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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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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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昙拎着银牌回福利院之后不久就是考试,考得他一阵头晕眼花。

但所幸考得不错。

按理来说他几年前就应该要去上体校的,但顾玉娇在听到这件事之后极力反对。就连顾秋昙自己,在被劝说去体校时也只是摇了摇头。

他说:“我不能把我的人生完全压在花样滑冰这件事上。”

花样滑冰运动吃的是青春饭,顾秋昙很清楚自己成年后的身高不那么适合花滑。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只有一米五出头,怎么也不像会长得特别高的样子。

然而顾秋昙前世在俄罗斯休养时,艾伦曾经拎着一卷软尺给他量过身高。他长到了一米八以上。

比艾伦还高一点。那天艾伦看着卷尺上的刻度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真有那么高啊?”

他的蓝眼睛润着水,收起卷尺,轻轻道:“……也算是给你养到成年了。”

当年的艾伦似乎一直担心他活不到成年的那一天。顾秋昙想。

不过他当时确实状态很差,半辈子一颗心全扑在已经没有可能继续的花滑事业上,离开了冰场就再没有能支撑他的东西。

所以他不会再把自己完全捆在花滑事业上。再说了,他学业一直拔尖。福利院的老师早说了,他这个水平保持下去,到了初三,首都最好的高中也考得上。

冬去春来,他在冰上又过了一个年,开学考也仍旧保持着高水平的发挥。

寒假时艾伦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在过年的那阵子——

总决赛结束的那天艾伦偷偷塞给了他一只智能手机,不算新的款式,那只手机已经配置好了sim卡。

顾秋昙下意识就要把手机还给艾伦,艾伦总喜欢送他一点他看着都觉得贵重的礼物。

偏偏这个打小生活富裕,连衣柜里最普通的衬衫都是定制的昂贵款式的小少爷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总无辜地睁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没有啊,这对我来说都是小钱……你要是实在觉得很贵,以后我给你带俄罗斯特产好不好?”

他的汉语说得很好,没有口音,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训斥。

顾秋昙只好作罢。

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艾伦似乎很疲倦,说话时声音都变得很轻:“阿诺,新年快乐。”

电话里传来隐约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顾秋昙这边的鞭炮声混在一起。

最开始顾秋昙还没发现问题,直到福利院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小鸡一样跟在顾清砚背后进来了,室外不再传来鞭炮的声音。

他才注意到电话里的声音:“你们那边也在放鞭炮吗?”

可他记得艾伦不住在华人聚居区。

电话里艾伦轻笑一声,声音清澈,把他的耳朵都染成了红色:“没有,在放炮弹。”

顾秋昙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艾伦说的是什么意思,疑问地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惊讶的声音就响遍了整座福利院。

“你说什么——你没事吧?”

艾伦在电话那头一愣,心道:他这是怎么了,在俄罗斯有人放炮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半晌他才想起来,哦,对,在华国这种事是不正常的。

“没事,砸不到我。”艾伦平静道,轻轻敲了敲桌面,看向对面西装革履的人们,“好了,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你小心点。”顾秋昙忧心忡忡的声音传过来。艾伦眼神柔和了一瞬,在挂断电话看向其他人时又是那副冷硬的样子:“好了,会议继续。接下来轮到谁汇报了?”

他们再次见面时已经是世青赛前夕了。那年的世青赛在韩国举办,韩国和华国离得很近,顾秋昙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

唯一的缺点是飞行时间有点短,顾秋昙觉得他没睡饱。他到酒店时艾伦正在安慰一个韩国女孩。

他愣了一下,挣开顾清砚的手飞奔过去,看向艾伦轻声道:“她这是怎么了?”

艾伦的眼神像西伯利亚冬天的风雪一样冷,淡淡地瞥了一眼顾秋昙:“她和她的教练闹了矛盾,现在不敢回房间。”

顾秋昙却注意到女孩身上披着艾伦的外套,一件针织的棕褐色风衣。艾伦很少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

他有个荒诞的猜测。他小声道:“和我们小时候那次一样?”

