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沿着下层区的街道一路狂奔,向着纸条上说的那处仓库跑去。
他感到自己的直觉正在疯狂预警,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在心底暗自咒骂,把那群该死的疯子一个不落地骂了个遍。
等到他终于跑到仓库的大门前的时候,反倒是冷静下来了点。毕竟他很清楚,情绪对解决事情毫无益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杰帕德从这件事中扯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如果他们是冲他来的,那就只管冲他来好了,虽然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对他们来说到底哪里有利可图。钱?情报?还是什么高科技产品?这都好说,他不会吝啬。他在脑子里飞速过了几种援救方案,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然而里面的景象还是远超他的预料。或者直接点说,里面的景象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只见杰帕德被双臂展开地绑在木头架子上,上衣被丢在脚边。而手臂、胸膛、腹部甚至肩头,都布满了可怖的长长的、甚至还在渗血的伤口,整个上半身几乎没一块干净的皮肤,到处是血液和汗水。他低垂着头紧闭双眼,嘴里还被塞了团布,面色苍白,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桑博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狂跳,他紧紧攥着拳,疯狂在心里劝说自己冷静。杰帕德自己本身武力值在整个贝洛伯格都是数一数二的,能被这样伤害而无法反抗说明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是这样,即便加上他桑博,也不一定能扭转局面,现在能武力解决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这种情况下只能智取,万不可冲动行事。
看到杰帕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正要抬头看过来,他赶忙撇开视线,不再看杰帕德,而是环视整个仓库。一二三……一共五个侍卫,这个杰帕德对面,坐在扶手椅上的戴帽子男人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野狼帮头目了吧。
桑博咬咬牙,走上前,强挤出一丝笑容,礼貌道:“大人……是您叫我来的?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那椅子上的男人仔细打量了几眼桑博,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片刻,笑道:“哟,今天这么生分啊。前几天咱们说要抓戍卫官的时候,不是就你蹦哒地最欢了嘛?现在倒好,知道装无辜了?”
桑博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说话者。这是闹哪出?怎么回事,这疯子是什么戏瘾犯了吗?啊哈在上,这男人他今天甚至是第一次见!
“哎呦喂,大人,您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从来没说过要抓戍卫官,恰恰相反,我想请您放他一马!您知道的,银鬃铁卫即便再有威权,也只是在上层区。真要说您那些生意,上下层都能照顾一二的还得是我桑博呀!您看,您给行个方便?”桑博斟酌着措辞,讨好地笑道,希望对方能听懂他的暗示。
男人一听,乐了:“把戍卫官大人请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你说,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桑博搓了搓手,“哈哈”地笑了一下。片刻,他试探道:“要不,您看这样,您把杰帕德长官放了,事情闹太大对我们都不好。我嘛,就任您差遣,只要我能办到的,义不容辞!”
“什么都可以做?”
“嘿嘿,当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那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跪下,然后爬过来趴我脚下。”男人勾起一抹笑容,翘了个二郎腿,瞥了眼自己翘起的脚尖,示意桑博爬到这来。
瞬间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了,静的好像掉根针都能听见。
片刻后,桑博尴尬地笑了声,回道:“大人,我承认这个笑话不错,但,说正经的,这不合适吧?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和情报?”
男人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不慌不忙,手指划着自己的衣摆,似在思索:“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吗?看来你并不想合作,那我只好继续了。嗯……约德森,再来一刀。”
听到杰帕德发出隐忍的闷哼,桑博心底一沉,拳头紧紧攥起,笑容几乎难以维持。
几秒的沉默后,桑博继续若无其事地笑道:“呃……哈哈,大人,瞧您说的,咱只是开个小玩笑~您是尊贵的顾客,能听从您的命令是我的荣幸!”
说罢,他拍了拍裤腿,干净利落地跪了下来,看起来满不在乎。
身后传来杰帕德的呜呜声,还有铁链碰撞的叮当声。
男人笑意更深。“继续呀,爬过来,怎么不动了?”
