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泓一直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
这时,病房的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黄泓爸爸和妈妈急匆匆赶了进来。
黄泓妈妈一看到女儿的模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黄泓的手,哽咽地说。
“我的宝贝怎么伤成这样了?”
黄泓爸爸则阴沉着脸,听完秦老师说后,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秦老师站起身,讲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黄泓爸爸妈妈边听边点头。
黄鸿的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这些小兔崽子太过分了,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你有什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
黄泓爸爸却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闪烁。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件事就这样吧。”
此言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的害怕,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
黄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爸爸:“爸爸!”
黄泓妈妈也一脸震惊的,转过头看着丈夫。
“老黄你说什么呢?咱们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追究?”
“你要是这么贪生怕死的,我跟你过不下去。”
“你连我们女儿都不护。我们俩就走。”
黄泓爸爸拉着黄泓妈妈出去。
他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倦,缓缓道:“我何尝不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可那些家长你可知道是谁?而且秦老师也说了有视频。万一那些孩子鱼死网破就曝光出去,最后不是害的还是咱们家孩子吗?”
黄泓妈妈听到这话眼神黯淡下去,她撇了撇嘴,最后深深地拍上去,捂着嘴走进了病房。
黄泓爸爸从口袋掏出准备点燃抽,想起来这是医院。
他看了一眼病房,离开。
盛絮对这个梦并不满意。
她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
林渡也听到动静,坐起身子。
两人的床是相邻的,盛絮感觉到林渡靠过来,扒床帘,她也抬起自己床帘。
两人两两对视,互相叹气。
林渡小声道:“你也睡不着啊。”
盛絮叹了叹气:“是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盛絮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
黄泓回来之后变得更加沉默了。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盛絮和林渡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两人最终决定不能这样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开始四处跑,经常在外校那几个人学校打听。
那些人最近没有出来张扬,可是以前还有很多像黄泓一样被欺负的人。
盛絮和林朝说明了来意。
几个人都愿意去帮她们作证。
盛絮趁机和黄泓说了这些天,她跟林渡的所作所为。
问黄泓还愿意勇敢一次吗。
黄泓毫不犹豫的点头。
盛絮找到了黄泓的妈妈。
“阿姨,黄泓真的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努力的人。她还那么小,你们觉得她无法承担后果,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你们却不让她发声,她可能更会走不出去。”
“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跟黄泓有着一样的遭遇。他们愿意为自己发声。”
“正义是可以伸张的,那些坏人应该得到惩罚。”
黄泓妈妈原来接过黄泓书包的手一顿。
她手忙脚乱地又把书包按回黄泓身上。
黄泓低着头喊道:“妈妈。”
黄泓妈妈转过头,好像在抹眼泪。
“妈妈,我想去。”
黄泓拉着黄泓妈妈的衣角。
黄泓妈妈不回头扯回衣角。
黄泓回头望了眼盛絮,她又拉了拉。
黄泓妈妈带着哭腔:“你要去你去啊!”
“妈妈你能让爸爸把钱还回去吗?”黄泓大着胆子道。
黄泓妈妈看着女儿日益消沉的模样,心里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黄泓爸爸一看见他们就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你们小孩子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嘴。”
“叔叔,钱很重要,但是黄泓也很重要。如果这次妥协了,黄泓会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中的。”林渡直面道。
黄泓妈妈拍着黄泓爸爸:“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她们说的对,我们不能为了钱放弃正义。黄泓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应该为她讨回公道”
“叔叔,我知道您是为了这个家好,可是黄泓并不会因为得到这钱,就有了尊严,也买不到她想要的正义。”
“你们这群小孩子,就是正义正义。她还有个没结婚的哥哥,要出世的弟弟。有了这钱,我们家也会轻松点,不然你们给?”
