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真守时。”
厉北离推开门并没有往深处走,而且沉默地站在门口,眼底尽是朦胧的寒霜。
“将军今日兴致不高?“乔明玉挨到他身边,手指轻轻将门推上。
厉北离低垂眼眸并没有看少年:“岑家的事,你办得不错。”
少年眼睛一亮:“那将军可要兑现承诺?”
厉北离沉默着缓缓抬眸侧目看着乔明玉,少年从男人身侧走到面前,男人的目光始终盯着少年的眼睛。
“将军今日吃了酒。”少年用食指指尖轻轻在男人的胸膛上画着圈,“眼神比往日更加醉人。”
厉北离依旧选择沉默,他并没有低头,只是低垂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少年脸上,少年踮起脚尖仰起下巴,凑到男人耳畔低声说:“先陪我下盘棋。”
棋盘早已摆好,黑子白子杀得难分难解。厉北离强压困苦落子,却见乔明玉忽然推枰认输。
“我输了。“他笑着将岑家的虎符抛过来。
白衣少年突然起身走到厉北离身后,唇畔贴近男人的侧颈,带着药香的呼吸拂过厉北离紧绷的下颌:“告诉我,方才宴席上,你看冷千秋的第几眼起了邪念?”
厉北离听到这句话瞬间起身试图掐住他的脖子,少年却灵巧地退到床榻边,“将军,学生希望将军高兴,所以……”
少年欺身上前,锁骨贴近男人的胸膛,鼻尖碰到男人的下巴,轻声道:“今晚,我们只下棋。”
他乔明玉要的从来就不是厉北离的身体,他要他的心,他要他的爱,他要他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来满足少年的内心。
从西厢房出来后,厉北离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冷千秋的住处,他醉醺醺地推开房门,却见冷千秋正在屏风后更衣。月光透过绢纱,清晰勾勒出劲瘦腰线和背上未愈的伤疤。
“出去。“冷千秋一把扯过外袍。
厉北离却踉跄上前,轻轻地抚上那道伤疤,他并没有讲话。
掌心下的肌肤骤然紧绷。冷千秋猛地转身,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冷千秋明显地感受到厉北离身上散发的挫败气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完全看得出来男人此刻的痛苦。
酒气交织着药香,厉北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忽然忘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是酒精冲昏了头脑,也可能是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但他清楚前方的路不会是他想要的。
“发生什么了?”
厉北离没有回答,他难以启齿自己的恐惧和无力,他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眼神中的苦涩藏都藏不住。
“去见乔明玉了?”
厉北离听到这三个字眉头不可自控的皱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他缓不过来,他突然握住冷千秋的手腕抬起来,但却仍然没有开口。
“我去给你拿醒酒汤。”冷千秋欲挣脱手腕出去,却被一把拉了回来。但厉北离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醉眼迷离的看着冷千秋。
“你醉了。“冷千秋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嗯。“厉北离却凑得更近,“所以…别推开我。”
二人皆沉默片刻,厉北离松开了冷千秋的手,侧身往里走去。他走的踉跄,几乎是摔在了榻上,冷千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厉北离从未如此迷茫,如此挫败,他瞧不上此刻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政治手腕,他也清楚自己必须入局,所以他需要有乔明玉这把刀,利用也好,请教也罢。那些狂妄的行为再也不能让他有安全感,他清楚,他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带兵打仗他从不畏惧,但在朝堂翻云覆雨他没有能力,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敢于直视冷千秋眼睛的厉北离了。
男人突然瘫软的倒在了榻上,趁着醉意上头,他渐渐进入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