桑博闻言,沉默了下,终于还是笑了笑伏下身子,手撑着地,一步一步地向前爬了过去。
他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等到他终于跪行到那人脚下,停了下来。
一片寂静中,不大的仓库内忽地迸发出未知的强大力量,桑博从身后甩出两把银刃,瞬间破风刺向了对面人的脖颈。
然而,蕴含了可怕神力的风刃却没想桑博预想中那样不着声色地划开那人的脖子——事实上,那人露出诡异的微笑,电光石火间,竟徒手拦住了桑博的武器!摩擦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可那人的手却完好如初。
桑博不敢置信地抬头,突然惊恐地发现就在刚刚那一刻,自己由阿哈赐予的神力完全湮灭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涸了,枯萎了,而他与欢愉道路的链接也瞬间被切断,他已经感应不到阿哈或者任何星神的存在。他完全失去了力量,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除了一具皮囊再无其他。
从他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追随阿哈走上欢愉的命途,成为假面愚者以来,他头一次重回一无所有的原初状态。这让他感到有点头晕目眩。刚刚有多游刃有余,现在就有多震惊无措。
“你到底是谁?”桑博眼神有点失焦。
那人愉快地笑了起来。许久,他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没有面具的你,真以为自己有可以和我抗衡的能力?而且,看起来啊哈也很喜欢我们的小游戏,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是说……”桑博仿佛意识到什么。知道他在雅利洛-VI,知道他没有面具,且有这个闲心找上门跟他作对的,几乎只可能是他酒馆的那些“兄弟姐妹”。
“怎么样?做回‘普通人’的感觉是不是还挺有趣的?”男人咧开嘴角笑着仔细端详身下人的每一寸表情。
桑博缓缓地摇头,在心里拼命地想着对策。然而令他绝望的是,失去了力量的他,纯靠肉搏,没可能和任何一个假面愚者对抗。更何况,周围还有一大群这人的手下……天啊,他都主动“躲”到这冰天雪地的小破星球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桑博咬了咬牙,回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人挑眉,捂了捂心口,十分真诚地笑道:“当然是乐子!这你最了解了,不是吗?”
桑博皱眉,冷脸瞪着他。他承认,看乐子当然他也喜欢,但当这个乐子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尤其还把杰帕德卷进来的时候,恕他很难笑得出来。
“啊,我们继续吧!来吧,把我的鞋底舔干净。这仓库里可真脏,到处都是积灰和火药粉,我这种洁癖真的太难受了。”男人说罢,翘起二郎腿,把穿着的尖头皮鞋抵到了桑博脸侧,踢了踢。“或者说,我也可以把鞋伸进我们亲爱的戍卫官的伤口里来清洗。一个冷知识: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
桑博闻言,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不发一言伸手,捧过对方的鞋,直起身子,抬头伸出舌头开始□□鞋底。
“认真点。你不会想知道敷衍了事的后果的。”那人眯起眼睛,歪歪头,一个使劲,将皮鞋尖捅进脚下人的口腔,用坚硬的鞋底碾弄着他的舌头。
“咳咳…”桑博被捅地不断咳嗽,但还是用双手试图稳住对方不停移动的皮鞋,卖力地用舌头清理每一寸鞋底和鞋面。
等到一只鞋清理完毕,男人又翘起另一条腿,把脚踩在桑博伸过来的手上。看着蓝发男人低垂着眼眸开始仔细舔舐,他手托着腮,赞扬道:“真乖,是好狗狗。”
桑博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重复着嘴上的动作。
等到那人见桑博清理得差不多了,就放下脚,踢了踢身下跪着的人的【】。
“好了,我们玩点别的。把你衣裤脱了,自卫给我们看。”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眼,又说道:“嗯……还是要有点游戏规则。这样吧,限你三分钟【】出来。超过几秒我就让约德森在我们戍卫官身上补几刀。这要求的确有点高,但我相信你会努力做到的,对吧?”
