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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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淮拉着小猫的衣摆，一直没有松手，等小猫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压在自己腿下，几乎瞬间，脸上表情放松了很多。
齐小树羞耻得不敢看祁淮，目光一直落在碗中的鱼汤上，完全没有察觉到祁淮的小动作。
祁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碗中的鱼汤，愣了下，问：“这是专门给我做的吗？”
齐小树点头，小声道：“嗯嗯，是鲫鱼野菜汤，很鲜香，你快尝尝。”
说着，把碗凑到祁淮面前。
祁淮看都没有看一眼，盯着小猫的脸，问：“所以，衣裤才会湿透？”
提到这个，齐小树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被祁淮看光光，小脸和耳朵尖已经通红得快要滴血，慌乱地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岔开话题：“汤，你快喝，冷了就醒了，就不好喝了。”
得知小猫上午一直在外面，不是躲避自己，而是给自己打猎，祁淮心情瞬间美妙得上天，立刻接过碗，刚刚拿起木勺，想起早上的事，偏过头，看着小猫，问：“里面又有迷|药？”
齐小树愣了下，抬起头，看向祁淮，看了两秒，张开嘴，轻“啊”了声：“我忘记了。”
说着，抬起手，来拿祁淮手中的碗，道：“你还给我。”
祁淮往旁边躲了躲，笑问：“不是给我的吗？为什么还给你？”
齐小树道：“我要拿回去放点迷|药。”
祁淮：“……”
祁淮愣住，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没脸没皮，但是，这种当面说要放点迷|药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一时之间，祁淮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样。
很快，齐小树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和这个举动，简直不要太好笑，太愚蠢，即便是本人，也不忍直视。
齐小树立刻再次低头垂眸，认真地反思了两秒，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刚刚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太！太！！太愚蠢了！！！
祁淮盯着小猫的侧脸，无意识地勾起唇，心想，小猫怎么这么笨蛋？
原来是一只笨蛋小猫。
这么笨蛋的小猫，不可以生活在外面，肯定会被人欺负。
所以，他一定要把笨蛋小猫带回家，养在自己身边，好好地保护，好好地宠爱。
齐小树注意到祁淮的视线，愈发不敢抬头看人，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太丢人，控制不住地脚趾抓地，两只手握在一起，十根手指不停地搅，屁|股下面像是长了刺，根本坐不住，动来动去，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齐小树给自己抠出十栋豪华海景房，一根脚趾扣一栋的时候，祁淮已经开始思考，小猫适合祁山的哪个山头？
想了半秒，他觉得，小猫最适合待在自己身边。
他去哪个山头，小猫就去哪个山头。
他有什么，小猫就有什么，他没有，小猫想要，也要叫人立刻马上弄过来，放在小猫的眼前。
很快，齐小树受不住祁淮的注视，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呼吸开始困难，想要起身离开，刚刚抬起屁|股，手腕就被祁淮拉住。
齐小树看着祁淮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白皙如玉，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微微凸起却不粗硬，漂亮得像是一件珍贵艺术品。
祁淮微微低头，看着小猫的脸，注意着他的表情，笑问：“为什么要给我下迷|药？还顿顿都不落。”
齐小树看看祁淮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默默地缩了缩，藏进衣袖，小声道：“因为药效只能维持几个小时，所以，每顿都要下。”
祁淮：“……”
祁淮直接被这个答案给整无语笑了，这他|妈是重点吗？！
如果不是小猫一脸单纯的认真，他绝对会认为，小猫在避开重点，含糊其辞，甚至在跟他搞抽象。
祁淮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遍问题：“为什么要给我下迷|药？”
齐小树察觉到了祁淮的不高兴，小声解释：“其实，我也不想给你下迷|药，但是，我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祁淮轻拧了下眉梢，道：“不想就不想，有人逼你？”
“没有呀，家里就我们两个人。”齐小树忙道，沉默了两秒，继续小声道，“是你不能出门。”
祁淮皱起眉，系统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想了想，试探道：“为什么？”
