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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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边。
齐小树突然打了个喷嚏，抬起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又抬起头，看了看天，有点暗，天际还有一团团乌云，很明显快要下雨。
齐小树不敢耽搁，给水桶装满水，加快脚步，往家走。
路上，天色越来越暗，时不时地，响起几声响亮雷声。
齐小树刚刚走到篱笆前，一颗又一颗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一个眨眼，到处都是墨色小点。
齐小树单手推开厨房门，把水桶放在水缸旁，又把背篓里的柴火倒在灶门前，坐在小凳歇了会，起身看鱼。
两条都还活着，可是几乎不动，只有尾巴时不时摆两下。
齐小树担心它们死掉，立刻捞出来，开始处理，鱼小，内脏小，鱼鳞也小，处理起来不仅很简单，而且很快。
不到两分钟，齐小树就把它们处理和清洗干净，放在家中唯一的碗里，又洗了两根刚刚挖的野葱放进去，加了点盐巴，抓拌均匀，然后放在一旁。
紧接着，齐小树清洗刚刚挖的野菜，先用雨水清洗几遍，差不多干净，才用水桶里面的水清洗最后一遍。
家离清水河有点距离，他的力气又小，来回一趟，不仅费时，还费力，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野菜洗完，鱼也腌好。
齐小树先起油锅，油罐只剩下一个底，所以，只放了一点点，刚好把锅底擦亮，当然，两条鱼，还这么小，也不需要太多。
然后，鱼下油锅，用锅铲小心地仔细地翻面，防止粘锅，煎至两面有点金黄之后，加入两碗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野生的新鲜小鲫鱼，手工榨出来的菜籽油，纯天然无污染的野葱和河水，都是不差的东西，所以，刚刚烧开，锅中就传来一股诱人的香味。
齐小树又添了把细柴，觉得差不多，起身，揭开锅盖，扑鼻的香味和鲜味迎面而来。
鱼小，肉质嫩，不能煮太久，否则肉会散。
齐小树马上抓了把洗好的野菜，放进锅中。
知道祁淮嘴挑，所以，他都是挑最嫩的野菜挖，所以，也不能煮太久，不然煮死了，口感会变差。
齐小树一直盯着锅中，野菜刚刚变软变色，立刻盛起来。
两条小鲫鱼，一把嫩绿的野菜，雪白的汤，表面飘着金黄色的油花，不仅闻起来很香很鲜，看起来也很漂亮很有食欲。
比起早上的野菜糊糊，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齐小树心想，这一回，祁淮应该会满意吧？
会不会夸自己厉害呢？
不仅能抓住两条小鲫鱼，做出来的鱼汤还这么鲜香漂亮。
应该可以算厉害了吧？
即便不会夸他，至少不会冷脸相待。
齐小树幻想了下待会可能发生的事，瞬间，不仅心情变好了点，身上的疲劳也消散了很多。
齐小树勾着唇，弯着眉眼，两只手捧着碗，往房间走去。
******
齐小树惊恐又羞耻地夺门而出之后，祁淮几乎一直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几乎满脑都是——
小猫去了哪里？
小猫什么时候回来？
小猫还会回来吗？
……
…………
………………
他的小猫跑了！
他的小猫跑了！！
他的小猫跑了！！！
……
…………
………………
祁淮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桃花眸底越来越暗沉。
最后，一张脸阴沉得滴水，跟外面暗下来的天色，以及天际一团一团的乌云，一般无二。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面的时候，祁淮突然站了起来，窝在床尾的粗长铁链被牵扯着，发出“哗啦啦哗啦啦”声音，然后，“咚咚咚咚咚咚”地掉在地面。
祁淮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串铁链，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小七，什么技能或者道具可以弄断？”
小七道：“抱歉，祁先生，这条铁链属于剧情设置，不能使用技能或者道具摧毁。”
祁淮语气淡漠地轻“哦”了声：“那么人为摧毁呢？”
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与铁链另一端绑在一起的老旧床架。
小七立刻道：“祁先生，请您住手，这样属于违规行为，您会被扣除积分。”
小七话音刚落，祁淮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偏过头，看向窗外，又顿了一会，淡淡道：“是小猫。”
祁淮道：“小猫回家了。”
小七：“……”
而后，祁淮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听外面动静。
小猫在开门。
不知道是哪扇门……反正不是他房间的门。
小猫在洗东西。
小猫在洗东西。
小猫在洗东西。
小猫一直在洗东西……
小猫洗了好久好多，不知道洗了什么，好好奇，好想看。
祁淮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突然，偏过头，看向屋外，看了一会，道：“小猫好像没有动静了。”
小七突然开口：“祁先生，您还记得主线任务吗？”
祁淮道：“我的记性很好。”
