抽象吧?”
萧鹤川给了副将朱万山一剑,一脚踹飞了他,抽空回答陆安邦说:“那个小兵是易了容的行香子!”
陆安邦:……
陆安邦说了一句脏话。
刀光剑影,血雨纷纷,第二次上战场,柳昭隐还是觉得很混乱。
柳昭隐:“你吃错药了?!”
行香子:“有人买襄王的命,你要保护他,我就只能和你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行香子不杀江昭隐,所以萧允琛买了萧鹤川的命。
万两黄金送到了行香子的手上,造反失败的话,那些钱更没用了,还不如倾尽所有,拼上一把。
行香子本不想参与皇家斗争,但他很想跟江昭隐打架,打架还有钱拿,他很爽快地接了这一单。
对萧允琛来说,行香子若胜了,他便能同时解决掉江昭隐和萧鹤川。
柳昭隐知道行香子武艺高强,也知道他们难分胜负,但战场不是让他们两个打架的地方,掌对掌激发出的气浪,扇飞好几波小兵了。
柳昭隐使了一招内景核爆炸,行香子堪堪躲过,柳昭隐说:“你杀了萧允琛,我把这招告诉你。”
行香子:“真的?”
柳昭隐:“狗骗你。”
行香子:“你若骗我,我就缠着你打一辈子,让你一刻也不得闲!”
柳昭隐:“怕了怕了,你快去吧。”
行香子从不出卖自己的主顾,在他看来,杀掉不算是出卖,他可没有全世界地宣扬安王买凶杀人的事。
把造反这么大的事,寄托在他这个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安王真是病急乱投医。
萧允琛以为行香子收了他的钱,就高枕无忧了,万万没想到他会死在行香子的手上,他高看了行香子的道德底线,但是他没机会后悔了。
不急着除掉萧鹤川而请行香子掺和的话,萧允琛说不定还有赢的可能,但是他死了,戚仲威的心情好复杂,他们拥护的皇帝的人选死了。
可是反已经造了,阵仗摆得这么大,庄旸应该已经攻入皇宫,挟持了康庆帝,马上就要开东昌门了,现在投降,康庆帝会饶了他们吗?
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父亲的求情或许可以保下他,但他们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让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去做替罪羊。
戚仲威不想这样,所以这场仗他必须赢,赢了以后自己做皇帝,将士们的财富和地位,都由他来给。
戚仲威拼命地想打赢这场仗,但是庄旸早已弃暗投明,眼看京卫营处于劣势,康庆帝便命庄旸从后方包抄戚仲威,和陆安邦前后夹击。
解决了萧允琛以后,行香子偷偷摸摸地回到了东石街,等战争结束以后,柳昭隐会教他内景核爆炸。
柳昭隐抽出空来,和萧鹤川一起对付戚仲威。
戚仲威算是柳昭隐遇到的比较难缠的对手,与行香子的打斗又消耗了太多内力,所以柳昭隐和萧鹤川都受了伤,好在庄旸的援军及时赶到,戚仲威终是败了。
来之前,庄旸还担心将士们会因为想家,而无法专心作战呢,但是士兵们的斗志,史无前例得高昂。
因为娘亲们说了,他们剿灭了反贼,立了功,朝廷体恤他们,才一路小心护送着,安排家人与他们见面。
娘亲们还说了,捷报传到家乡的时候,她们可骄傲了,可是剿灭上一波反贼的军队并不是他们。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那不重要了,他们都想亲自上阵,真的杀上几个反贼,把真正的军功传回家乡,不用将领摇旗呐喊什么忠君的口号,他们全都充满了斗志。
这场战争总共持续了两个时辰,萧允琛和戚仲威打的就是造反的旗号,所以康庆帝比较好善后。
除了康庆帝明令要保住的戚坤以外,镇远军所有不肯投降的将领,在战场上就地诛杀,活捉比较麻烦,不如死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
庄旸立了功,顶替了戚仲威的位置,军中诸位将士也都论功行赏,该升职的升职,该领钱的领钱。
塞北不能无人镇守,整顿好以后,庄旸便带领着大军,回到了塞北。
京卫营损失了四万人,镇远军损失了两万人,两场造反,让康庆帝共计收回了四十万大军的军权。
军队重新组编以后,庄旸带回塞北二十五万人,剩余十五万人全部收入京卫营,以保卫京城的安全。
戚叔铎带了二十万大军入京,漠北还有十万士兵未动,加上戚容带去西南的二十万人,戚容能掌握的军队从八十万,变成了三十万。
西南战事已平,戚容计划带着二十万大军回漠北,也听说了戚仲威兵败身亡的消息。
从前,他不想跟康庆帝撕破脸,可是如今,康庆帝收回了部分兵权,戚容更加没了优势。
戚坤也参与了造反,但是康庆帝并未追究他的责任,说是念在戚容和戚伯言为国效忠的份上,绕他一次。
造反这么大的罪过都能饶恕,康庆帝已经很给戚容面子了。
戚容心里憋着一口气,又给萧鹤川和柳昭隐记了一笔,好在太子还是萧书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让康庆帝驾崩,才能维持住局面。
