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站在琴房门口,指尖悬在门把上迟迟未动。
里面传来《月光》的旋律——是宋宁在弹。他弹得比她更精准,更冰冷,每个音符都像手术刀剖开皮肉般精确。
推开门时,琴声戛然而止。
"你锁了我的跑车。"花瑶把钥匙扔在三角钢琴上,"还屏蔽了所有叫车软件。"
宋宁的双手仍悬在琴键上方,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某种精密的机械结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
"所以?"
"你去年雨天摔过车。"他翻开琴凳下的暗格,取出一沓X光片,"左桡骨骨裂,右膝半月板损伤。"
花瑶夺过片子撕得粉碎。纸屑纷纷扬扬落在他们之间,像一场苍白的雪。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她踩过那些碎片,"连我的伤疤都要做成标本。"
深夜的诊疗室,宋宁正在给标本瓶换液。
花瑶闯进来时,他刚好把一枚乳牙放入福尔马林。那是她七岁换下的,被他做成项链在她十六岁生日时送还。
"我们做个交易。"她夺过镊子指向他心口,"你不干涉我的自由,我每周陪你吃三次饭。"
宋宁摘掉橡胶手套,露出被化学试剂泡得发白的指尖:"五次。"
"四次。"花瑶把镊子戳进他白大褂口袋,"外加允许你记录我的生理数据。"
玻璃柜的射灯突然闪烁,照亮他骤然收缩的瞳孔。花瑶知道她押对了——这个疯子要的不是囚禁,而是被自愿的掌控权。
"成交。"宋宁解开领带缠在她手腕上,却留了足够她挣脱的余地,"现在要抽血吗?"
他举起采血针时,花瑶突然咬住他喉结。宋宁闷哼一声,针管掉在地上滚远。
"这也是数据。"她舔掉渗出的血珠,"记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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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花瑶开着重新解禁的跑车冲进暴雨。
宋宁的迈巴赫始终跟在三米后,雨刷器同步摆动的频率像某种诡异的华尔兹。当她故意驶入积水区溅他满车泥浆时,车载通讯器传来他冷静的声音:
"右后轮胎压异常,建议减速。"
花瑶对着后视镜比中指,却还是在下一个红灯时,把他去年送的那条翡翠脚链戴上了。
——链坠里藏着心率监测器。
——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