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两个月，不长但也不短。娱乐圈里某些顶流的老粉，粉五六七八甚至十多年的都有。但三年放在祁凉身上，可以算是老粉中的老粉。

电竞职业选手的在役年龄，一般是8到10年。而祁凉还在中期，要知道，cool进myth的一队，也才三年，而已……

黎影竟然关注了cool三年零二个月，也就是说，黎影从cool青训期就粉了。

三年前，cool没进一队前，没开过直播，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最多的最多，有也仅有路人王，亚服单排榜前十一层身份。

除这以外，电竞圈根本查无此人。

现在去百度百科搜索“cool”，能跳出一大堆关于祁凉的介绍。要是之前，只能搜到cool的中文翻译，凉爽，冷却的。

别看cool如今粉丝这么多，林子殊和祁凉互关的时候，祁凉一条微博也没发过，粉丝也就零零散散的不超两个，比僵尸号还僵尸，更不会有人关注。

林子殊保守估算，队长的粉丝有一千万分之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是在cool以一队首发的身份，在电竞赛场上展露头角之后，才粉上的。

正常人谁会去关注籍籍无名的青训生，就算游戏排到cool觉得游戏水平不错，也不可能知道并关注cool的微博。

以cool的性格，游戏里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已经顶天了。

连当年陈虎想要挖祁凉，只有游戏好友申请能联系，换了十多个号申请，耗时两周才加上祁凉好友。最后才得知，祁凉好友申请太多，平日里看都不看。

排掉不可能的答案，林子殊心里，隐隐之中有东西呼之欲出。

破案了，shadow不是正常人。

短短十多秒，林子殊就自以为地疏理清前因后果:“我去黎影，原来你这么早就粉上队长了。”

林子殊拿了杯矿泉水作话筒，伸向黎影:“采访一下，shadow和偶像同队是什么感觉？”

黎影嫌弃至极，推了一下瓶子:“有病去治。”

林子殊把矿泉水瓶怼得更近了，不依不饶:“哎呦喂，我知道你和偶像同队那天心花怒放，兴奋得睡不着。shadow别装高冷嘛，大胆说，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黎影看林子殊那眼神简直在看傻逼。少年眉目清秀，紧抿嘴唇，一张帅脸大写无语。黎影说:“我睡得着，我睡得跟猪一样，我他妈睡得超香。”

少年炸毛的样子少见。祁凉多看两眼，忍不住偏头笑了笑，气音短促。他收敛一下笑意，“嗯，我也想知道你和我同队什么感觉？”

祁凉的笑声像带了钩子。黎影第一反应是脑袋空白、心跳加速，第二反应才是笑屁。

黎影有点慌，为什么听祁凉笑声耳朵会发烫？

也许是太少听祁凉笑，所以才会这样。黎影对莫名的情绪没来由地紧张，心里安慰自己。

黎影被他笑地耳根发麻，不由地碰了碰耳廓，生硬道:“……无感。”

祁凉平淡地“哦”了一下。

林子殊能想到祁凉青训时黎影就关注了，其他人当然也行，不过其他人脑回路不太一样。余晏瞄了一眼屏幕问，“shadow你和队长之前认识？”

林子殊:“余晏你问的什么废话？他们之前怎么可能认识，shadow和队长要是以前认识就不可能——”

林子殊话语忽然顿下。不可能啥，不可能配合那么好，亦或是不可能只想抱对方？

圆不上。和祁凉做这么多年队友，林子殊只在赢下世界赛时与之浅握过手。

他看看祁凉又看看黎影，话到嘴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问道:“shadow和队长以前认识吗？”

“……”黎影不由自主地看向祁凉，这能说吗？

祁凉接收到黎影视线，稍稍明白了下那眸光中的意思，简言道:“认识。”

余晏意料之中:“怪不得。”

严放震惊完，呵地冷笑一声:“哦～原来我只是个小丑。”

祁凉气淡神闲:“你知道就好。”

严放:“……”

“！，我天，”相反林子殊，就没那么淡定了。林子殊的探索欲使然，刨根问底:“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好上的？为什么之前认识还瞒着。”

黎影没耐心地答:“比你早的时候，没瞒着，你之前也没问。林子殊你问题很多，闭嘴。”

这句话压根抵挡不了林子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林子殊说“我就是好奇嘛，你俩怎么认识的啊？我不会去微博乱说的。”

“不说。”