如何让康庆帝驾崩,戚容要跟魏妃好好地商议,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第一场战争,因为有柳昭隐这匹黑马,赢得还算轻松,所以第二场战争爆发的时候,萧司明便主动请缨,说他也想尽一份力。
不成想柳昭隐被行香子缠住,脱身不得,前半场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萧司明早早地就负了伤,被护卫们护送回了王府,功劳没捡着,还受了伤,萧司明憋屈死了。
第二场战争爆发的时候,虽然敌军数量更加庞大,但是包括康庆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像第一场战争那样紧张。
刀剑无眼,萧鸿意就没想着去捡功劳,而是悠闲地待在府中,听手下汇报战场上的局势。
萧靖安也没有被康庆帝护在皇宫,他一直在城墙上,远远地观望着战况,反军刚一投降,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到战场,去祝贺他五哥。
萧靖安一头扎进萧鹤川的怀里,开心地像个孩子:“五哥!咱们赢了!你好厉害啊!唰唰两下就把那个谁谁谁干掉了!我瞅了一圈,就数你的剑法最麻利!五哥五哥,我单独为你办一场庆功宴好不好?”
萧鹤川揉了揉萧靖安的脑瓜,说:“好,都依你。”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柳昭隐撇了撇嘴,多大的人了,还挤在别人怀里撒娇,毒唯真可怕。
陆安邦撞了一下萧承泽的肩膀,夸赞道:“好小子,没白练。”
萧承泽扬着头:“那当然,今年军中大比,我一定能拿魁首!”
萧承泽被护卫们簇拥着,他也没什么架子,跟大家搂搂抱抱地庆祝。
伤员已经被抬下去医治了,士兵们庆祝胜利的同时,也在寻找自己的好友。
找到的,便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地庆祝,好友受伤甚至身亡的,也有其他战友耐心地安慰着。
大家好像都很忙。
穿越以前,柳昭隐虽然是被父母遗弃在道观外的,但是师父和师兄都非常疼爱他,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了……
柳昭隐的武功太强了,他又与襄王亲近,如今又是皇权斗争的关键时期,小兵们摸不清楚他的脾气,所以一时之间,都不太敢跟柳昭隐这个大功臣套近乎。
柳昭隐突然有点想念萧鹤川,萧鹤川要是在的话,他就不会没人理了,没人理就没人理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萧鹤川:“昭隐!”
柳昭隐:“殿下?”
柳昭隐以为襄王有什么事要吩咐他,结果襄王勾着隐藏在面具下的唇角,说:“我们赢了。”
柳昭隐:“嗯……”
柳昭隐灵机一动,说:“殿下,您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试试我的法术?一道伤口只收十两银子。”
萧鹤川:……
怎么突然开始做生意了?
柳昭隐在自己身上给萧鹤川示范了一下,他把伤口消除,又用贴纸在原来的位置贴了一道假伤口。
柳昭隐眨巴着眼睛,推销道:“既不用受疼,也不用担心露馅。”
萧鹤川:“好啊,那试试吧。”
柳昭隐还记得萧鹤川说的,让他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术法:“殿下侧过来一些,别叫旁人瞧见。”
萧鹤川身上有三道伤,都在铠甲没有护到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卸掉铠甲,柳昭隐很快就处理好了。
什么悄悄话说这么久都说不完?萧靖安浑身散发着黑气,说:“五哥,你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萧鹤川不解道:“什么?”
萧靖安一把拉开柳昭隐,挤在萧鹤川面前。
他本来想说说他命厨子准备好的菜品,但是看见柳昭隐没有站稳,萧靖安便不满道:“你武功那么高,装什么装啊?你是不是想装柔弱,让我五哥心疼你?!”
柳昭隐:……
他在说什么东西??
柳昭隐撇了撇嘴,同时翻了个白眼,双倍无语。
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柳昭隐还不太习惯应付战争给他带来的心理波动,再加上想念师父和师兄,他的情绪有点低落,低落到懒得给自己出气。
萧鹤川:……
他何时受过这种口头上的委屈?此时却一言不发,想必是真的很不开心了。
萧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