齐小树抬起头看着祁淮，神情有点莫名，心想，这就是赌瘾深重的人的心理吗？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输光所有家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变卖所有值钱东西，过得穷困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输掉自己，沦落下贱玩物，依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旦涉及到赌博，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没有办法区分，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字——
赌！
这也未免太可怕。
齐小树抿了抿唇，坚决地想，他绝对不会再让祁淮赌博！
如果祁淮控制不住赌瘾，离开这张床、这个家和他，那么，他会采取更干脆的手段，直接让祁淮永远不能赌博。
或者说，永远不能离开。
祁淮见小猫的表情不对，以为小猫害怕违反系统规则，被扣除积分，补了句：“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没有，”齐小树摇头，语气平静，“我不想你赌博。”
祁淮：“……”
祁淮差点忘记，原主是赌鬼，把家产输得一干二净这个设定，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理智立刻阻止他，轻轻咳了声，艰难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没有那么渴望赌博。”
齐小树掀起眼皮，瞥了瞥祁淮，又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很明显，不相信。
对此，祁淮不仅一点都没有怪小猫，反而觉得干得漂亮。
赌博成瘾的赌狗，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放屁，都不能信。
小猫有这个警惕，他要收回刚刚“笨蛋小猫”的评价，分明是聪明绝顶的小猫。
祁淮舔了舔嘴唇，道：“每天把迷|药当饭吃，也不太行，不仅伤钱包，还有点伤身，能不能换一个省钱养身的办法？”
齐小树瞥着祁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你不想我出去赌博，其实不用用铁环和铁链把我绑在床上，天天灌三次迷|药，其实非常简单，”祁淮笑道，“直接把我放在你的眼皮底下，不就可以了吗？”
齐小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但是没有想到，怎么放才最妥当，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放？”
见小猫似乎有点心动，祁淮忙道：“找一根绳子，一头绑在你的手腕，另一头绑在我的手腕，如果你不放心，把绳子换成铁链。”
说完，盯着小猫的脸，试探道：“你觉得怎么样？”
齐小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看着祁淮，道：“如果被村民看见，应该怎么办？”
祁淮愣了下，下意识道：“这是我们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祁淮压根没有想过这些，他提出这个办法，看似帮小猫解决问题，其实是给自己谋私。
明明和小猫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但是，自己不是昏迷在床上，就是在昏迷在床上的路上，根本看不到小猫几次，更不要谈亲近。
这怎么能行？！
跟浪费时间，有什么区别？！！
他必须改变，眼前的现状！！！
齐小树突然道：“这个村子名叫清水村。”
祁淮不知道小猫突然说村名是想要表达什么，语气试探：“然后？”
齐小树淡淡道：“然后，还有一个别名。”
祁淮顿觉不妙，道：“祁家村？”
“是的，祁家村。”齐小树一脸庆幸道，“真好，你的赌瘾还没有大到忘记自己村子的名字。”
祁淮：“……”
齐小树看了眼已经不怎么冒热气的鱼汤，道：“汤凉了，快喝吧。”
祁淮看了出来，短时间之内，没有办法，轻易地让小猫放下警惕，现在说的越多，越可能激起小猫的怀疑，怀疑他想逃跑、想赌博，到时候说不定直接打断他的腿，连铁环、铁链和迷|药都省了。
祁淮立刻决定，以后再找机会。
祁淮拿起木勺，轻轻搅拌了下，看到碗里只有两条小鱼，笑问：“所有鱼汤都在这个碗里吗？”
齐小树摇头道：“锅里还有，不够的话，我去盛。”
祁淮又问：“鱼呢？”
齐小树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只有两条，都在碗里。”
祁淮早就猜到，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笑道：“只有两条，还都给我？”
“鱼太小，一条不够吃。”齐小树道，担心祁淮觉得自己没有用，小声解释，“今天时间太赶，而且没有工具，只有一个背篓，下一回，我戴上竹篓，努力多抓几条。”
祁淮又问：“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
齐小树道，“我不爱吃鱼，待会用剩下的鱼汤煮点野菜，就行了。”
顿了顿，补了句：“比起有刺的小鱼，我更喜欢野菜。”
祁淮轻笑：“怎么办？我也不爱吃鱼，而且这么小，肯定刺很多，更不爱吃了。”
齐小树一下愣住，万万没有想到，祁淮竟然不爱吃鱼。
怎么会呢？
祁淮怎么会不爱吃鱼呢？
祁淮应该很喜欢吃鱼才对呀……
想到这里，齐小树一脸莫名。
好奇怪啊。
他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地认为，祁淮很喜欢吃鱼？
为什么呢？
不等齐小树想出答案，听到祁淮叹道：“去拿一个碗，我们一人一条，喝一碗鱼汤，再吃一碗野菜，我们都可以饱。”
齐小树的注意被转移，看向祁淮手中有两个豁口的碗，小声道：“家里已经只有这一个碗。”
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