这件事说来话长，黎影无意在这跟一群人开个追忆他和祁凉相知相熟到决裂全过程的故事会。那样太傻逼了。

林子殊喋喋不休，见黎影不说，自顾自地猜测起来:“游戏上认识的？”

越说林子殊越觉可能。都是网瘾少年，不再线上认识还能在哪？林子殊没等黎影答话，又说:“四排双排匹配到的？或者连续几局排到队长，被队长打服，主动加上好友，一起排了几局后被队长技术深深折服，成了他的死忠粉？”

“……你特么才被打服了，能打服我的人还没出生。”黎影见林子殊要张嘴，抢先说:“再问solo。”

“so就so，谁怕谁。”黎影的话毫无威胁可言，林子殊说:“黎影口气忒大了，狙击手敢找突击手solo。上一个敢找我solo的，已经被我打自闭了。”

林子殊停了一下:“不过……我solo赢了你就告诉我？”

“你先赢了再说。”言外之意，赢了也不一定说。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约起架。

眼看他们真要开机solo，祁凉沉默了会，开口说:“位置都不一样有什么好solo的？突击擅长近战，狙击擅长远战，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这话是对林子殊说的。

林子殊一脸委屈:“solo是我先提出来的吗？队长你就是偏心。”

“嗯。”祁凉将剩下几瓣橘子自己吃了，橘子皮丢进垃圾桶，神色不变:“别聊我们了，聊点其他的。”

客厅里，气氛因祁凉那声“嗯”微妙起来。黎影轻轻磨了磨牙，此刻接什么话都不自在，只讪讪打开手机低头刷视频。

林子殊悻悻闭了声，掏出手机装死。这一小插曲很快揭过，严放虽还耿耿于怀被欺骗的事，但也是没说什么，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气呼出来也就过了。

林子殊刚登上微博见有人艾特，顺手就点进去，随即瞪大眼。

“我去，余晏有人写我俩同人文，文名是……“林子里的晏会”？这名字也太糙了吧。不是，为什么你是在我里面的那个？”

林子殊随意看了内容，手抡得像无影手，拍余晏肩“wtf，原来你高中就默默关注我了。”

“假的。”余晏在喝水，受不了地往边上移了个座位，自觉离远一点:“他妈这作者还写队长跟黎影在网吧视线交错，气氛点燃，一触即发，做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你信？”

“肯定不信啊。换成训练室都不可能好吧。这个作者真敢写。”林子殊说。

黎影不懂事情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祁凉蹙蹙眉，偷偷观察了下黎影反应，确认他没有太大波动，才松开道:“什么？”

“一篇同人文，在绝地求生cp超话里挺火的，章均点赞破五千了。”余晏就着手机搜索:“名字好像叫祁连山日影，你要想看可以去找。”

听到某五个字，黎影平白无故呛到，俯下身捂住嘴疯狂咳嗽起来，脸都咳成熟虾。

祁凉轻轻拍他的背:“怎么没吃东西也能呛到？”倒了杯水递过去，“喝点水。”

黎影接过水，低头灌了大半杯。从祁凉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红透的耳尖，细小的绒毛，以及耳垂那颗小巧却显眼的痣，像玲珑。

祁凉心痒痒的，想要伸手触摸，却硬生生止住动作。祁凉拇指划了下手心，缩在身侧轻握成拳，遗憾地想。

可望不可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四个人全在讨论同人。严放为了合群，也摸进他们口中那个超话，愤愤不平:“同样是狙击手，为什么shadow有人写，我就没人写？好歹在myth呆了四年呢。”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别人敢磕么？”林子殊说:“磕我们不一定被骂，但磕你和除嫂子以外的人一定被骂。”

“是么？”这理由严放勉强能接受，“那是不太好。”

黎影终于缓过神，故作镇静地放下水杯。面部表情恢复，耳尖红晕却未完全消褪，还有点粉。黎影指尖胡乱地滑几下屏幕。

林子殊眼利地注意到黎影发红的耳朵，打趣道:“黎影耳朵怎么这么红，忘了shadow才十八岁，正常这个年纪还是男高中生，可能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

“滚。”黎影深呼吸平复心情。狂跳的心脏微微冷静下来，就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稍冷的手轻柔地捏了一下。

祁凉捏了捏少年耳垂。直接接触黎影的指腹有些许薄茧，那是常年打游戏导致的，算不上多粗糙，却可以使黎影被磨的地方，心脏，甚至全身都有些发抖。

他听见祁凉说:“这么纯情？”

黎影心跳再次失速。