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坐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本边缘。
"苏安安呢?"她终于问出口。
宋宁正在削苹果,手术刀在指间翻转,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他头也不抬:"普通病房,307。"
花瑶愣住。
"怎么?"宋宁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以为我会杀了她?"
刀尖轻轻一挑,最后一段果皮断开。他把苹果递过来,果肉雪白整齐:"她只是工具,不值得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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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瑶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苏安安正低头喝粥。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手腕上还贴着留置针的胶布。
推门进去时,不锈钢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苏安安的瞳孔剧烈收缩,"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花瑶弯腰捡起碗,放在床头柜上:"身体怎么样?"
"关你屁事!"苏安安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那是宋宁曾经给花瑶刻的,"看清楚,现在这是我的身体!你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花瑶静静地看着她:"疼吗?"
苏安安突然哽住。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许久,苏安安别过脸:"......医生说,我可能会保留一些你的肌肉记忆。"
她举起右手,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几个音符——是肖邦《夜曲》的起手式。
"烦死了。"她恶狠狠地说,眼眶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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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火车站。
苏安安拖着行李箱,回头看了眼这座城市的轮廓。晨雾中的高楼像蒙着纱的标本,而她终于挣脱了玻璃罐。
手机震动,银行到账通知亮起——【100,000.00元】。
附言:【学费】
落款是空白的,但她知道是谁。
"妈!这边!"她朝远处招手。
苏母小跑过来,粗糙的手掌接过行李:"都说坐飞机了......"
"火车挺好。"苏安安把围巾分她一半,"能看风景。"
她们挤在人群中进站时,谁也没注意到站台角落的黑色迈巴赫。车后座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他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