小七道：“拯救原主的狂热追求者永铭。”
祁淮没有说话。
小七道：“作为您的狂热追求者，小猫不会跑，所以，您不用如此担忧焦虑。”
祁淮沉默了两秒，道：“系统真的没有问题吗？”
小七：“？”
祁淮道：“都已经是狂热追求者，为什么还没有立刻马上主动地扑倒我的怀里？”
小七：“？！”
小七无大语了两秒，实在是忍不住地吐槽：“人家是狂热追求者，不是发情追求者。”
祁淮轻哼了声：“果然是幼儿园系统。”
小七：“……”
祁淮道：“现在幼儿园一些小Alpha和小Omega都会拥抱，一个可能已经成千上万岁的系统AI，竟然觉得拥抱等于发情，啧啧啧，我都不想浪费口舌吐槽你。”
小七：“……”
祁淮突然想起一件事，神情变得严肃，语气也变得冷淡：“刚刚小猫换衣服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窥？！”
小七：“……”
小七再次无大语了两秒，这一回连吐槽都没有力气，无力道：“祁先生，只要脖子以下，在我们系统AI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马赛克，所以，您不用担心，而且，我们系统AI对人类的皮肉完全不感兴趣，所以，您尽管放心。”
“行吧，”祁淮一脸勉强道，“这个设定也挺人性化。”
小七：“……”
突然，祁淮安静下来，不动，也不说话。
小七顿觉不妙。
下一刻。
祁淮若有所思：“脖子以下是白|花|花的马赛克，那么声音呢？你们能听到吗？“
小七道：“……什么声音？”
祁淮道：“就是我和小猫渐入佳境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小七道：“渐入佳境的时候？什么时候？”
祁淮一脸无语，嫌弃道：“渐入佳境的时候就是，我和小猫脱光光，躺床上，一上一下，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嗯嗯啊啊的时候，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啧啧啧。”
小七：“……”
小七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祁淮皱眉道：“你该不会是可以听到吧？”
小七立刻道：“不！我不可以！”
很快，小七又道：“所有的敏|感词在我们系统AI的耳朵里都是口口，所以，祁先生，请您放一百个心。”
“关于这个方面，系统的设定都还不错，”祁淮点头道，“小猫漂亮的身体，只能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美妙的声音，也只能我一个人可以听到。”
小七：“……”
小七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忍住，道：“祁先生，您不觉得，您现在思考这些，稍微有点为时过早？”
祁淮轻嗤了声：“一个觉得拥抱等于发情的系统AI，能懂什么。”
小七：“……”
祁淮还想说点什么，屋外传来熟悉的轻缓的脚步声，立刻噤声，立刻坐了起来，立刻调整了下表情，一脸忧郁，却满眼期待，配合美丽的脸，微乱的衣衫，披散的又长又直的黑发，再加上破旧的房间和昏暗的光线，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得凄惨。
门刚刚被推开，齐小树刚刚走进房间。
祁淮那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眸“唰”地一下亮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齐小树，声音低而缓，尾音往上扬，像是带着小勾子：“你回来了。”
齐小树：“……？！”
还不等齐小树反应过来，祁淮轻拧眉梢，面露了分委屈，小声地控诉：“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齐小树：“……？！！”
此刻的齐小树完全懵的，还有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手中端着家中最贵的东西，一定会上手，用力地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幻境或者梦境。
祁淮往前挪了挪，继续小声地控诉：“你为什么不进来？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齐小树迷迷瞪瞪地进屋，像是被狐狸精勾了魂魄，余光扫到一旁的木柜，突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勉强回过神，反应过来祁淮的话，脚步停了下来。
剧烈的羞耻再次涌上心头，同时浮现脸上，几乎瞬间，变得又热又红，耳朵和脖颈也染了层粉红。
齐小树低下头垂下眸，不敢对上祁淮亮晶晶的眸，很轻很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真的吗？”祁淮欣喜道，朝他伸手，一脸期待，“那你快过来，好吗？”
齐小树原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祁淮，更何况还是这副神情的祁淮，用力地抿了抿嘴唇，继续上前。
祁淮紧紧地盯着小猫，担心他再停下来，甚至夺门而出。
好在小猫虽然羞耻得快要把头埋到胸|前，没有再停下来，更没有夺门而出，很乖巧地坐在床前，落入祁淮掌控的范围。
还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