林渡气地走了出去。
“叔叔,你看看这些,那些人根本就是惯犯,他们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盛絮走上前,好言好语道。
黄泓爸爸看着那些证据,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许久,他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你们走吧,我是不会改变的。”
也不知道黄泓妈妈怎么和黄泓爸爸商量的。
最后同意了,只是两人离婚了。
林渡找律师处理好之后,把这些证据交给了警察。
警察再次展开了调查。
面对确凿的证据,那几个霸凌者的父母终于慌了。
最终,那几个霸凌者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
黄泓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盛絮,泣不成声。
“盛絮,林渡,谢谢你们。”
盛絮也红了眼眶,她轻轻拍着黄泓的后背:“谢我们什么,是你自己很棒。黄泓,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也是你让我们知道正义真的存在。”林渡锤了锤黄泓。
经过这件事之后,黄泓变得主动很多。
午后,阳光明媚。
操场上嬉笑玩耍的同学们。
黄泓微笑着对盛絮说:“我曾经我以为自己会一直活在黑暗里,你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
“那岂止一道。”盛絮含着笑,“林渡也是,你也是。”
“是啊,现在,我也想成为一道光,去照亮更多人的世界。”
盛絮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这个世界虽然有时很黑暗,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有光,就一定能驱散阴霾。”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们的发丝。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仿佛所有苦难都已成为过去。
盛絮转过头,露出一抹苦笑。
那些受害者当然也没那么好发现。
是她和楚清清做了交换。
楚清清打动的,随后安排给林渡发现。
—
10月底的校园弥漫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情。
大约是盛絮自己变了。
金黄的银杏树叶在微风中飒飒飘落,宛如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然而对于盛絮来说,这样美好的景色却难以驱散她心中的冰冷。
这几周来说她的心情就像秋天的天气,时而晴朗,时而阴沉。
盛絮独自走在校园的小径上,脚下踏着厚厚的银杏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思绪飘的很远,心里一直在想。
宴楚潮,她还能见到吗?
走着走着,盛絮低下头,捡起一片落叶。
金黄的叶片脉络清晰,记载着岁月的痕迹。
她举起落叶对准太阳。
忽然太阳被遮住。
手腕被人轻轻往下推,金黄的树叶也顺着离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
宴楚潮缓缓走到盛絮身边。
“又是已经深秋了,时间过得真快。”
盛絮感受到心口剧烈的跳动,她努力压下内心的波澜。
她故作平静地说:“是啊,落叶归根他们都期待春天的重生。”
宴楚潮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盛絮默默地走在前面,忍住想要往后面看他的念头。
她在心里面仔细地描绘刚刚他的轮廓。
瘦了。
宴楚潮瘦了。
宴楚潮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他抬头望天,随口道:“天上的那片云像不像小羊?”
盛絮抬头看了看,实在没有找到。
她停下来,转身问:“哪里?我没有看见。”
“盛同学终于理我。”宴楚潮感叹。
盛絮干笑了一声:“哪有。”
宴楚潮叹了叹气:“云总是变幻莫测,就像女孩子的心情一样。”
盛絮没好气地说:“做好事不留名的宴同学,这点格局都没有吗?”
宴楚潮没有在说什么。
回到班里后,他拿起一本书顶在头上就趴着睡。
盛絮坐在座位上,早读课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看着他。
她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
下课后,盛絮借着收作业,悄悄戳了戳宴楚潮,轻声问。
“你怎么了?”
正巧江知乾过来:“潮哥不是凌晨4点的飞机吗?怎么不补个觉再过来?”
宴楚潮抬起头,眼神有些疲惫:“知道还过来找我讲话。”
盛絮一听,以为宴楚潮在说她吵,赶紧回去。
她的手腕却被拉了拉。
宴楚潮拉着她的校服手腕,很快松开。
“我没有说你。”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盛絮顿住了,她看着宴楚潮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中找出答案。
这时,江知乾回来交作业。
“课代表,这是我作业。”
盛絮回过神,低头接过江知乾的作业。
只留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
—
暮色漫过窗台时,盛絮正把换洗衣物塞到洗衣机里。
一块突兀的黑色西装独居在一个盆子里。
她指尖触到那件衣服时忽然想起宴楚潮在病房替她掖被角,直接蹭过她手腕。
让她感知到他的温度。
林朝转头看向盛絮:“絮絮!明天社团开始招新。”
“社团是什么?我估计没有空。”盛絮放下手机,没回。
“宴楚潮好像是钢琴社的。”
“不去。”盛絮思考都没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