桑博不敢置信地抬眸,瞪大了双眼。那双宝石般的绿眼睛里,绝望慢慢地蔓延。
男人欣赏着,咧开了嘴角。他看了看表,说:“三分钟后开始计时,嗯……就跪着吧。”
桑博紧紧抿起嘴唇,昂着头,死死地盯着男人。他好像听见身后杰帕德在挣扎,把那些锁链甩得啪啪响。他能感觉到杰帕德的愤怒......是啊,任谁被莫名其妙卷到这种事里来,被弄得遍体鳞伤不说,还得被迫观赏他最讨厌的罪犯做这些......恶心的事情。自己的安危被迫绑定在了一个导致了这一切的、不靠谱的人身上。他非常理解杰帕德的愤怒。
但是,他还是想告诉杰帕德,别再乱动了,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不是无穷无尽的。可他完全不敢看杰帕德,不敢对视,更遑论说话了。大概是因为愧疚,或者别的什么。
片刻后,桑博像是放弃了什么,闭了闭眼。最后只是把双手举过头顶,对男人说:“我陪你玩,可以,但之后你必须立刻放了戍卫官。他已经失血过多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就算你再有能力,”桑博咬了咬牙,“我觉得你也不会想知道和一个能在暴风雪中坚持七百年的星球作对的后果。他们的意志远超你的想象。”
停顿了一下,桑博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试图挑战他们。这对你我都好。”
男人听了,嗤笑出声:“天啊桑博,你听起来好像很欣赏雅利洛-VI——一个宇宙的弃子——小小的、脆弱的、贫瘠的、绝望的星球。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家’吗?在这么多年之后?”他在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的腔调很滑稽。就好像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概念。
“你把它当作家,它又把你当作什么呢?”男人好笑地看着桑博沉默。“让我猜猜……骗子?罪犯?小丑?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没人喜欢你,没人在乎你,没人关心你,对不对?”男人怜悯地看着桑博。“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桑博僵硬地回道:“我不需要‘家’,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或者关心。我只是在扮演我选择的角色。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男人哈哈大笑。“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会说谎……真是太可爱了。”他的手指划过桑博的胸膛,最终停留在了他心脏的位置,戳了戳。“你能骗过你的大脑,但你骗不过你的心。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桑博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恳求你能放了杰帕德,他和你我都没有关系。没必要牵扯无辜。”
“啧。”男人摇摇头。“你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悲,各种意义上。”
他拍了拍桑博的脸,哼道:“那来吧,照我说的做。表现好点,我会放了他的。”男人又看了眼表,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转一下,面向大家,好东西当然要一起欣赏,对吧?”
桑博认命地挪了挪膝盖,面向了仓库中央。他不敢抬头看杰帕德。只是想象杰帕德那充斥着鲜血与伤口的身体,或是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眼神和表情,也足以让他心如刀绞。
所以他就只是,僵硬地勾起一个笑容,低下头解开裤子,褪到了膝盖。
“脱干净呀。”男人手支着脑袋,看着桑博道。
桑博顿了顿,最终还是听话地褪去了最后一层遮挡物。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他看了眼表,惊讶道:“哎呀,已经开始两秒了。只剩两分五十八秒!”
桑博意识到他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他咬咬牙,双手紧握住【】开始【】。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狂跳,被一群人注视着做这种事情,尤其还有杰帕德,他感觉自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亡命之徒,各种足以压垮一个人的情感一齐迸发出来,他甚至不能说出哪一个更糟。
他试图屏蔽自己的所有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神经末梢。他只能拼命地让自己别想,别注意那些。
【......(具体内容是痛苦地自卫)】
他眼角溢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他内心的急切和恐惧好像一把火在燃烧,逼地他不断增加力度到疼痛足以淹没绝望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