“算是吧。”艾伦的语气平静而镇定,一下一下轻拍着女孩的背,“放轻松。”

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渣。艾伦太清楚了。有些人披着一张衣冠楚楚的外皮,其实根本就是禽兽,坏种。

艾伦五岁就被厌恶他的父亲扔到德国姻亲家里自生自灭。在那个家里他没有可以说话的同龄朋友,唯一能够给他慰藉的是一只流浪到那边的黑色小猫。

那时候他身上总有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前教练对他的虐待痕迹混杂在其中,根本没有人会在意;甚至对他们来说,连那只猫都不是他应该拥有的东西。

所以他从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其他人,更何况那或许真的是个坏种。

顾秋昙沉默了一阵,问艾伦:“我明白了,会影响到什么吗?”他说的是对那个女孩的影响。

韩国对这些事的惩戒力度不算严厉,同样是儒家文化圈里长大的顾秋昙更是清楚这些事对这个女孩来说揭开伤口要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舆论。

“……我不知道。”艾伦低下头,黑发垂下来,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可她现在没地方去……”

“让她来和我住吧。”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过来,顾秋昙回过头,看见谢元姝站在那里。

刚晨跑回来的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让她来和我住吧。”

艾伦看了她一眼,点了头:“好。谢小姐,麻烦您了。”

谢元姝爽朗一笑:“这算什么,她是很好的朋友和对手,我当然要保护她啊!”

顾秋昙这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去年青年组大奖赛时女单项目的铜牌,她叫权秀英。

权秀英这会儿已经没有再哭了,眼圈红肿地抬起头看向谢元姝,怯怯道:“谢,我的事会影响到你吗?”

谢元姝走过来,拉起她:“我不怕。”

她带着权秀英离开了,顾秋昙看着她们的背影,吐出一声叹息。

“艾伦。”他突然叫了一声艾伦的名字,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疑惑地看过来。半晌,他说:“会难过吗?”

“这样的事情很多。”艾伦冷淡地撇过脸,拉着顾秋昙站起来,他指尖的颤抖让顾秋昙意识到他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我们帮不了所有人。”

对他们来说,比赛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个事情在世青赛短节目开始之前突然被曝光了。顾秋昙听到这个消息时睁大了眼睛,手里的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在这个时候……

他慌乱地去看艾伦,心脏跳得很快。他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艾伦注意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用口型无声对他说:“收心,不要被外界影响。”

他说得平淡而冷酷,似乎这些事真的对他毫无影响。

在比赛时他跳了3Lo,3A+3T和3Lz,落冰平稳,跳跃一如既往地高飘远,旋转的轴心也开始趋于稳定。他拿到了80.15分。

但顾秋昙没有办法真的不去想。表现在节目里的情绪就多了一种异常的悲伤和忧郁——他想,在忧郁什么呢?

那点不符合节目内容的情绪拉低了他的表演,他的跳跃质量还是非常高,高到3A+3T的goe第一次加满了3分,可他最后的总分只拿到78.93分。

就连森田柘也也看出来了顾秋昙的不对劲。他似乎被那个女孩的事影响得很严重。

森田柘也这次短节目的总分都拿到了79.10分。

到领奖的时候顾秋昙也还是绷着脸。那副样子让人很难不去在意。但在世青赛赛场周围记者的镁光灯下,不论是艾伦还是森田柘也都没敢轻举妄动。

艾伦是知道顾秋昙情绪异常的原因,但在国际上权秀英曝光的内容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时候贸然去询问顾秋昙这方面的内容只会引火烧身——烧的还是顾秋昙。

他很清楚顾秋昙,尤其是很大概率是重生回来的顾秋昙,对这种事会做出怎样的评论。

森田柘也也很清楚地知道在此时此刻上去问顾秋昙什么事让他绷着这副冰块脸的话,如果顾秋昙说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只会让他也跟着陷入舆论的狂潮。

年轻的日本选手偷偷地看了一眼艾伦。

他和顾秋昙关系那么好……会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吗?

可还没得到答案,突然有个记者麦克风怼到了艾伦嘴边。

艾伦眉头拧起一个疑问的弧度,对场外递了个疑惑的眼神。这场比赛有安排采访吗?

即使是正处于情绪低落期的顾秋昙这时也觉得奇怪——或者说没有人会不奇怪吧。

他看向那个记者,记者有着典型的韩国人长相。

顾秋昙眨了眨眼,捏着已经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铜饼饼,手指指尖微微发白。

那个记者看起来来者不善。

尽管他似乎并不是针对艾伦,但顾秋昙还是觉得自己非常不爽。

就在这时,艾伦开口了,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声音斯文冷淡:“您有什么问题想问的,直接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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